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放!”赛琳娜威风凛凛的指挥,那些维京战士们也跟随着松开搭在弓弦上的手指。箭雨连绵不绝,几乎遮盖住了整片天空。月与安带着一小队战士,在这片遮天盖rì的箭雨下穿行,奔向魔族先锋的中心。
“杀!”月大声嘶吼,避过身前砍来的巨斧,刺穿了这三米高魔族的喉咙。腥臭的鲜血如同涌泉,喷出极远。安提剑跟在一旁,为月抵御着从四周袭来的魔族。“力量!”月望着无边无际的魔族军队,直接使用塔罗牌,召唤出一辆古老的战车。
战车向前碾压,留下一条血路。月高高跃起,身形在跃至最高点的那一刹那消失不见。“哈!”他又出现在魔族军队的前方,手中的断剑上覆盖着动人心魄的幽黑。月挥剑斩出,一道横跨数十米的灰sè裂痕慢慢浮现,将闪躲不及的魔族统统吞噬。
月缓慢前行,右手臂还在颤抖。但他的眸子更显明亮,像是已经被血彻底洗涤!对面的魔族军队停下攻势,丢下一地尸体,快速撤退。“这是第几波了?”他轻声问道。“第八波。”一个维京战士沉声回答。
“走吧,至少还能再休息一会。”月叹息了一声,带着这队维京战士向山上走去。赛琳娜看到他们,点头示意,没有休息片刻,直接带着战士去巡逻四周,避免魔族的偷袭。
“血战一天一夜...”月沉默,他看着身旁这些依旧大声说笑的维京战士,不禁长长叹息。“这所谓的chéng rén礼,到底有什么意义?”月有疑问,不能得到解答。“敌袭!”前方又响起jǐng告。月深呼吸,与安再度向山下走去,踏入战场。
“终于不打算忍耐下去了吗?”月看着远处那一道道缓慢行来的庞大黑影,不由地一阵无力。
相传,在那场古老的神魔大战中,最后落败的魔族一方几乎被各族彻底消灭。而魔族中的所有一切秘密都被瓜分,夺取。人类中的幸运者得到了命灵者的记忆,成就了亡灵法师;矮人则收回了被魔族占领的诸多矿坑,实力大涨;而兽族,则与魔族的秘术相互结合,可以驯养强横无匹的比蒙巨兽!
而现在,这是千年前,魔族还没有完全衰落的千年前!如今,他们为了彻底抹除顽强的维京战士,赫然出动四只可以直接决定战争走向的魔族古兽!
所有人都沉默。依靠山峰而抵挡攻击,但对方的每一只古兽都是如此的庞大,几乎每个都与山峰持平!在克司尔特峰的正前方,那黑甲的魔族圣级强者立于古兽头顶,声音冷冷回荡:“臣服,或者死!”
贝奥武夫端坐在克司尔特峰最顶点之上,睁开了眼睛。一道璀璨的剑芒划过,那居中的巨兽闷哼一声,居然被凭空斩落了头颅!“死战!”贝奥武夫站起,大声呐喊。
“死战!!死战!!死战!!”所有维京战士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器,跟随着大声呼喝。“维京一族...绝对不能放过。”一个恶毒的男声从远处传来,贝奥武夫神情平淡:“你来了。”
月看着那狞笑着的男人,也不禁愤怒起来。他没想到,这普利昂家族居然如此无耻,不但阻断了维京战士们的退路,还要派出强者,协助魔族!当他冷冷注视那普利昂的伪圣级强者之时,那圣级强者也将目光调转过来,冲月冷笑。
“贝奥武夫!!!”又是一声大吼,从左侧冲来一个兽首人身的大汉,目露凶光。他身上有阵阵波动不断散播,居然也是一位圣级强者。“你今天一定要死!!!”贝奥武夫依旧淡然:“是你。”
那大汉声音凄厉:“你杀我三个儿子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贝奥武夫冷漠道:“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血债,都该死。”那大汉听这话更是暴怒,不过很快又冷静,狰狞道:“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你们维京一族,就应当在今rì绝灭。”
“你们可以试试看。”贝奥武夫拔剑,气势如山。
月关注着空中激烈的争斗,却是心生退意。他找到认真观战的赛琳娜,低声问道:“你打算时候离开?”赛琳娜不解的看着他,回应道:“为什么要离开?”月一愣,问道:“你还想留在这里?”
