夜晚,田野在星球散发的光芒下,像被铺上了一件银色的轻纱,那种感觉又加重了几分。↑,
时不时的传来几声蛙叫,但也不失那种该属于裂谷城的宁静。整体看来,宁静的夜晚,倒像是一个有爱的画面:一排排整齐的房屋好似熟睡的婴儿们,田野与树木环绕着他们,像一个摇篮,轻轻摇晃。
犹如母亲在哄睡自己的孩子唱着摇篮曲,和谐动听。
裂谷城的夜晚有着与白天截然不同的美景,沉寂的海洋随着海风的飘荡,不时的发出浪花的声响,神秘却又让人着迷。
沉寂下的大海迎着天空的星球,颜色各异,像是在一个黑板上,渲染了五颜六色的涂鸦。
巨大的河蟹也钻进了沙土里面,用厚厚的泥土,来遮挡夜晚些许凉意的海风,白日里游走的麋鹿,也回到了它们温暖的卧房。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喧闹的裂谷城在这样的夜晚下,就像是沉睡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但是,如果你是一个冒险家,如果你是一个对天际有着足够了解的诺德人,如果你是一个习惯于夜路下奔走的人,那么,对你而言,这个美丽而又血腥的夜晚,这个时刻,才刚刚开始上演。
白天沉睡的盗贼,在这一刻光明正大的往返于城市的街道上,即便是巡逻的卫兵,也会退避三舍。
黑暗兄弟会的杀手令没准会在哪一刻射进你的房间,涂抹着黑色的手指印,宣判你的死刑。
这是属于裂谷城的特色。即便是隐藏在鼠道里面的雪鼠。也在这一刻从沉静中苏醒。四处逃窜,寻找着美味的尸体,是它们在夜晚中唯一的乐趣。
鼠道,既然叫这样的称呼,那么自然就不是什么见得了阳光的地方,早就对攻略了如指掌的蒂法,自然也清楚鼠道的具体位置。
进入之后,这里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一些犯了十恶不赦罪名的匪徒或者实在找不到居所的流浪者,这里成了他们最后的乐园。
但是,相对而言的,法律自然也就无法约束,在这里,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
“小妞,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蒂法带着艾拉和雌狮穆月尔走进去之后,迎面就走来一个醉醺醺的男子,手中的小麦酒随着他的左摇右摆,已经洒去了大半。渐湿了他那脏乱的还能称作是衣服的衣裳。
这里可不会管你什么战友团,什么卫兵。什么法律,这里唯一能有话语权的就是拳头。
对这里有着深刻了解,从小就在这里混迹长大的穆月尔更清楚,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和这里的人打交道。
“砰”
穆月尔选择回答的方式就是最为直接的拳头,别看她身材匀称苗条,那一双拳头所蕴含的力量,即便是一头壮硕的牛犊,也可以一拳撂倒。
“嘿!穆月尔你这个野丫头,一回来就用这样的方式打招呼么?这种回家的仪式还真是有够特别的。”
那个被她一拳打到的醉汉,早已经没了刚才醉醺醺的样子,栽歪在地上冲着穆月尔大声的咆哮着。
穆月尔完全不理会她的叫嚷,略带鄙夷的眼神投向了他,显然彼此之间都十分的熟悉。
“哟,老扎克,看来你的牙齿似乎已经长健全了呢,几年不见,要不要我再帮你修理修理?”
