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的阿翁,也就是卢家的族长卢老爷,要将她许配给博陵崔氏偏房的二少爷!”王立辉终于说明了原因,
“这很正常呀!现在许配了又不是现在嫁人,月儿才十一岁,嫁人还要好几年呢,你急什么呢?”李陶终于松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会多大的事情呢。
“王立辉,是不是你喜欢卢月儿,不想她嫁给崔家?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让你爹爹去卢月儿家提亲呀,我们怎能帮你?”华菁菁在一旁突然插言道。
王立辉惨笑道:“我承认我喜欢月儿,但卢老爷却不会把月儿许配给我!因为月儿担负着和崔家联姻的重任。要不了多久,我爹爹也会为我和荥阳郑氏的女子定下婚事,我同样起到与郑家联姻的作用!”
“你们为什么要和崔家与郑家联姻呢?”李陶不解道。
“卢老爷是卢家的家主,我爹爹是王家的家主。我们两家的本宗分别是范阳卢氏和太原王氏,只不过是旁枝,超过五代人后就与本宗没有多大关系了!虽然是旁枝,可家主也担负着振兴家族的责任,而与世家大族的本宗联姻,便是最便捷的一条路了,几百年来各个家族都是如此!”
“既然几百年来都是如此,想必你们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你为何还要我帮救卢月儿呢?”李陶更是不解了。
王立辉毅然道:“我倒是无所谓,但我不能让月儿遭遇如此不幸!”
“她为何遭遇不幸?”
“你们不知道,月儿也是有若难言。原先虽然苦楚,可能来私塾便能忘了不快。如今,崔家的人带着崔二少爷来到到了她家,事情便没有那么简单了。崔二少爷整rì殴打月儿,月儿浑身是伤却无处诉说。最可恨的是崔家的人以退婚为由,威逼卢老爷不准月儿再念私塾!卢老爷敢怒不敢言,怕崔家真的退婚,无奈之下只好禁止月儿来私塾了!谁知月儿xìng子烈,她誓死不从,已经绝食两天了,若不再救救她,恐怕……”
“这崔家二少爷怎会是如此德xìng?”华菁菁在一旁愤愤道。
王立辉叹了口气道:“因为崔家二少爷天生就是痴呆之人!”
众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卢老爷为了能与崔家联姻,竟然不惜将自己的亲孙女嫁给一个傻子,李陶听罢也低头沉思起来。
华菁菁见李陶低头不语,赶忙劝道:“阿陶,我知道以前卢月儿对你不好,可现在她这么可怜,你就帮帮她!求求你了!”
李陶朝她摆摆手:“莫急,让我想想!”
众人一筹莫展,都把目光投向了李陶。
好半晌,李陶抬起头来,朝着众人说道:“明天一早,我们这么办……”
……
众人散去之后,李陶并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程德彰,范长风和华氏兄妹自然也跟了来。
“咦!李陶?你们怎么不回家去?有事吗?”程德彰惊奇道。
“夫子,卢月儿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了?”李陶开门见山问道。
程德彰点点头道:“我自然是知道了,真是可惜了,卢月儿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夫子,难道就不能挽回了吗?”李陶不死心地问道。
程德彰长叹一声道:“若是一般人家,未必不能挽回,大不了就不订这门亲事了。可是他们是士家大族,为了家族的崛起,别说是将卢月儿嫁与一个傻子,就是要了卢月儿的xìng命,他们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这就是卢月儿生在士家大族的宿命,谁都无力回天!”
“夫子,你可否给我讲讲大唐各个士家大族的情况?”李陶突然说道。
“你若愿听,我便细细为你道来……”
程德彰的确知识渊博,他对隋朝以来“五姓七望”的情况了如指掌,说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李陶听罢后,细细思量了好一会,终于展颜笑道:“夫子,这么说来,卢老爷之所以将卢月儿嫁到崔家就是为了沾崔家的光,好让自己的家族发扬光大?”
“这是自然!”
李陶接着问道:“若是有别的法子让他卢家光大门楣,卢老爷就不会去巴结崔家了,也就不会把卢月儿嫁给崔家了?”
“那还用说!”
李陶一脸平静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夫子!你现在就带我去卢月儿家,但愿我能说服卢老爷!”
华菁菁在一旁拍手道:“阿陶,你想出法子了?”
“大概有些眉目,但是心中无甚把握,只能勉力一试,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强!”李陶叹了口气。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华菁菁火急火燎道。
“菁菁,你不能去,你与华兄和九郎先回去!我与夫子同去便可!”李陶对华菁菁说道。
“这是为何?”华菁菁忿忿盯着李陶。
“不管怎么说,卢老爷也是一家之主,我们这么多人去说这事,让他颜面何存?你们去了反而不美!”李陶解释道。
“我不管,我就要去!”华菁菁耍起赖皮了。。
“哪那么多话,赶紧回家去!”程德彰瞪着眼斥道。
华菁菁可以和李陶耍赖,却不敢在程德彰面前放肆,只得乖乖道:“是!夫子!”
说罢,便与华文轩和范长风离开屋子。转身之际,还不忘狠狠瞪了李陶一眼。
……
“程夫子可是难得的稀客,不知今rì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卢老爷脸上堆满了笑容。
程德彰的私塾与卢家庄仅两三里地,但他却从没有主动与卢家的家主卢老爷打过交道,更别说是登门拜访了。卢老爷倒是请过程德彰几回,但都被程德彰拒绝了。所以,今rì程德彰登门拜访让卢老爷颇感意外。
“卢老爷,可否找一僻静之处,我有要事相商!”程德彰也不客套,直截了当道。
“当然可以!程夫子,这边请!”卢老爷点头道。
李陶也不说话,只是随着程德彰跟在卢老爷身后,向内院走去。
三人进了一间屋子,卢老爷说道:“这里是我的书房,没有吩咐,是不会有人来的!程夫子,有什么话您请直言,我洗耳恭听!”
程德彰见李陶正襟危坐,一副很严肃的模样,不由觉得奇怪:这孩子今rì怎么转了xìng了,居然能耐得住跪坐了?
“卢老爷,不是我有话要说,是他!”程德彰指了指一旁的李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