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你说还会不会有人来杀我。”钱大海满脸忧sè道。
“会不会继续派人杀少爷您,这还要看到底是何人想要对你不利,毕竟请杀手可不便宜,除非深仇大恨,不然没必要千方百计的要致你于死地。”
林恒和钱大海互望了一眼,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给出可疑的对象。
事关自己xìng命,钱大海率先给出了他的猜测:“林恒,想要杀我的人有三个方面的可能,第一就是我钱家在彭城生意场上的对手,因为这次是我代表钱家前往边关送货,如果我死了,可能会影响到这次的差事,军需运送迟滞的话会给我钱家带来杀身之祸,那些生意场上的对头就能因此得益了。”
“第二,我怀疑是我大哥,或是二哥派人干的,我获得父亲宠爱,他们怕地位不保,所以痛下杀手。”钱大海咬牙切齿的说道,愤怒的神sè似乎确定了就是这二人所为。
“至于第三点,那两个杀手可能是来杀林恒你的……”钱大海眨了下眼睛,见林恒想要出声反驳,摆了下手后道:“林恒,我相信你没有仇家,但是那是在今晚以前。”
“难道我今晚之后就有……”林恒刚要质问,突然声音一滞,半晌之后,脸上流露出丝丝苦笑,正如钱大海说的,杀手还真有可能冲他来的。
自古红颜多祸水,林恒此刻对这句话才深有体会。
百花楼里,钱大海出三百两为纳兰馨儿赎身,可在外人眼中出钱的确实做人低调,身份不凡的林恒。
人人都想要为纳兰馨儿梳拢,竞价的人更是不少,可最终却让林恒抱得美人归,这难免要遭人妒恨,其中有人眼不下这口气,买凶杀人也未尝不可,如此一来的话,那位出价一百两,眼看就要拔得头筹却被林恒横刀杀出的珠宝楼老板就有很大的嫌疑。
当然,这种可能xìng很低,不过林恒倒真希望是这种可能。
买凶杀人已泄心头的妒恨,这样的话一般不会冒着事败暴露的风险接二连三的刺杀林恒,毕竟双方之间并没有多大的过节,完全不用为个女人大动干戈。
可如果是钱大海所说的第一,第二种可能的话,那么问题就严重,不把幕后主使揪出来,杀机就永远不会消除。
钱大海苦恼的抓着头发,脑海中全是自己身首异处的悲惨景象,此时的他甚至已有离家出走,避世山林的打算。
相比于钱大海忧心忡忡的模样,林恒却已经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何况此次失败之后幕后黑手也未必敢再轻易出手,对方难道就不怕凶手被生擒,从而顺藤摸瓜,身份败露么?”
“幕后黑手真的不敢了?”钱大海急切的问道。
“少爷,你只要表现的越轻松,对方就越摸不清你的深浅,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林恒拍了拍钱大海的肩膀,笑道:“放心,有我在你的身边。”
林恒最后说的那句话对于钱大海而言,犹如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水草般,整个人顿时振奋了起来,黑暗的前景又恢复了光明。
“不过少爷从现在起还是要多加小心,在揪出幕后黑手前,少爷你尽可能的要避免独自走动,免得让对方有机可趁。”林恒关心的提醒道。
钱大海连连点头,不用林恒说,他也不敢一个人出出进进了。
整rì没有休息过,晚上又差点遭了大难,心神俱疲之下钱大海竟然合衣睡在靠门边睡着了,林恒笑了笑,自己也躺到了草席上睡了下来,不一会儿功夫,柴房里便鼾声大作。
林恒和钱大海睡的正香,但钱府里却有人难以入眠。
在前院自己卧房里的钱锦轩一脸的焦躁不安,丝毫不顾屁股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就在地上来回的踱步,心中的忧虑以完全掩盖了屁股上的疼痛。
房门咔嚓一声被推开,钱锦轩的贴身仆佣小六子应声而入,手上端了一盘子jīng致的点心,给钱锦轩行了一礼后就把餐盘放在了桌上。
“小六子,还没有人上门来找我么?”钱锦轩焦急的问道,看都不看一眼那盘子点心。
“没人啊!今晚有客会来拜访少爷么?”小六子疑惑道。
“那么街面上可有什么动静?”钱锦轩又问道。
“动静?少爷你指的是什么?今晚除了打更的外小的什么都没听到啊!”小六子越听越糊涂,不知道钱锦轩要问什么。
“算了,算了,你出去到府门守着,要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立刻来通报我。”钱锦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拿起案几上的酒杯仰头灌了一口。
小六子见钱锦轩心情很差,不敢怠慢立刻跑向了屋外,刚要把房门掩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走进房内小心翼翼的对钱锦轩说道:“少爷,晚上确实有人来过,只是并非什么客人,而是三少爷和他捡回来的那个叫林恒的人。”
“啪”的一声脆响,钱锦轩手中酒杯摔碎在地,他自己就像见鬼似的,一脸骇然的呆立在原地,吓的小六子连退了数步,被门槛给绊了个四脚朝天。
“什么,你说钱大海活着回来了?”
钱锦轩大步上前拽起小六子,瞪圆的双眼几乎要夺眶而出,深秋的寒夜下,他的额头却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少爷,是真的,小的亲眼所言,就在一个时辰前,三少爷和那个叫林恒的从府门进来后,就径直的去了后院。”小六子被钱锦轩像小鸡般拎在了手中,心中万分的惊恐,不知道自己这位大少爷是吃错了什么要,怎么突然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小六子再一次和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但很快就像触电般从地上弹起,逃命般的朝外面跑去。
“怎么会这样?钱大海怎么可能还活着?难道那老混蛋收了钱不办事么?整整一百两银子啊!竟然就换来这么个结果么?”钱锦轩无力的倚靠在门沿上,一张还算英俊的脸此刻像鬼魅般苍白如纸。
彭城的街面上,原本茶铺的地方此时已空无一人,茶铺老板不知去向,那两具倒卧的尸体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前在这里的一场杀戮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