赛琳娜毫不迟疑的说道:“当然。”“那好,再见。”月见她如此坚决,叫过安,就要离开。“你不能走。”赛琳娜突然开口,叫住了他,认真道。“嗯?”月转身询问。
“我说,你不能离开这里。”赛琳娜坚决道。“你说?哈哈。”月不咸不淡的回应,脚下不停。赛琳娜冷着脸,伸出右手,抓向月的手臂。月察觉,却不闪避。赛琳娜轻松抓住,却发现如同抓住了一块铁块,坚硬无比。
安提剑横在赛琳娜的脖颈,表情冷漠。月叫住了她,回头认真道:“你应该知道,这一战不可能有别的结果。”赛琳娜点头,说道:“但我想亲自确认。”月摇头:“我不想。”
“如果我下命令,你将会被无数维京战士围杀。”赛琳娜突然说道。月一扬眉,笑道:“你可以试试。”安手中的巨剑轻鸣,在赛琳娜的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
气氛紧张。赛琳娜仍然固执的抓着月的手臂,不让他离开。“你根本不用为之难过,你要知道,他们,都非真实。”月叹息着劝道。“更何况,你也应该早就明白了,现在我们身处怎样的境地。”
“这一切都只是历史的重演而已,你我只是扮演当时就存在的人,所以才能与这个世界交互。”月用正常的音量诉说,旁边的维京战士却根本没有反应。“或许在千年前真的有你我这样的人来帮助维京一族,但那是在千年前!现在的我们,根本不需要参加这场战斗!”月大声提醒着赛琳娜。
“你明白吗?是根本不需要!你想要白白送命,好,随便你,但不要拉上我!”月的语气严厉。赛琳娜松开了手臂,冷冷注视着月,说道:“历史的重演?那这又是什么?”
她说着,张开了背后的双翅,上面边缘处竟然有着一层鲜红。月也十分惊讶,龙族相互之间秘密信息的传递,就是依靠这种血液密文,他族如果得到,根本没有半点可能破译其中的内容。
“如果这是历史的重演,那为什么这里有我族的密文?为什么其中的内容提到了我?为什么能够明确的说出我的名字?”赛琳娜语速极快,不停发问。月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回答,只能沉默。
“无论如何,我也要继续呆在这里。”赛琳娜表情严肃。月在心里长长叹息,他当然知道,知道赛琳娜其实在期待着什么。“赛琳娜,你....”赛琳娜深深的望着他,冷冷说道:“你想说什么?”月沉默,不语。
突然一阵喧哗。月刚要观看战况,一道身影就在那片朦胧的光中被打出,重重的撞在山上。烟雾消散,被打飞的却是贝奥武夫。对面的魔族军队齐齐大吼,挑衅的望向这边。
维京战士们尽数沉默,像是一块块风裂的岩石。贝奥武夫气度悠闲,从那被自己撞出来的坑洞中走出,他望着那团还在闪烁的光芒,也是无言。
无边凄厉的哀嚎声突然响起,那普利昂家族的伪圣强者死死的盯着贝奥武夫,右臂被齐齐斩断,落在天边。那圣阶魔兽也是十分恼怒,没想到贝奥武夫在这样的境地下,居然还能重伤己方战力。而那些维京战士更是振奋士气,齐齐呼喊道:“贝奥武夫!!贝奥武夫!!”
