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rì升空,月在切尔西镇行人的注视下修葺着小小的教堂。还好教堂虽然有些破败,但还不至于无法收拾。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大十字架钉在了教堂正zhōng yāng后,他终于忍受不住疲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他还是很快的爬起,仔细掸去了身上牧师袍的灰尘。
月就这么在教堂中等待,明明是一间很小的教堂,居然可以生出一种空荡的感觉来。直到午夜,教堂内仍然只有月一人。第二天凌晨,月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开始了又一天的等待。他端正的坐在台后,jīng神饱满的等着信徒的来临。凌晨,正午,午夜。月所做的只是从洗礼台走到赎罪室,又从赎罪室走回洗礼台。这个镇是怎么了?他在入睡前疑惑着。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十天。月每天都是重复着这一套流程,尽管从没有一个人踏入这间小小的教堂。月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他走出教堂,向每个人微笑,问好。但令人尴尬的是,每个人都对月视若无睹,他们似乎只在丢垃圾的时候才能想起这座教堂。月却依旧沉着,他不死心的在镇内走了一圈又一圈,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月来到这座切尔西镇已经二十天了。他甚至已经记住了镇上大多数居民的名字,但对这个镇子却还是如同空气一般的存在。正当月要返回教堂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的身边快速的跑过。那不是托尼吗?可是他妈妈凯莉明明在昨天说他发了高烧在家里休息,这是怎么回事?月疑惑的想道,但不过一瞬,他就反应过来,这可能就是切尔西镇异常的一个突破口。
月和颜悦sè的看着托尼,问好道:“早啊,托尼。”小男孩托尼却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的跑远了。月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恍惚间在托尼的后背上,明明有一个狰狞的山羊首一闪而过。月沉默着走回教堂,开始思索有什么办法可以击败一只高级恶魔。
圣水?荆棘鞭?驱恶咒?月越想越乱,想到最后不由的深感无能为力。“我见神叫世人劳苦、使他们在其中受经练。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然而神从始至终的作为、人不能参透。”他吟诵着经典,希望神能给自己一些启示。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倒了洗礼台上的蜡烛,蜡烛直直的指向北方,火焰还在摇动。
月向切尔西镇的北方走去,一路疾行。他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最后停在了一座挂着摇动的火焰旗帜的酒馆前。月先是好好地赞叹了一番神的无所不能,随即进入了这家酒馆。酒馆内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人,见月进来后,不约而同的拔出了腰间的武器。“别动手,他的灵魂还在。”一个高挑的女人从柜台后走出,急急说道。
月急忙问道:“灵魂还在?这个镇子.....难道有人结了血荆棘印?”女人先是惊讶,随即黯然的点点头,说道:“结血荆棘印的,是我的父亲。”月在女人黛布拉的诉说中明了了事情的真相——在四个月前,切尔西镇莫名的流行起一种古怪的瘟疫。黛布拉的父亲,也就是切尔西镇的镇长快速的组织人手尽可能的制止了瘟疫的蔓延,但一切都在两个月前发生了变化。说到这里,黛布拉的脸上突然浮现起一抹恐惧来。她颤声说道:“你无法想象,丹尼叔叔,朱迪婶婶,那些我们或亲眼所见,或亲手埋葬的人,全部从坟墓中爬了出来!”
黛布拉的父亲见到这怪异的一幕,第一反应就是前往教堂寻求神恩。但那位前牧师无疑是对自己的生命无比看重的,他匆匆忙忙的逃走了,甚至连内衣裤都没有带走。失望的镇长只好收缩人手,在切尔西镇的zhōng yāng严阵以待。说起来也很奇特,那些活死人们却是半点进攻的yù望都没有,只是在街道上来回的游荡。见到这种情况的镇长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派出了几个身体强壮的青年向外脱逃,争取能取得外界的帮助。说到这,黛布拉的眼睛中闪出希望的光芒,她感叹道:“还好,还有您这样的少年强者来到了这里,否则...”
