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老杜去俄罗斯和伊朗的时候,可真花了不少力气和票子,才弄来这么些原料,小心翼翼地装好,跟伺候龙蛋似的运回国内,就指望着装门面呢。
不过,杜老板也曾在述说的过程中穿插过一句,具体的杜少记不清了,但大意就是这种鱼子酱不是最好的,虽然他肯花钱,但那些固执的当地人就是死活不肯卖。
这种情况真心没办法,虽然他在安洋是黑道大佬,但到了国外,呸!谁知道你哪位啊!
想不到这个大叔看上去一副穷酸样儿,对吃倒还真懂得不少,居然一尝就识破了,好在他也没把话说得太过分,杜少忍一忍,也就没说啥了。
小妮子一听这鱼子酱这么有讲究有门道,不禁也起了兴趣,拿起小汤匙就想去舀。
“等等!”陈泰然忽然喝止,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挪了回来。
“你干嘛?”小妮子满脸不解。
“小笨蛋,不懂了吧,让大叔给你上上课,科普一下。”陈泰然嘿嘿一笑,敲了敲小妮子的脑袋,解释道:“吃鱼子酱,行家的吃法是用勺子直接送到嘴里,但是这个勺子不能是金属的。”
“为什么?”小妮子蹙了蹙眉毛,她可没想过吃个菜还有这么多讲究。
“因为娇贵的鱼子酱会跟金属发生氧化作用,让鱼子带上金属的味道,所以,像这种不锈钢汤匙呢,是绝对不行滴。”陈泰然一边说,一边从桌上的小杯子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勺。
“一般来说,边缘光滑的贝壳,象牙,木头,甚至塑料勺子才是吃鱼子酱的较好选择。”
陈泰然轻轻舀起一小勺,送到了小妮子嘴边:“张嘴。”
“啊……”小妮子很乖地张开小嘴,含住了勺子。
“记住哦,轻轻的,慢慢的,千万不要猛然用牙咀嚼。”
“那……那怎么吃啊?”小妮子口齿不清道。
“你呢,先轻轻地把它们铺在舌头上。”
“嗯嗯……”小妮子依言而行。
“然后呢,以舌尖将鱼子酱一粒一粒地缓缓碾碎……记住,一定要轻,力道要柔和,享受它们碎在你舌尖上的感觉。~”陈泰然的声音也很轻,很慢,就跟念诵一首古老的咒歌一般,邪里邪气的。
“嗯……嗯……”小妮子一边照做,一边发出了满意的闷哼,小眉毛也一跳一跳的,显然惊喜异常。
一口吃完,这丫头闭上眼睛,良久不语,犹如老僧入定。
“怎么样?~”陈泰然抱起了膀子,一脸笑意。
“好棒啊!!!”林若彤忽然张开双臂保住了某人,笑靥如花:“死大叔,你怎么这么会吃啊,教教我好不好?”
“这个真可以有!~”陈泰然哈哈一笑,也来了兴趣……
作为一名吃货嘛,一个人独享美味总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如果能两个人甚至好几个人一起吃,吃完了各自抒发感受——最好还能意见不一,互相激烈辩论,那才叫来劲儿呢!~这两个人在这边公然秀亲密,可把其他人看得莫名火大——尤其是杜少!
作为此地主人,杜少真的满腹委屈,很想大吼一声:他妈的!要不是在我蓝尼湾,你能吃到这么好的鱼子酱?老子请你来吃,你不来,现在别的男人教你一点歪门邪道,你就乐成这个样子,什么意思啊!!!
当然了,杜少火大是火大,但暂时还能克制得住,毕竟这一场大戏的结局还是令他蛮期待的,当某个吃嫩草的魂淡看到账单的那一刻……嘿嘿,杜少真的很期待,丫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聚餐在欢乐的气氛下进行,陈泰然根本不客气,菜来了就吃,跟个无底洞的,慢慢一桌子菜不敢说吃了一半,至少三分之一是有的,可把旁边的服务员给吓到了……
他妈的,干餐饮干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能吃的家伙……
当最后一道菜上完,杜少和郑婕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小妮子今天喝了一点点红酒,此时已经有一点点醉态了,虽说在陈泰然的严格控制之下,她喝得不多,但毕竟人小,酒量有限,所以……
“哈哈哈,大叔啊,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今天我很开心,很开心……嗯,很久都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小妮子眼睛眯如月牙,口齿不清。
“开心就好,回家好好睡觉,明天好好上课。”陈泰然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嗯……不行!”这丫头也不知发哪门子疯,忽然一拍桌子,把旁边人都吓了一跳。
“又怎么了?”陈泰然一个头两个大。
“大叔你对我这么好,我必须为你做点儿什么,嗯,让我想想……”
“我滴小姑奶奶诶,咱别闹了行不行,乖乖跟我回家。”陈泰然手一伸,欲将小妮子抱起。
“不嘛!我现在不想回家!”林若彤撒起了娇,“你可别劝我啊,我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轻易更改的。”
“拉倒吧!”陈泰然哭笑不得,“小小年纪,玩什么一言九鼎,等你长大了再说这话。”
“不行不行不行!我就是要请客!”小妮子一边说,一边到处乱摸,好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小包包,从中摸出皮夹,捏出了一张信用卡。
“杜同学,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这顿我请,一共多少啊?”
“这……”杜少跟郑婕面面相觑,不禁犯了难……
理论上来说,这一顿价值不菲,怎么也得狠宰某个家伙一顿,不弄个几十万绝对不能放他出门!
可是现在呢……他奶奶的,林姑奶奶您来搅什么局啊!?
好在某个混蛋自己很有觉悟,还在帮忙劝道:“彤彤,快别闹了,把东西收好,别乱扔。”
“哎呀,死大叔,就让我请嘛!~咱俩谁跟谁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这叫不分彼此,懂不懂啊?能不能有点情调啊?”
“情……调??”陈泰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彻底被小丫头的逻辑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