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个巴子,陈水发,别人都说你小子jīng的和猴似的,本来爷还不信,没料到昨天你小子领了粥就带人绕道走,今天上午又等人少了才去,还和那些差役狗腿子勾勾搭搭,你故意躲着爷,不起老子是吧?”一个右侧脸颊上有道刀疤的粗壮汉子上来就揪住了陈水发的衣领,几乎把他提离了地面,恶行恶状的吼道。
“哎哟,这不是刘老大,刘大哥吗?”陈水发瞄了一眼对方身后,除了三个刘老大的手下,地上还躺着七八个孤儿,其中就有李冬子几个,他们鼻青眼肿的模样,显然是刚被刘老大教训了一顿,他心里一阵发苦。这个刘老大本就是个无赖,仗着有几分蛮力,纠集了几个手下,两天来一直在这个难民营里欺负弱小,尤其是抢夺这些人的口粮。当时他就留了一份心眼,每次都带着伙伴躲着刘老大这帮子人走,没想到今天一时疏忽,被对方堵个正着。
“误会,全都是误会,我们就是一些小屁孩,哪敢躲着您,更不敢不起您呐!”陈水发堆出笑脸,满脸的谦卑。“您瞧,您的一根手指头都比我们的腰粗,我们哪敢冒犯您,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嗯,爷也信你们这群小崽子没这个胆量。”那个刘老大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又伸手用力拍打了几下陈水发的脸蛋。“那好,把你们手里的吃食给爷留下。还有,从今儿起,你那个窝棚每天的口粮给我上缴一半。你不是伶牙俐齿吗,那其它几个窝棚里的小子你得给我管着,照这一样,每天一半口粮,一领到就立马给爷送来,你知道爷住哪儿,对吧!放心,从今往后,这个营地里,绝没人再敢欺负你。”
他这正说着呢,他一个手下已经等不及了。这小子是个赖痢头,手里捧着个破瓦罐,一就是从李冬子他们手中抢来的。他呼噜呼噜把里面的热粥一口气喝尽,又大口的将半块面饼塞进嘴里,嚼巴嚼巴,还是觉得不解馋。一瞅对面瑟瑟发抖的小豆子,仿佛一掐巴就能捏死的样子,哪还忍的住。他把手里的破瓦罐扔进泥泞的地里,上去就要夺小豆子的。
“妈的,老子们还没吃饱,哪轮到你们这些小瘪三,拿来吧你!”赖痢头一双脏手抓了过来,吓的小豆子直往后退,可一旁的铁恒怎能容他逞凶!
铁恒丢下手中的瓦罐,一个跨步插进两人中间,拦住了赖痢头的去路,不待他的骂声出口,单手一探,抢先勾住了对方的脸颊。
“躺下!”随着他的话音,手臂略一使劲,那赖痢头就感觉脑袋上一股巨力袭来,不容他丝毫的抵抗,就见他如同一截被雷劈中的木头,吧唧一声,直挺挺的被拍翻在泥地里,溅起好大一片泥水。
这小子连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当场闭过气去。要不是地面被雨水泡软了,估计就这一下,就不单单是昏死过去这么简单了。
“咳哟喂!小兔崽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刘爷我的兄弟下手,爷废了你!”刘老大嘴里叫的凶,可却不敢第一个冲过来。能把人一拨抡就扇晕过去,这手劲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还愣着干什么,上啊!给赖痢吴报仇!”
刘老大这两个手下还真听话,闻言就扑了上来,抡起拳头兜头就打。
“铁恒兄弟小心!”“铁恒大哥快躲开呀!”陈水发和小豆子都被事态发展弄懵了,但一铁恒有危险,同声大呼。
铁恒却是满不在乎,就凭刘老大这几个练过两手粗浅拳脚功夫的无赖**,根本就对他构不成威胁。不过他也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太过张扬,所以他不躲不闪,任由对方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然后再挥拳打回去,似乎毫无章法。落在不明就里的人眼里,自然以为他是仗着身板健壮在硬架硬挡,纯粹乱打一气。
你来我往也就三四拳的工夫,那两个地痞就扛不住了。他们感觉打出去的拳头就像是擂在一块铁疙瘩上一样,非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自己的双手震地生疼。而对面过来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却好似被铁锤砸中一般,骨头都快碎了,当真痛入骨髓!可他们哪里知道,这还是铁恒手下留情了。
这时候刘老大以为机会来了,从腰后抽出一把榔头,绕过两个手下,企图从侧面给铁恒来记狠的。不声不响,抬起大手,朝着铁恒的后脑勺就挥了下去。
“啧,小人!”铁恒一直保持着jǐng惕,眼角余光瞥见了刘老大的动作。一他如此yīn险狠毒,手下也就不再客气,出拳顿时重了一倍。当面的两个小子已经乱了阵脚,呲牙咧嘴的哪里还挡得住,哀号声中,一人中了一拳,直接被轰飞了出去。半空中就失去了知觉,好像两个大沙包一样摔在地上,步赖痢头的后尘去了。
惨叫声把刘老大吓了一跳,紧接着就见两个手下倒飞了出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眼前一花,铁恒一猫腰,侧身一滑,不但躲开了他挥来的榔头,还趁机欺进他的怀里。
“不好!”刘老大打架斗殴也算得上身经百战了,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妙,脚下一弹就想后撤。可铁恒速度比他快多了,一个肘击,不偏不倚的顶在他的胸腹之间。刘老大顿时觉得好像有一根铁杵捣进了身体里,引发的剧烈痛苦已经不是言语所能够形容清楚的了。
这个面相凶恶的地痞老大,蹒跚的倒退两步,榔头已经从手中掉落,跟着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咯咯”声,眼珠子上翻只能见渗人的眼白,脸上的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去了,那条刀疤此时去恰似一条扭曲的蜈蚣,好不恶心!