穆月尔的话语里,显然两人原本就很熟络,自然也就清楚他们这些鼠道中人的生存模式,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心理自然一清二楚。
“切,还真是晦气,你不是已经离开这了么,又跑回来干什么?难道说你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事先说好啊,现在这里可不是‘雕刻师’说了算了,你最好小心点。”
那个叫做老扎克的人虽然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善,但是话语中隐约的也有提醒之意。
“放心吧,管他是谁。”
穆月尔不屑的扬了扬眉头,招呼蒂法两人继续想鼠道里面走了进去。
“这里早就是这个样子了,刚刚遇到的那个叫扎克的家伙,经常用这样的方式耍无赖,很多不了解的人,一进来就中了他设下的套,不过总的来说,他也不算是个坏人,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向里面走着的时候,穆月尔顺嘴跟蒂法两人做了解释,也让她们对鼠道有一些更直观的了解。
尽管穆月尔说的轻松,可是一想到自小的时候,就是从这种环境里成长,那其中的艰辛绝不会像她表面上说的那般轻松。
“还好有穆月尔你在。”
蒂法的话语里自然有感激的成分在其中,一个醉鬼蒂法和艾拉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若是因此而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那就实在得不偿失了,如果没有穆月尔在的话,想来这一路下来少不了些许的麻烦。
穆月尔笑了笑算是做了回答,对于这位战友团的会长,目前而言,除了漂亮之外,她还真的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心理多少是有些芥蒂的,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么就成了战友团的会长呢?
这个疑问一直以来,都在她的心理徘徊不定,难道说战友团的圆环都被她的美色迷惑了么,这一点自然是不可能的,艾拉和那个斯科月明显是一对情人。
蒂法跟在穆月尔的身后自然不知道她的心理究竟想着些什么,只是沿途下来之后,她似乎对鼠道又有了一番重新的认识。
游戏中多少是会给人一些不现实的感觉,尤其是一些阴暗的场所,考虑到玩家的承受能力,显然也是尽量的做了美化。
但是当这里变成真实世界的时候,那是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直观的视觉冲击。绝对可以震撼人的心灵。
一些流民堆积在角落里。目光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径直而入的蒂法三人,一只雪鼠从他们的脚边经过,一个小女孩快速的一把扑了上去,将那个雪鼠三下五除二的塞进了嘴里。
与此同时,其他的人也突然的冲向了这个小女孩,拳脚相加的砸在了她的身上,但是小女孩竟是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因为害怕张嘴就会将那只吃到一半的雪鼠吐出来的缘故吧。
艾拉甚至可以看到那只雪鼠的尾巴还在小女孩的嘴边剧烈的乱甩。这样的一幕,即便是原本生存在天际中的她,也无法直视。
“会长大人,这种事还是当做看不见的好。”
见到蒂法有些蠢蠢欲动,穆月尔及时的出声在她耳边温言提醒道,的确,看到这样的一幕,任何人难保都会动恻隐之心,但是穆月尔比她们更加清楚,这就是鼠道中的生存法则。一旦被破坏,那么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抱歉。是我有些失态了,不过,穆月尔,你当初也是这样长大的么,真的让人难以想象。”
即便是经历过许多场使徒空间的游戏,蒂法的内心中仍旧有着柔软的一面,看着眼前这个爽朗像是男性一样的穆月尔,蒂法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呵,雪鼠的味道么,的确让人不怎么留恋。”
穆月尔话语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显然当初这种事情,她也没少经历。
继续向前走去,不管内心中有着何种的纠结和无奈,蒂法始终不会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她很清楚,如果是c.c.看到刚刚那样一幕的反应,或许连眉头都不会动一下。
在这一点上而言,c.c.的确比她更加适合在使徒空间里生存,但是为了心爱的人,她也不想输给别人。
径直向里面走去,地形十分的复杂,蒂法无声无息的偷偷在墙壁的边缘上,做出了一些特殊的标记。
一些黯淡的荧光粉,这是炼金术师常用的伎俩,随着战友团的四处流浪不断吸收新鲜力量,各种身怀技艺的人也都纷纷加入,炼金术师自然也在其中。
顺着穆月尔的带领,蒂法几个人辗转了几个回廊,不断的向着地下更深层的存在进发,这里的环境显然比上面还要糟糕。
石头上长满了青苔,就连河水的颜色都已经变成了墨绿色,偶尔有三两条船经过,上面的人也都不怀好意的看着蒂法几人。
继续向前走去,不多远,就已经看到了有两个门卫把手的牢房,显然,那个叫做埃克森的人,就被囚禁在这种地方。
“他究竟犯了什么事?”
