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两更,逐步提速,话不多说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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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宰相?上官庭芝?”
李元嘉言语透露他所得之物竟然与已经崩溃的上官家有关,这不由让武三思与武承嗣疑惑起来。
武承嗣面上更添兴奋,上官家雄踞一时,一门二相,比起裴炎不遣多让,当年何等威风,何等荣耀。
尽管此时家道中落,只余一孤女上官婉儿留在世间,可遥想起的当年的上官家威势,还是让不少人心有戚戚的。
李元嘉动作极为缓慢,唐冠的呼吸似乎都有了节奏,可随即他又立即回神,眉头微微一皱。
“不对,怎么可能这么巧?”唐冠早能料到对方有备而来,这看似无意之举,却让唐冠心生警惕,对方的借口高明,又是他多年喜好,拿搜宝藏书做借口来长安探风,可是藏什么书不好,偏偏又扯上了上官家。
就在唐冠暗自沉吟之际,李元嘉出声道:“梨园剑舞,一指回肠,再舞绕梁,可惜此等佳作,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上官老兄倒是有趣,竟然在其上署名,哈哈。”
“梨园剑舞!?”武承嗣闻音惊坐而起,瞪大眼睛望着李元嘉手中泛黄书籍。
“剑舞?”唐冠望着李元嘉手中之物,也不由低声喃喃,唯独武三思像是不怎么感兴趣。也不明白其价值。
三人表情各异,武承嗣一生酷爱收罗宝物。一听到那四字,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唐冠见状便知道这估计是了不得的异本了,书中有异本,万金难求,此类书籍往往不知出自谁手,也不知流落何家。
懂行之人只知有此宝物,却从未见过,李元嘉手中那泛黄书籍,一看便年代久远,少说也是前隋之物。搞不好还是南北二国所书。
李元嘉手捧书籍,小心翼翼的翻开一页,微笑望向武承嗣道:“稍安勿躁。”
“失礼,失礼。”武承嗣闻言按捺焦急坐下,眼睛却不离片刻,武三思不好此道,可只要是宝物就没人不喜欢,见自己堂兄这个懂行之人如此垂涎欲滴,可见其珍贵。
李元嘉翻开一页。轻吹一下后,慢慢铺在桌上,武承嗣早就按耐不住,立即张望过去。唐冠也面上不动声色的悄然观察起来。
就在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那梨园剑舞之上时,谁都没有发现李元嘉暗中望向唐冠的眼神带有一丝诡异。
唐冠一眼扫量下去,不由面现恍然。他适才还奇怪一本书怎么被冠上剑舞之名,还以为是什么狗血的武功秘籍。
原来这竟然是一本舞谱。上面既无文字也无佐篆,只有一幅幅模糊不清的小画。
这画风格诡异。唐冠过目不忘的本事可不只是针对文字,他也曾在宫中见识了不少名家之笔,可是眼前这梨园剑舞所画,竟然像极了后世简笔画,放在这个时代算是极为前卫了。
此时评比画卷好坏,多以勾勒描点为基础,越复杂,往往越能得到好评,像这样化繁为简的小画确实少见。
画上是一个个小人手持宝剑,扭动着繁复的动作,唐冠细望之下,竟然有些深陷其中,旁边武三思与武承嗣也是相同模样。
“好厉害。”唐冠本来还是有心无意,心中防备着李元嘉,可是细望之下,心性如他,竟然都有些梦呓之感。
眼前小人看起来粗糙,可是连贯起来,却如连环画一般,让人读来有栩栩如生之感。
而且这还只是画中死物,唐冠不由暗暗想道:“若有真人舞起来,那得多好看啊。”
不仅是他,武承嗣早就目光呆滞,唐冠观望良久,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翻。
可他刚伸出手,一道声音将其打断,在场几人也猛然回神。
“不可!”
唐冠刹那回神,立即将手伸回,出声的却是李元嘉,只见李元嘉似笑非笑的望着唐冠道:“小郎君,你才名广大,凌州京蜀一代都称你为再世诸葛,你看此物如何?”