“贝奥武夫....贝奥武夫。”那黑甲男人也跟着低声重复,长长叹息。他抬起头,对贝奥武夫沉声说道:“你若降我魔族,可为一域之王。”贝奥武夫提剑上前,只说了四个字:“你们不配。”
“好一个维京族长。”那黑甲男人的身旁,从虚空中浮现出一个瘦小的人影,邪笑道。“虚空行者。”月沉声说道。而那个瘦小人影居然听到了这句话,大笑道:“啧啧,没想到居然有人知道我族,真是不胜荣幸。”
月突然扬眉,他狼狈不堪的在地上翻滚,没有半点理由。“有意思,你身上,有虚空的气味。”这声音离得极近,就在月刚才所站的位置之上。月面无表情,这就是在万族大战中才大放光彩的族群——虚空行者,zì yóu掌控虚空,极速穿行万物。若是一族中最强的最强,一瞬间就足以走遍整个世界!
“来,战。”贝奥武夫神情如昔,不畏不惧。那普利昂家族的伪圣强者带着刻骨的恨意退下,避免贝奥武夫将其直接斩杀。
月摇头,尽管也为贝奥武夫感到不甘,但凭他与安,根本就什么事都做不到。“怎么会是这样?既然是那战争的回溯,我就一定有着我存在的意义!可是我该做什么?难道是要协助魔族,攻破维京?不,绝不可能。”他飞快的调转着思绪,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像是有一道闪电劈下,突然击中了他的脑海。“克司尔特峰,千里死亡禁区!这死亡禁区是怎样形成的?我既然在这里,那么就应该是这一幕的见证者!那么,难道是四位圣级强者征战,以至于彻底改变了这片地域?”
月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没有人能造就一个持续千年的禁区,就算可以,那也绝对不是人所为。“难道是神迹?”月想想,又苦笑。最近的一次神迹还是在两千年前,而且似乎没有那个神灵会降下这样的神迹来爱护子民。
“首领他....”观战的维京战士们都愤怒,族长被三个同级强者围攻,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感觉几乎将他们活活逼疯。战况突然又发生了变化,那虚空行者一族的强者再度穿越虚空,从贝奥武夫的背后偷袭,撕下了他的一块皮肉。
“呵呵...”他还在怪笑,贝奥武夫的剑就已经挥了过来,只差一点,就砍下了他的脑袋。这虚空行者还在后怕,脖颈却突然炸裂,喷出大股的灰sè鲜血!
“这是...杀意法则。”黑甲男人醒悟,看向贝奥武夫的眼神中充满忌惮。那虚空行者匆匆按住了血流不止的喉咙,再度踏入虚空,不再出现。
“法则?”月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刚才在贝奥武夫出手的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条血红sè的锁链冲来,覆盖在剑锋上。“那锁链是....”他还想更仔细的观看,却被黑甲男人一声呐喊打断:“冲锋,杀光维京人!”
早已战意沸腾的维京战士们当然不会退缩,结成方队,与山下袭来的魔族军队战成一团。月见赛琳娜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叹了口气,打算与安一起迎战。
“你们能过来一下吗?”柔和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月回头,笑道:“美丽的希尔得布尔,请后退,战场上并不需要勇敢的女人。”希尔得布尔点点头,沉静道:“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们两个。”
月反应过来说的是赛琳娜与自己,问道:“可是敌人已经近在咫尺,我们不能退缩。”希尔得布尔笑的悲哀:“你们并不是维京族人,不用遵守我族的规则。”
她流着眼泪,从怀中温柔的抱出一个男婴。月心头巨震,他终于明白,自己来到这千年前的战场,到底是为了什么!
希尔得布尔抚摸着男婴熟睡的小脸,轻声哭泣:“如果可能的话,我真希望我们只是平凡的一家,什么都不能将我们分开....”但她最终还是将男婴递给月,背身站着。
“可是你该怎么办?这孩子以后只剩下他一个,他该怎么生活?”赛琳娜突然激动起来,大声询问。
“他是维京人,维京人...就该这样。”希尔得布尔的语气虽然冷漠,肩膀却还在细微的抖动。
月一言不发,拉住了激动的赛琳娜,带着男婴,迅速向山后离开。
“孩子,原谅我。你父亲连包扎伤口都不会,他要是死了,谁能照顾好他?”希尔得布尔望着天空还在争战的贝奥武夫,含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