艾拉显然对此有些不了解,不明白为什么埃克森会被囚禁的如此隐秘。
“有很多,听说他最重的一条罪名是通敌给梭莫人,不过是真是假,鬼才知道,一会儿倒是可以问问他,不过如果这是真的,我倒不介意好好招待他一番。”
穆月尔的话语里显然对这个埃克森没什么好感,的确,作为诺德人的一员,无论是哪一种族的存在,对梭莫人都不会留有任何的好感,侵略者从来都不会受到土著的礼遇。
“那我们救他真的有必要?”
艾拉显然对这个任务有些质疑,当然,并不是她对蒂法的命令有违背的意思,只是与穆月尔一样,对这个埃克森没什么好感罢了。
“以后会有用的,相信我,艾拉。”
有很多秘密蒂法是无法说给她听的,不过好在,艾拉对蒂法有着无条件的信任,既然蒂法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嘿,穆月尔,你来的有些慢啊,我忽然觉得十个诺德金币有些亏。”
站在门口的守卫显然与穆月尔十分相熟,懒洋洋的声音里有些抱怨的语气,穆月尔白天出来打探消息,显然早就和他们做好了交易。
“闭上你的鸟嘴吧,如果不是我,你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诺德金币的样子。”
穆月尔以同样的口吻回答着,不过还是顺手抛出了十五个金币给对方,对方熟练的一顺就进了自己的衣袖。面无表情的手指在袖口下方轻轻的拨弄。直到数清了金币的数量。那张森然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在金币的面子上,时间就是一个时辰,这可是你说的,别让我难做。”
守卫转身打开了牢门,此时背后的穆月尔已经贴了上来,就在他起身的一刻,‘砰’的一声闷响,穆月尔已经按着他的脑袋碰到了铁门上。立刻让这个守卫昏迷了过去,当然,这是穆月尔刻意的留手了。
这些守卫虽然和她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但是既然落魄到了鼠道当中,原本也是一样的可怜人,本能的穆月尔就手下留情了。
另一边,艾拉也已经一记手刀将另一个守卫打昏迷了,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步,连一声喊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多余的五个金币就当医药费了。”
穆月尔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陷入昏迷的守卫,有些歉意的说道。与此同时,艾拉和蒂法已经冲入了地牢里面。
“你们是谁?”
埃克森坐在那杂草铺就的床榻上。紧张的问道,同时也惊讶的站了起来,对游戏有着一定了解的蒂法一个照面就能认出对方是真是假。
不会有错,这个人是货真价实的埃克森。
“别管我们是谁,跟我们走。”
不由分说,艾拉和穆月尔已经抢前几步贴了上去,在埃克森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已经将他打昏迷了过去。
为了预防万一他大喊大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让他陷入沉睡是最好的选择。
“走。”
蒂法的命令毫不拖泥带水,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在盗贼工会的地盘上,她实在不想有多一刻的提留。
“哟,这么着急就走么?”
那个原本被艾拉打昏迷的守卫摇晃着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原本脸上的皮肤慢慢的脱落下去,露出一副与原来完全不同的脸。
——中计了!