“好...”唐冠闻言便想回答好宝贝,这倒不是应酬,的确是好宝贝,先不论其本身艺术价值,在这个没有多少娱乐活动的年代,这样一本舞曲落在达官贵人手中,完全可以捧出一代名伶。
但是他话还没出口,那边武承嗣便出声道:“好宝贝啊,好宝贝啊。”
“承嗣,多年未见,你这性子还是没变啊,哈哈。”李元嘉摇头一笑,武承嗣也干笑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尴尬的道:“老王爷,不知此物可否...”
“哎,别说这话,宝物通灵,就如天后宝图,这宝物与本王有缘,你不必说了。”
李元嘉与武承嗣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对于此人性格了如指掌,他话还没说完, 便能猜到对方这是想要得到。
果然武承嗣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心中也有些着急,那劳什子宝图哪是什么宝物,那是什么东西他心知肚明,眼前剑舞才是真宝贝,可惜他也只能干着急。
在几人说话功夫,唐冠竟然又将目光放在了小人之上,心中也颇有些喜爱,而且最致命的的是这东西似乎与上官家有关。
李元嘉说罢见唐冠模样,竟然心中一喜,开口问道:“郎君喜欢?”
“啊?”唐冠像是没听清,抬头轻啊一声。
李元嘉面带微笑问道:“郎君喜欢?”
“嘿嘿,伯伯,去病是个老实人,以前家里看管的严,这种好玩玩意,还是第一次见到。”
唐冠心下一转,暂且不管对方怎么搞到此物的,也不去想他这是什么动机,眼前之物确实是宝贝不假,听闻对方询问,更是令他心中一动,先装出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再说。
果然李元嘉见状眉头一皱,“这小子忽大忽小,大时犹如九旬老翁,古井无波,小时犹如启蒙稚童,槽懂无知,看来消息果然不假,难怪妖婆如此器重此子!”
武家哥俩默默的听着二人对话,暗中互望一眼,尤其是武承嗣更是意识到什么,眼底有些惊骇的望着唐冠。
他们早已习惯了唐冠这种忽大忽小的行径,也早已有些免疫,唐冠得势之前,一派少年无知,借着此番优势,他才有了今时今日,可到了此时,凡是与唐冠接触过的已经没有人相信他是什么孩子,暗地中更有人质疑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是个成年侏儒。
甚至那些没接触过他的,也早有耳闻,九岁状元性格之怪,堪称匪夷所思,老成之时,让人目瞪口呆,幼稚起来,也让人措手不及。
可惜这一切都是事实,唐冠是九岁不假,这一点也是唐冠为数不多的真话之一,唐冠自从来了长安,其实一直在胡说八道,十句里最少有九句半是假的,还有半句,那是看对方可怜,才买九送一。
就在李元嘉不知道如何接话之际,唐冠再次出声道:“对了,伯伯您刚才说上官宰相,可是那上官庭芝那贼子?”
“什么!?”李元嘉闻言心中一惊,眼底饱含惊讶的望向唐冠,唐冠说这话时自然而然,与他事前收到的消息截然相反。
他来此之前便对此行着重之人做了完备调查,唐冠不久前在宫中替上官家遗孀硬挨一刀的事情,虽然鲜有人知,可是有心人想要得知也非难事。
本以为唐冠小小年纪却是个花心萝卜,应该是与那上官家的小孙女有染才是,没想到唐冠言语间全是绝情,可却是事实,上官家此时已经不是禁忌,武曌也放松了对这方面的禁止,念旧之人称其为宰相也不为过,称反贼那更是正常不过。
但是别人说上官家是反贼,那很正常,唯独唐冠说上官家是反贼那就一点也不正常了,此话一出不仅李元嘉大吃一惊,武承嗣与武三思也齐齐一愣。
良久后,李元嘉目光一定,可是望向唐冠的眼神却多出了几分沉重,只见唐冠面上一派好奇天真笑容,配合上稚嫩的面庞,俨然就是一个少年得志的孩子。
可是事到如今,谁都心知肚明,这个九岁状元根本就是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