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倾洒在屋内。
宁无缺在孔雀仙子服侍下起身,自有别苑侍女送进来洗漱毛巾,离开宫殿,初秋的天空多了几分凉意,丝丝风吹来,给人清醒和寒意。
赵杰拿着扫帚,清扫着庭院之中的落叶,这十年来,他都是这么过来了,从往日高高在上的赵王世子,变成别苑内一个普普通通的仆役。
刚开始,赵婉儿、赵天启还会觉得不自在,后来就慢慢习惯了,赵杰刚开始也愤怒,因此冷漠,可是后来也习惯了,变得沉默寡言。
不过,赵杰从未忘记那晚密室之中发生的事情,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瞬间被打落凡尘。
在赵杰扫地的一边,还站着一个背着长剑的青年,他叫易云,是吕洞宾的记名弟子。
今天天还未亮,易云就站在了庭院里,而赵杰也是天还未亮,就在这里清扫着落叶,两个不相干的人,易云知道赵杰,赵杰也知道易云,可两人却从未说过一句话。
宁无缺看见了易云,也看见了赵杰,他奇怪的是易云怎么会来这里,这五年来虽然易云一直来听他讲道,可是易云从未进过清月别苑一步。
不过,在看到易云背后除了长剑又背上了一个包袱时,宁无缺笑了。
“我要离开了!”易云也看见了宁无缺,面上古井无波。
“哦?要去找吕洞宾?”宁无缺点点头,“也是该出去走走了,年轻人,总不该就呆在一个地方养老,外面世界很精彩。”
“我要去向他挑战!”易云说着,很是郑重严肃,却又透出一股傲气。
这是一个执着倔强的青年,就如同他的剑一样。宁折不弯,一往无回,这种性格,也是宁无缺没有杀他的原因。
“你不是他的对手!”宁无缺摇了摇头,吕洞宾是东华大帝转世,成为八仙之一,绝不是易云能比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去挑战他,挑战比自己更强的高手,才能让自己进步。挑战强者,才能知道差距!”易云道。
“就像你不断挑战我?”宁无缺淡淡一笑,真是有冲劲,他倒是蛮欣赏这个青年的,“其实你也可以继续挑战我。”
易云,“……”
让我出去走走的是你,让我留下来的还是你,易云闷声道,“留在这里。我们的差距只能越来越大,我能感觉到你也在变强,若是我留在这里,永远没有超越你的可能!”
其实还有个原因。易云也不是受虐狂,天天被打败,始终对他信心有些影响,要是有些希望还好。可五年了,他半点希望也没看到,宁无缺一根手指压得他毫无反抗之力。
挑战高手也是要挑对人的。挑不对人,只是自己找虐,打击自己而已。
“呵呵,也好,那就离开吧,等你变得更强的时候,再来挑战我,不过,你要去挑战吕洞宾,我觉得还是不要去找虐了!”
易云自然不傻,道,“我先会在九州游历,等更强之后,再去挑战他!”
“哦,对了,你不是吕洞宾的记名弟子么,怎么还要去挑战他?”宁无缺忽然想起易云的身份,这几年被易云挑战,他都忘了这事了。
“他没有收我,只是给了我一本剑诀而已,并不算是师徒!”
易云转身离去,背着那柄剑,开始他自己的人生旅程。
宁无缺摸了摸鼻子,原来都被这小子骗了,也是,吕洞宾风流潇洒,哪会调教什么徒弟,还没听过吕洞宾收什么弟子。
等易云离开,宁无缺看了眼扫着地的赵杰,走过去,一只手拍在赵杰肩膀上。
赵杰浑身一震,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宁无缺,那股久违的力量回到了他的身上。
“年轻人,谁没有傲过,十年时间,足够你体会的了,我已经解开了你被禁锢的修为,想要离开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赵杰看着宁无缺,露出疑惑,“为什么?你不担心我回来复仇?”
“你觉得我会担心么?”宁无缺淡淡一笑,“十年兴衰宠辱,你要是还看不透的话,那也就止步于此,不会有寸进,对你这样的修士,我吹口气都能吹飞一片,你要是看透了,还会来向我复仇么?”
宁无缺转身离去。
赵杰一怔,旋即那冷漠的脸上露出笑来,“要是几年前,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报仇的。”
拿着扫帚,赵杰继续扫着飘落着黄叶的树叶,人生就如这落叶,从嫩芽,再到落叶,经历风吹雨打,从嫩叶,变成坚硬的老叶,只有经历过困难挫折,才能体会这种生命的轮回。
一切荣耀只是过往烟云,繁华落尽,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素什锦年,稍纵即逝,半载青春年华,似沙漏般,弹指间,流在昨天。苦涩与喜悦,都不再去回忆,依然埋在时光的烟尘里。只知青丝变白发,冥冥之中,注定青春与那寂寞有染。
五年听道,赵杰心境已然变化,赵王府的荣光,别苑的仆役,经历人生大起大落,感触自然也就深了。
春去秋来,潮起潮落。往日里,庭院空旷,时光静谧;闲看云雾,静听风雨;可谓悠闲自得,其乐无穷。转眼,又至寂寞时节,秋风抚叶,泛成黄色,落了一地的沧桑;鸟落廊前,轻声一吟,留下几世的凄凉。如花美眷,敌不过似水流年。一切美好,都会悄然褪色,暗自凋零,最后落入尘埃。化作孤独,上了心头。
看遍了人间繁华,城市的余辉,再美也终将落幕。远方飘来忧伤的夜曲,难得此生相逢,怎料寂寞如歌。
往事成烟,宿命依旧。青春染指流年,流年染指红颜。画地为牢,锁我几春秋,染予寂寞。无奈拾起青春的记忆,等一阵清风扑面,挥挥衣袖,又是潇洒一片。
别苑清秋,而在易城外的军营之中,大军调动,咚咚鼓声响起,战争的号角嘹亮,一场谋划十年的厮杀混战,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