几乎一瞬间,三个人都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守卫,而这个鼠道当中,恰恰就存在一个脸部雕刻家,所谓的雕刻家,实际上就是易容术的精通者。
“你们走。”
没有丝毫的迟疑,蒂法已经一步抢前而上,那个守卫的人员并不是什么旅行者,而是盗贼工会的一个底层人员。
收到了金的命令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库奇这个王八蛋竟然出卖我。”
穆月尔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更让她气愤的是被自己信任的人给出卖了,显然,那个守卫也知晓这其中的一切,没有什么比背叛更加让人痛恨了,穆月尔看着那个昏迷过去的儿时玩伴,一时牙根都要咬碎了。
不过他的昏迷倒不是装出来的,无论是穆月尔还是盗贼工会,这位仁兄显然都不想得罪。
那个人也没有预料到,这个面容绝美看着娇滴滴的女子出手竟然这般迅捷,毫无反应之际,拳头已经迎面而来,他慌忙的抬起双手护住了面部。
“嗵”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阿字的音节,他的身体已经打着飞旋跌进了旁边的河道当中。
原本昏暗的鼠道,在这一刻已经变得灯火通明了起来。
显然正有大批的盗贼工会成员,向着这里奔赴而来,蒂法眉头紧皱,虽然早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眼前的情况显然比预料的还要糟糕。
那沉闷的脚步声听起来足有上百人的阵容,回去的路显然已经被彻底堵死了。
“跟我来,这里还有一条道。”
穆月尔不愧是在鼠道中长大的,对这里的地形一清二楚,发生这种情况的一刻,她就有了第二手准备,这条鼠道的秘密通道,是她小时候为了逃避别人的追打而发现的。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派上了用场。
沿着河道一直向下走去,此时已经顾不上有些污秽的河水了,穆月尔焦急的在地面上摸索了一阵,顺着墙壁的侧沿,随着双手向外大力的一拽,一个洞口就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不需要任何的嘱托,三个人带着一个昏迷的埃克森快速的穿了进去,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声。
这条通道的距离并不长,但让蒂法和艾拉意外的是,竟然可以延伸到裂谷城的外侧,这无疑是个好消息,此时如果出现在裂谷城的里面,那么逃脱的希望自然十分渺茫。
一探头就是两根长矛向下直插而下,显然盗贼工会已经完全的封锁了整个裂谷城。
当先钻出来的是蒂法,双手向上一探,借着长矛的力量身体已经腾飞而起,旋转的一个飞脚将两人左右踢开。
拽出后面的三个人,快速的沿着早已经预定好的路线向前夺路狂奔。
翻越过附近的一座小城堡,追兵的速度已经越来越近,显然盗贼工会已经派出了他们的全部精英。
“嗖嗖嗖”
一排的羽箭追身而至,蒂法身影灵敏,几个错身,像是脱兔一般的游走于箭矢当中,穆月尔也是大喝一声回身挥舞着武器不停的抵挡。
只有艾拉, 因为还要招呼昏迷的埃克森,因此完全顾不上射落过来的箭支。
“嗯哼。”
一声闷哼,艾拉的后背已经中了一支箭矢。
“艾拉”
蒂法惊呼一声,再也顾不得后背暴漏的这种情况了,快速的搀扶起艾拉,穆月尔则搀扶起了昏迷不醒的埃克森继续奔逃。
“蒂法,听我说,我恐怕不行了。”
艾拉的声音十分虚弱,嘴唇都已经泛起了浓重的紫色,毫无疑问,箭支上面已经淬了毒液。
“别胡说,你会没事的。”
这种普通的解毒剂,蒂法随身都有携带,并不是使徒空间的产物,而是炼金术师在他们离开之前特殊准备的一些必备用品。
扶起艾拉的身子,让她背靠着树干,蒂法快速的为她服用了解药,呼吸渐渐的平稳了下来,箭支本身还不足以要了艾拉的命,但是想要继续逃跑,显然有些困难了。
喊杀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显然,盗贼工会不打算错失这一次绝好的机会。
“蒂法,我原本以为会一直和你走下去的呢,我向八圣灵许下过这种愿望,不过此刻我才发现,什么八圣灵啊,神之类的是根本不存在的。”
蒂法为艾拉包裹伤口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沉默不语的将纱布包裹完毕,站了起来。
“穆月尔,她们两个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护送她们到谭小凡的身边,我可以信任你么?”
蒂法的语气有些冰冷,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动。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就算是死,也一定完成会长的托付。”
尽管,她心理对这个会长并不是十分看好,但现在必须生死与共,而她这样说,她莫非打算……她疯了么,如果像她这样的美人落在敌人的手里,结果可想而知,那些盗贼可不是什么善于的角色……
“我的盾牌兄弟,你打算做什么……”
尽管已经有所猜到,但是艾拉还是忍不住的惊呼出声,现在的情况看来,显然必须有人留下抵挡追兵,而蒂法刚刚的话语中,显然已经有了决断。
“我去证明给你看——”
这个绝美温柔的女子解下了一直绑在手臂上的红色绳子,那是林秀给她买的第一个饰品,尽管价格低廉,但她格外珍惜。
“——神,是存在的。”
蒂法将头发爽利的扎起了马尾,只留下了一个决然的背影,在星球洒向的光辉中,背道而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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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应该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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