月虽然在微笑,心却深深的沉了下来。如果是切尔西镇那些求援的人成功到达了雷迪尔,那这个任务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E级?这么看来,将切尔西镇没有牧师的消息传到裁决骑士团中的,又会是谁呢?这么想着,月的身上猛的升起了一股寒意。黛布拉还是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仍在自顾自的诉说。正当居民们焦急的等待救援时,这位负责的镇长所受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大。在这活死人们还在街上游荡,救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的艰难时刻,镇长下定决心,使用了一本黑魔法残本中的一个诡异的咒语。
“你的父亲值得尊重,但还是太过莽撞。”月冷冷道。黛布拉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用眼睛默默的哀求。月在出门前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问道:“你父亲是在二十一天前开始献祭的吧。”黛布拉点头称是。月不再说话,关上了酒馆的门。黛布拉见月走了出去,表情变的无比妖艳。“真不愧是大姐大,几句话就说的那个小子自己抢着去送死!”一个大汉谄媚道。“没想到这个破镇这么邪门,本来咱们只想补充一下给养,没想到居然被困在这里,真是晦气!”旁边的大汉接嘴道。“别再啰嗦了,好好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有那个看不出深浅的小子顶在前面,咱们还是有脱离这个鬼地方的希望的。”黛布拉媚笑着,终止了争论。
“她在骗我。”月一边走,一边冷静的想道。如果是别人,也许就相信了黛布拉所说的一切,但月不同。很巧的,坐在酒馆中的那几个大汉手中的刀剑尽管被擦拭的十分干净,但还是被月察觉到了那丝微弱的血腥气。至于那个父女之说,就只能说是一个可笑的骗局。月谨慎的避过街道上游荡的居民,快速的冲回了自己那个小小的教堂中。
“呼,这么看来的话还真是有点恶心啊。”月右手捏住了小小的十字架,随着他快速的吟诵,教堂也飞速的发生着变化——洗礼台快速的腐朽着,上面摆放着一个落满苍蝇的头骨;赎罪室飞快的缩小着,从室门下蔓延出一滩陈旧的血迹来;到了最后,教堂内的彩窗也都崩碎,还原成挂满蜘蛛网的样子。月笑了笑,说道:“我该怎么称呼您那,鬼魂先生?”
“你不该来这里的。”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月回头一看,一个面sè苍白的男子仔细的清理着赎罪室中的血迹,惋惜道。“果然是您。”月看着男子身上比自己大一号的牧师袍,苦笑道。男子却不说话,只是清理那滩血迹。他是那样的认真,直到血迹消失后,他才优雅的欠了欠身,说道:“你可以叫我西德尼,西德尼牧师。”
“我想您恐怕配不上牧师这个称号了,西德尼先生。”月笑道,眼神中却有一丝化不开的悲哀。西德尼却是不为所动,他死死的盯住赎罪室的地面,直到那滩血迹再次出现后,他好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肥猫般尖叫了起来:“又是这个样子,又是这个样子!我不会屈服,我是对的,我是对的!”月握紧了十字架,小心的向西德尼靠近。西德尼瞄到了走过来的月,他大叫道:“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了,你也想阻止我!不,没有人能阻止我!”
西德尼一挥苍白的右手,月只觉一股巨力重重的轰在自己的胸口,整个人也被击飞,挣扎了许久才勉强站起。西德尼狂笑着,扭曲的圣架印,虔诚道:“你的灵将归天国,你的职责将寄予我身。”西德尼伸手抚摸着胸前的小十字架,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安详。在月虔诚的祈祷下,西德尼的身躯逐渐发光,化为流光散去。月叹息,看着教堂化为飞灰。“你小子还真有些本事!”一个大汉狞笑着,提剑向月走来。月却大惊失sè,急忙喊道:“快走!”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身后一群活死人生生扑倒。
“真是jīng彩,不惜冒着成为活死人的危险也要净化这个可怜虫的灵魂吗?”月的脸sè变冷,死死的盯住了眼前这个紫衣紫帽的男人。男人却是恍然不觉,冷笑道:“三罪恶魔雅各布,用你的小把戏来让我开心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