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rì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子陵修行中只觉眨眼及至,而师座却度rì如年。
云雷再入静鸣,不变的殊圣,却是寒山古刹创建以来首度最高职权自请解任,象征着新阶段的降临。千僧双掌合什,虔诚地宏颂佛法。
佛座修行的道场,师座引领着众沙弥众僧老与尊明王面对而立。
尊明王捏起兰花佛指,平静言道:“贤劫千佛,众圣出世。今尊明王奉诸法见证,卸佛座职权,师座须弥陀继任古刹千僧之尊。”
只见尊明王运气提掌,至佛圣力牵动莲座佛脉,古刹虚空绽放净世光华,霎时寒山古刹如沐法雨点落生辉,整个寒山古刹都飘起瓣瓣莲花。随后千僧起颂,颂声起,圣典开,佛座道场,乍见云瀑回涌,刺目金光映照万千法世,罗莲圣印自莲座缓缓浮现。
咻——
佛光霎时内敛化为一串佛珠落于佛座手中,随即尊明王对师座言道:“接过慈罗梵珠,从今而后,你便是寒山古刹之主。维系寒山古刹之重责,便落在你之双肩!”
师座接过慈罗梵珠后,言道:“情势至此,非须弥陀所愿!尊明王,本座在此,深表遗憾,感谢你为寒山古刹所做的一切。”
闻言,子陵微微一惊,刚卸职权,师座便直呼佛座名讳,此心如何,早已昭然若揭。
尊明王双手合什,言道:“大典已毕,我也该离开寒山古刹前往圣邪像。曾应允朝仙岩之事,也到了该履行承诺之时。悉昙无量!”
唰唰唰——
语落,跟随在师座身后的三位沙弥手握戒棍拦在尊明王面前,随后师座言道:“尊明王,你既已卸下佛座职权,便不再是古刹之人,而天颂舍利乃古刹至宝,岂荣尔等随意拿走?”
子陵愤愤而言:“师座,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啊!这算是恩将仇报吗?”
佛座怒目而对,说道:“是佛座!为了寒山古刹之清誉,为了俗世众生之生命,即便尔等如何诋毁于我,本座亦不在乎。但天颂舍利免谈!”
尊明王言道:“悉昙无量,天颂舍利赠予朝仙岩乃我卸任前颁下的法旨。佛座反悔,难道就不惧寒山古刹的清誉了?”
随后其他僧老亦附和道:“不错!佛座如此做,会让凡境各佛宗以为寒山古刹是背信之徒,到时我寒山古刹如何被他们奉之为圭臬呢?”
而与佛座相合的僧老则反对道:“天颂舍利镇压魔帝,倘若赠予朝仙岩,岂不是要祸害人间?”
子陵随即言道:“倘若因此而让魔帝祸害人间,我朝仙岩即便倾尽全力也要对付魔帝。望各位僧老能够眷顾朝仙岩的众多生命。”
之后僧老感慨道:“悉昙无量,魔气入侵朝仙岩,必定生灵涂炭,如今天颂舍利能够化解此劫,岂不是莫大功德?”
子陵按照尊明王的吩咐再度言道:“佛者,修大智慧、大功德者,倘若如今寒山古刹视万千生灵于不顾,又怎配是修佛修心之辈呢?”
昨夜,当尊明王从神秘虚空踏出时,子陵方才知晓盘坐莲座上的只不过是尊明王的一缕化身。随后尊明王便嘱咐子陵刚刚所说之言后匆匆盘坐莲座,似是非常疲惫之模样。
语落,千僧起颂,“悉昙无量!”
佛座须弥陀竟被顶的无语凝噎,最后言道:“与其魔帝出来后对付,为何不直接将其永远镇压呢?”
子陵看着佛座须弥陀言道:“佛座之言,有逆转定数之意!佛家常言,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魔帝虽被镇压但也终究未死,不是吗?”
随后尊明王言道:“我将坐镇圣邪像,以我之残躯常伴圣邪像,直至圆寂归天。”
待尊明王言后,千僧再起颂,“悉昙无量!”
尊明王之言已然明确,佛座须弥陀亦不好反对,毕竟此刻众僧之心再度倾向尊明王,而此刻刚接管寒山古刹,倘若弄得人心向背,岂非对往rì的管理造成莫大影响,再者说即便魔帝破封而出,到时候佛座须弥陀大可将此罪孽归咎于尊明王,相反若魔帝未出、朝仙岩因此得救,那么此功德又将归功于寒山古刹,甚至于可与朝仙岩修好,为将来歼灭魔族余孽做好准备。
思索至此,佛座须弥陀言道:“悉昙无量,只要能保证魔帝不破封而出,如果天颂舍利真能解救苍生,本座自然乐见。”
此刻,千僧三起颂,“悉昙无量!”
