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除了叶欣天之外,所有来竞选金刀驸马的,尽数退离了宫廷,宫廷里仿佛又安静了下来,也许对于叶欣天而言,这里本来就是安静的。
在凌阳宫内,此时灯火通明,皇甫玉珍吩咐了花姐,让其准备了一桌宴席,她也唤来了叶欣天与叶欣雨兄妹。这纯粹是私人的宴请,谈不上大张旗鼓,除了他们三人之外,或许没有人知晓这里的其乐融融。
叶欣雨在哥哥的面前,一直称呼皇甫玉珍为硕阳姐姐,说来那还是数年之前的事,身为公主的皇甫玉珍一次远游,喊上了叶欣天,叶欣雨非要跟着去,二人也由此相识。当然,那还是叶艺在位之时,也是叶欣天与皇甫玉珍建立感情之后。
说过了见面的客套之言,叶家兄妹与皇甫玉珍坐到了一处,好像已经成了一家子,二女子言语欢畅,就像是多年不见的亲姐妹。其实叶欣天清楚的很,若不是妹妹到了,皇甫玉珍是难得一笑的。
叶欣雨坐在了皇甫玉珍与叶欣天之间,好像寓意着她才是宴席的主角,不过说来也像,没有她,皇甫玉珍可能不会摆这一桌,仅仅去太医院看看叶欣天,也就此罢了。
宴席虽三个人,可依着皇家的待客之道,大小上了十六碟子,还上了一坛子酒。酒在叶欣天一侧,没有打开,两侧立了皇甫玉珍那两个女婢丫鬟,看来是经叶欣天的推辞,她们也没有上前帮忙。
“妹妹今天就莫要走了,就住在这凌阳宫,这里空了十几间屋子,不差你这一个人!”皇甫玉珍亲手为叶欣雨摆好了吃饭用的碟子,一边欣然地说道。
叶欣雨一脸欣喜,推辞不开,任由其摆好,也跟着笑道:“要麻烦姐姐的,恐怕还不是这一天!”
“是啊,还是让她到外面寻家客栈吧,反正离宫里也不远,主要是怕再遇到什么情况,又添麻烦!”叶欣天跟着正sè说道。
皇甫玉珍却又说道:“这里有现成的,何须去外面求人,就听我的话好了,住在我这里,看妹妹的样子,也定然摊不上什么麻烦。”
叶欣雨的表象,让皇甫玉珍已经得以局限的了解,而这样的了解,仅仅是感觉叶欣雨惹不了麻烦,既便是如此,叶欣雨听来倒也高兴,只是叶欣天显得有些为难了。
只听叶欣天又说道:“我想,此时正是招纳金刀驸马之际,还是有些不妥!”
“现在说的是我们之间的事,跟金刀驸马没有关系!”皇甫玉珍随即便回道,脸sè也跟着变了。
叶欣天见状,也理解皇甫玉珍因此带来的难处,不免又想起皇甫及的话。此事经过了皇甫玉珍所允,而皇甫玉珍又厌烦其事,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叶欣天甚至都感觉到,皇甫及的话存有一定的出入。
一侧的叶欣雨见得皇甫玉珍有些不对劲,便又有意地笑道:“好,那妹妹就不客气了,说实在的,我至今都没有住过这么华丽的地方!”
皇甫玉珍一听,也有些勉强的笑了起来,随之便回道:“住几天都成,也正好跟姐姐做个伴,在这个地方,也好久没有听到笑声了!”
“姐姐既然如此,为何不出宫呢,金陵街上好玩的东西可多着呢!”与好玩的东西相比,华丽的屋子显然是次要,叶欣雨一语便道了出来。
“成,明天破个例,姐姐带你出去转转,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皇甫玉珍欣然地回道。
也不知是谁带着谁,皇甫玉珍笑了,叶欣雨便也跟着笑了起来,二人一笑,叶欣天也有了一丝悦然。明天是叶欣天参加竞选的第一天,对于那一场比武,皇甫玉珍好像很不在意,就如同提起金刀驸马这个字眼一样,只求避而远之。
之后三人便吃了起来,不该提的,叶欣天是只字未提,该提到的,他也没有兴趣说了。他见这两个最在乎的人高兴,他又何尝不高兴,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影响了彼此的心情。
其实每当面对皇甫玉珍的时候,他感到最多的是压力,当他还无心去弄明白皇甫及给他带来的疑惑时,他只求能争到这个金刀驸马,好像争到了,那才万事大吉。
在这里吃了一顿上等的饭食之后,叶欣天独自出了凌阳宫,妹妹叶欣雨果不其然地留下了。他倒是希望妹妹留在这里,一来增加她跟金陵国公主的感情,二来也能放心妹妹的吃住,说到不放心,主要还是怕妹妹调皮惹事。在再而三的说道下,他无力去辩解,便从了皇甫玉珍之意。
叶欣雨留下不止一天,倒不是因为叶欣天的伤势,主要还是为了再做提防。宫廷里存在异状,包括叶欣天也不敢保证,遇险之事是否再次发生,那股不知其来历的黑光是否能再次出现。
带着心存的疑虑,他没有回去太医院,也没有急着赶去南书院,他想到了一件事,便趁着夜幕,奔着松林阁而去。黑光不是简单的人为,要不是邪气,要不就是法力,他想起了玄龟跟自己打的赌,不免质疑起它的话。叶欣天清楚,他要是躺着不能动的话,那才应了玄龟的预言。
可叶欣天不晓得一件事,那就是自竞选金刀驸马开始,宫廷里加了双层的戒备,已远不如上次去时那么简单。还好那只是皇族陵墓,只加强了几哨来回走动的皇家侍卫,要是此刻的正阳宫等地,他恐怕扭头就得走。
费力地找到了侍卫换防的间隙,躲过了一哨,又再躲起来,再次寻找下一良机。费劲是费劲,可等叶欣天过了几哨之后,似乎还找到了心得,越来越娴熟。过了大半晌,也来到了曾经来过的关卡处。
站到故地,叶欣天毫不犹豫,直接用起爬墙术上了墙头。过了两道同样的关卡,两条无人巷,叶欣天感到了那股寒气,跟遇到亲人似得。见大门又敞开着,叶欣天便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