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说得很重,“市领导对此事很重视,毕竟是示范区引进的第一个土地开发项目,希望我配合你们一起做做创天方面的工作,不要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是吗?我还没有接到通知。”孟谨行说,“夏书记知道吗?”
蒋松林在电话那边干笑着说:“估计夏书记这会儿正接翁市长电话。你看啊,谨行,我们都是做具体工作的,这种时候应该把工作做在前面,不能等领导下了命令再去做,是吧?”
孟谨行的眉轻轻动了一下,“我俩去做工作有用吗?”
“怎么没用?”蒋松林立刻大声说,“谁不知道你和创天渊源深厚,你去肯定是马到成功。”
“老哥真是太高看我了!”孟谨行道,“与创天关系深厚的是咱们翁市长才对!”
蒋松林在电话里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难道不知道,翁市长那位正跟他闹离婚呐!”
孟谨行的面颊跳了一下,“不会吧?”
“我骗你干吗?”蒋松林恢复了原来的声音,“老弟,得抓紧啊,今天要是不把这工作做好,明天可就难看了!万一仲娟拿着投资协议告我们,老哥的饭碗可就砸创天手里了。”
孟谨行也很想知道创天究竟为什么突然跳出来,所以略一沉吟后答应了。
他一挂电话,楚远立刻问:“叫你劝创天退出?”
看孟谨行点头,徐旸立刻说:“你不是吧?创天这个时候跳出来搅局,是好事啊!蒋松林不是牛吗?他牛得过钱吗?”
孟谨行挥挥手说:“去是个态度,不代表一定能劝得成对吧?”
“你一个人去?”楚远问。
孟谨行一边点头,一边已经站起来,“你们帮我关门。”走到门外又喊了赵涛,俩人一起出发,按蒋松林给的地址到了佘山别墅八号楼。
孟谨行比蒋松林到得早,刘飞扬见到孟谨行一点也不意外。
接过刘飞扬递过来的armagnac,孟谨行趁蒋松林未到,单刀直入:“刘董为什么突然对二号地感兴趣。”
刘飞扬似笑非笑地看孟谨行问:“你不久前去过燕京吧?”
孟谨行举起的酒杯停在嘴边,喉结动了一下说:“对。这和你们标地有关吗?”
“你从燕京回来后,雅沁就开始着手准备离婚,你说和标地有没有关系?”
孟谨行皱眉放下杯子,直视刘飞扬:“我不太明白。”
刘飞扬笑笑,打开茶几上的雪茄盒,取出一支雪茄,问:“要不要来一支?”
孟谨行摇摇头。
刘飞扬拿着雪茄剪悠然地剪着切口,“我好像听雅沁提过,你烟瘾很大,今天看来不像啊?”
孟谨行笑了一下,“戒了。”
“这样。”刘飞扬撇了一下嘴,手上已经点着了火柴,雪茄被他横拿着在火苗附近缓慢地旋转,他很耐心,就像在把玩一样有趣的玩具,“蒋松林应该也要来吧?”
孟谨行抿了一口酒,皱眉,他不喜欢这酒的味道,“对。”
“你待会当着他的面,可以竭力劝我不要拿这块地,”刘飞扬点好了雪茄,浓郁的香气已经一点点弥漫开来,他慢条斯理地拿近嘴边轻轻吹了两口,看着雪茄的目光带着欣赏,“而我,会非常坚决地拒绝。”
孟谨行进门时的急切,在刘飞扬不急不缓的动作与语言中,一点点隐退。
这种变化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似乎刘飞扬完全掌控着这场游戏的节奏。
他不由得问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弱智的问题:“这样有意义吗?”
刘飞扬正慢吞吞地把雪茄送到嘴边,颇为享受地闭目吸了一口气,才睁眼张嘴,将雪茄放入口中轻轻地吸了一口,然后拿开雪茄,两腮微鼓轻轻张嘴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轻盈飘荡而出,小团逐渐变成大团,由浓转淡,一圈圈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
烟雾中的刘飞扬说:“翁灿辉不同意离婚,雅沁要用这个方法逼他就范。”
神经也变得舒缓的孟谨行,这时猛一激灵,“刘董,这有点过了吧,拿这事来作为离婚的砝码?”
刘飞扬淡然一笑,不答反问:“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雪茄?”
孟谨行觉得乌雅沁这事做得有点儿戏了,因而对刘飞扬这个问题很不感冒,“不知道。”
刘飞扬并不介意他的态度,“瓦格纳曾经这样形容抽雪茄的感觉——‘仿佛阿波罗神殿的女祭司清晨沐浴在太阳神的温暖中一般’。虽然在我的感觉里面,这个过程没有西方人那种类似于宗教仪式一般的庄重,但这个过程却让我体会到冷静与从容。”
他突然指了指孟谨行,“有机会你应该试试,它真的可以让你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思考……”
门铃响了起来,打断刘飞扬的传道,他把雷茄搁置烟缸上,起身去开门,跨出一步又回头看着孟谨行道:“放心吧,过了明天,你会为创天的出现而高兴。”
孟谨行又是一愣。
此刻的刘飞扬给孟谨行的印象,与前两次见到大大不同,正如他说到雪茄带给他的感受一般,孟谨行觉得他的身上似乎直接刻着“知所进退”四个字。
蒋松林不是一个人来,还带着他的办公室主任庄菲,一个皮肤白净、高挑妩媚的女人。
主客寒暄落座,刘飞扬没有跟蒋松林他们客气,依然悠哉地抽着他的雪茄,庄菲没话找话赞他会享受生活,又试图跟他聊雪茄,他却闭眼笑着说:“抽雪茄最需要的,其实是个绝对宁静的空间。”
蒋松林很尴尬,拼命向孟谨行使眼色。
孟谨行突然就觉得这场面有点意思,果真按着刘飞扬的意思,开始劝他不要拿地,言辞恳切,说得头头是道,令蒋松林极度意外。
孟、蒋、庄三人当然是无功而返。
晚十点,三人站在八号楼的台阶下,刚刚被翁灿辉大骂一顿的蒋松林合上手机,哭丧着脸道:“明天要真让创天把这地拍下来,翁老板估计会杀了我!”
他朝孟谨行只挥了下手,就把肥胖的身躯塞进自己的小车里,由庄菲驾着车一溜烟就没了影。
回到县招,孟谨行几次想打电话给邬雅沁,最后都想不好怎么说,而没有把电话拨出去。
辗转难眠之下,又挑灯工作至凌晨,方倒在床上眯了两小时。
……
次日下午两点,孟谨行与楚远、孙飞走进国土局用会议室临时改成的交易厅,发现国土局的工作人员几乎倾巢出动,全部集中在了这里。
县计委、县建设局陆续有人到场,与孟谨行他们握手招呼,所有人都站在那里,捧着茶杯燃着烟,等待这场长丰第一桩土地拍卖交易登场的同时,都纷纷揣测是什么原因令创天要抢这块已经由翁市长内定给仁和房产的土地?
两点十五分,仲娟和她的弟弟仲伟走入交易厅,在工作人员那里签了名,领了报价单,找位置坐下。
就在她坐下的同一时间,刘飞扬和邬雅沁一同出现在交易厅门口,人群立刻有了不小的骚动。
“邬大美人越来越像明星了,这种天气在室内还戴这么大副墨镜!”
“不对!哎……你们看呀,她颧骨那里一片青紫呐!”
“哟,是哦,这眼镜看来是遮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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