寒山,群山相围之地,而其本身亦如睡佛,而圣邪像便在睡佛头顶。此像高百丈有余,通体如烧焦般灰黑,佛顶修身慈悲之相却长着双尖锐獠牙,背后双翅更是恐怖非常。
圣与魔,亘古难容,而此像却将两者神形完美地融合,透着佛与魔相冲之神韵,恐怖中带着慈悲。
圣邪像脚下,有座紫檀木雕刻而成的神龛。神龛有六角,状若缩小版的塔,而塔内便放着天颂舍利,至佛宝气游离于寸寸虚空,以至于此地众物都带有佛家灵韵。
而守护着天颂舍利的是两位阿舍梨,藏身于“卐”字佛光内,只闻其声不见其声,“尊明王既已卸任,又怎会来到寒山禁地呢?”
随后佛座须弥陀言道:“撤去封印,我需将天颂舍利赠予朝仙岩。”
男阿舍梨言道:“新任佛座可真是大方!天颂舍利乃镇压魔帝之宝,而今却可以拱手相送。”
女阿舍梨则暴躁地说道:“即便你如今成为佛座,也休想动天颂舍利。阿舍梨自毁凡躯只为抛却生老病死,生生世世守护舍利。”
继而佛座须弥陀看着尊明王耸了耸肩膀,言道:“尊明王,此般情况你也有所看见,本座已然尽力了!”
随后子陵对两位阿舍梨毕恭毕敬地说道:“阿舍梨,教授弟子,使之行为端正合宜,而自身又堪为弟子楷模之师。如此正行之师定有大慈大悲之无上胸怀。倘若世间有难,需要两位阿舍梨奉送诸世修为,想必两位阿舍梨定会奋然而去。”
男阿舍梨言道:“自然!”
女阿舍梨则言道:“世间有难,需要我俩之修为,我俩绝不后退。但倘若要这天颂舍利,休想!”
子陵言道:“既然两位阿舍梨能够放弃诸世修为,却又为何不愿拿出这天颂舍利呢?倘若世间劫难,唯有天颂舍利可解,难道两位阿舍梨可放任黎民哀鸿遍野,独守这天颂舍利吗?”
男阿舍梨言道:“倘若我们拿出天颂舍利,那么受灾的黎民又何止千万?”
而女阿舍梨沉思片刻问道:“等等,你身上流淌着道力,想来便是你来向佛座索求天颂舍利的?哼,小小毛孩,也敢造次?”
随后尊明王缓缓走至神龛前,弯腰行礼说道:“我愿用三百世修为换取天颂舍利,不知道两位阿舍梨可否愿意?”
咻——
佛光耀眼金气缭绕,男阿舍梨化成金佛悬于虚空,随后言道:“尊明王,你今rì之决定欠缺深虑,佛座卸任,实为寒山古刹之损失。”
闻言,佛座须弥陀愤愤言道:“阿舍梨,注意你之言辞,莫不是觉得寒山古刹在我手里便一无是处?”
男阿舍梨言道:“难不成你yù以你的佛修与尊明王相比?”
哗哗——
至此,佛座须弥陀将慈罗梵珠取出,顿时间佛化万丈净世之光滴落层层法雨,继而佛座须弥陀言道:“慈罗梵珠在此,阿舍梨听法旨。”
慈罗梵珠,整个寒山古刹的至宝,是最高职权的象征,凡是寒山古刹之修者都必须遵行此规则,而掌握慈罗梵珠的人便是最高领袖,其所说之言便是法旨。倘若有人yù忤逆法旨,那必将遭受整个寒山古刹修者的抨击,甚至于受到戒律惩处,不论其修为之高低,抑或辈分之贵贱。
此刻,佛座须弥陀将慈罗梵珠拿出便是对两位阿舍梨施加压力,当然更多的是对尊明王的挑战,“撤去天颂舍利之封印。”
无奈,两位阿舍梨唯有掀动千层佛光,撤去封印。
只闻,男阿舍梨言道:“寒山传宵,古刹共祀——”霎时间,自佛像处萌生出佛家法阵,金sè佛光耀动天地,十二法轮笼罩神龛;与此同时,女阿舍梨亦言道:“赦行佛典,解脱罪业——”倏然,佛光自八方凝聚,赫然间莲瓣法阵浮现于虚空,“卐”字之光解脱千障。
真是紧张时刻,两位阿舍梨念起法阵,yù解开天颂舍利的封印,而此刻圣邪像亦感受到异变,产生恐怖的震动,魔帝会因此而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