刘老大的身子就这么直挺挺的跪着,左摇右摆的晃了两下,然后大嘴一张,“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所有东西全给吐了出来。这一下仿佛把他全身仅剩的力气都给放光了,身子往前一倾,一脑袋栽进了自己吐出的污秽中,抽搐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打斗结束的是如此之快,结果更是出人意料,以至于目睹这一切的人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铁……恒哥儿,你这双拳头,可真是了得啊!”陈水发惊诧之余,连称呼都改了。
“是啊!铁恒大哥好厉害。”小豆子激动的满脸通红,翘起大拇指连连比划。
原本躺在地上的几个孤儿这时候也爬了起来,围过来又是感激又是敬佩。
铁恒却没多说话,而是查觉有几道不同一般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他微微转头,朝那个方向偷瞥了一眼,顿时心中一凛!
在不远处,一群衙役正护着二十几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着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当前几个似乎都是当官的,身上穿着品级不一的官袍,其中还有两三名武将。跟在这些人后面的则是一群少年人,大的不过十七八岁,小的还不满十岁。有男有女,一个个都是锦衣华服,披金挂银。
这一行人都目睹了刚才铁恒与刘老大一伙打斗的全过程,自然对于小小年纪却能以一敌三的铁恒大感兴趣,望着他指指点点。其中一名腰佩长刀的短须老者引起了他的关注。此人气度沉稳,一双眸子开阖间jīng光四溢,那目光仿佛带有穿透力,在铁恒身上来回扫过,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光着身子一样,被对方通透。再瞧这名短须老者身上的衣物虽然名贵华美,但并不是官袍,可周围那些官员却对他神态恭敬,这让铁恒心中暗暗jǐng惕。
这时候周围的孤儿也发现了不远处的差役和官员,一下子都变得拘谨畏缩起来,几个胆小的还躲到了人群后面。
“他们是什么人?”铁恒悄悄地问身旁的陈水发。
“乖乖,他们都城里的大官。瞧那两个穿青袍的,那是太守府的主簿从事。那三个穿盔甲的武将,是天丰城的守备督领和参领官。那些小的,估计是城里达官显贵的孩子,跟着来见见世面的。”陈水发说到最后,语气不由变得怪怪的,隐含着一股子怨气和不平。
“那个短须穿灰袍的老者呢?”铁恒微微有些意外的了他一眼,嘴里则继续追问。
“那老头我不认识,不过你他系在腰间那块铜牌,似乎是刺史府的管事。”陈水发眼尖的很,又从他师傅那里学过怎么分辨他人身份的诀窍,所以回答起来颇有把握。
他们还在这里说话,对面一名官吏已经对着差役下达命令。很快的,几名差役跑了过来,两人一组,架起地上的刘老大和他的手下,拖死猪一般的朝着营地大门口走去。
“这几个无赖,每人二十鞭子,狠狠的抽,然后把他们给我吊在营门两旁,要让所有人到,以后谁要是再敢在这里为非作歹,这就是下场。”那名穿着青sè官袍的年轻官员大声地吩咐,同时也是在做给四周越来越多的围观者,jǐng告那些灾民中的不轨分子。
随着他的命令,刘老大和他的手下可就惨咯。他们背朝外的绑在营地边的木栅栏上,差役不顾他们的求饶声,撕开几人背上的衣服,挥起鞭子就是一顿狠抽。刘老大他们的惨叫声伴随着血花飞扬上天空,可很快他们的叫声就变得微不可闻了。反而是那些几天来被他们欺负的灾民,欢呼喝彩声此起彼伏。而后,这些人还一窝蜂的跟了出去,差役将这几个血淋淋的地痞挂上高高的木架上,呼喊达到了另一个**。
铁恒他们却没能到这解气的一幕,因为那名短须老者策马靠了过来,有几个权贵家的孩子也跟在他后面。~~~~~~~~~~~~~~~~~~~~~~~~~~~~~~~~~~~~~~~~~~~~~~~~~~~~~~~~~求票票,求推荐,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