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大门和窗户都给关了起来,恰好赶上第二波暗器的袭击,只有少量十字镖从窗户的缝隙间钻入,但没有再伤到人。大家听着十字镖钉在门窗和墙壁上发出的密集声响,都是一阵头皮发麻。好在外面的那些人没有再发动攻击,也没有贸然的杀进来,多少让众人放松了一些。
“把灯熄了,用毯子把各个窗口都给罩住,大门用那边的桌椅给顶上。”高鹏飞虽惊不乱,稍稍缓过一口气,立刻冷静地做出了应对的安排。“把那张石头供桌推倒,移到右边的墙角去,我们都躲到它后面。”
祠堂内最显眼的摆设就是那张巨大的石制供桌。两个身强体壮的男生奔过去,用力一推,就把它掀翻在地,“轰隆”闷响声中,将铺在地面的石板都给震碎了老大一片。两个男生跟着又推又拽,按照高鹏飞的指示,把供桌挪到墙角的位置,成了一道非常不错的掩蔽物。
“云术之六,黑幕!”公孙变的这个法术制造出一团漆黑的烟雾,笼罩了整个祠堂,黑烟范围外的人无法清或听到内部的情况,是一种防止窥探的有效手段。而在里面的人无论视觉还是听觉都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干得好!”高鹏飞投来一个赞许的眼sè,然后猫着腰,指挥大家都躲到那张供桌后面去。
“伤势都不要紧吧?”他了几个伤员的状况,其他人正在帮着他们处理伤势,大部分人仅仅是轻伤,只有一个人比较不走运,背部挨了两下,伤的比较重,但没有生命危险。
“没事,我们坚持的住。”一个受伤的男生回应道。
“那就好。”高鹏飞鼓励的轻捶了一下他的肩头。
“那些人没有杀死他!”窗外传来那名被抓去男生凄厉的惨叫声,立刻有人怒吼了起来:“我们得去救他,还有张辉他们四个,一定也落在了他们手中,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当然要去救人,可首先我们得弄明白外面那些人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李倩恨声道。
“我想我知道他们的身份。”铁恒突然开口,他手上拿着一枚染血的十字镖,轻轻晃动了两下:“从锁链镰刀,还有这种中土少见的飞镖来判断,我们可能是遇上宁王影军当中的忍兵部队了。”
“你是说扶桑忍者!?”所有人都很吃惊。
宁王与东海上几个岛国关系密切这是人所共知的,他还利用雄厚的财力,在那几个国家雇佣了不少士兵为他服务。其中最出名的有两个兵种,一个是出云国的弓箭手,另一个就是扶桑国的忍兵。
扶桑国有许多忍术流派,都称得上源远流长。他们的祖先据说有不少都来自中土神州的各类门派,一部分是为了躲避战火,另一些则是不满府学制的推广,想要避到海外继续传承衣钵。最后几经糅合及演变,形成了如今的忍术。
这是一种武技与法术融于一体的战斗技巧,变化多端且诡异无常。但忍术的弱点也很明显,或者说它并不完善。各个忍术流派皆有所长,可总体来说都是偏重隐蔽、潜伏、伪装、侦查、暗杀或用毒,而不擅长与人堂堂正正的交锋。因为这些特点,忍兵在两军对垒时用处不大,却是极好的斥候或密探,也能充当廉价的杀手。所以宁王在扶桑国雇佣了好几个忍术流派的门人,来充实自己的影军。影军的xìng质与天御十二卫中的诡蛇卫很相似,是宁王隐在黑暗中随时可以插入敌人背后的一柄锋利匕首。而现在,这柄匕首在这些年轻人面前显露了一丝锋芒!
“不会搞错吧?”一个男生小声的问,他的样子就是胆战心惊的。毕竟影军凶名卓著,对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菜鸟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强敌。
“铁恒说的应该没错,这种暗器是那些扶桑猴子的招牌,他们有独特的手法来使用这种暗器,刚才我们都亲身体验过了,这些十字镖来的又密又急,估计就是他们了。”高鹏飞语气沉重,其他人也都显露出惧意和担忧之sè。这些忍兵深入到越州境内,肯定是有所图谋,比如袭击后勤车队之类的,现在发现并主动袭击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恶,他们是在故意折磨他。”被抓去的那名男生还在惨叫哀鸣,听声音明显是在遭受非人的折磨。紧接着又传来马儿嘶鸣的叫声,对方是在shè杀众人系在外面空地上的坐骑。
“他们是想把我们引出去……”高鹏飞咬牙切齿的说,其他人没有接口,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人数可能不多,其中高手估计也没几个。”李倩听着窗外传来的哀鸣声,想要让自己表现的坚强一些,却掩不住神sè间的悸动和不忍。“他们如果实力比我们强很多,刚才就应该趁势强攻进来,但他们没有那么做,一定是底气不足。”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公孙变奉承了她一句。这个道理其他不少人都出来了,可谁也无法保证这不是对方的yīn谋,所以没有人提出来。
“那么我们可以与他们斗上一斗,我听说一般的忍兵实力并不强,最多相当于我们从九品左右的武士,只是小花招多了一些而已,我们完全可以冲出去,去救……”李倩越说jīng神越振奋,可不等她把话说完,那名男生发出一声尖厉的哀嚎,然后嘎然而止。
“混蛋!”高鹏飞痛心疾首的一拳头捶在一旁的墙壁上,砸出一个深深的拳印。其他人也都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两个女生还捂着嘴巴哭了出来。
董亮则是冷笑连连。“一群虚伪的家伙,明明就在等着那人被杀,好不用冒险,良心也不会受到谴责,偏偏还要装腔作势的,累不累啊!”
没想到平时似粗线条的董亮,也是粗中有细,一眼就穿了大部分人的心思。幸好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在他身边的铁恒和公孙变听到了。
“心里明白就行,别嘀嘀咕咕的。”公孙变小声的训斥了他一句。
董亮撇撇嘴,用不屑的目光盯着高鹏飞,反正高鹏飞做什么,他都是不惯。
“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有人忐忑不安的问。
“还能怎么办,冲出去和他们干。李倩刚才说的有理,我们有实力与他们拼一场。”一个男生压低着嗓音吼道,他显然具备初生牛犊不怕虎的jīng神。“可不能让张辉他们就这么白白的死在这里,我们要报仇。”
“可伤员怎么办,加上前次的,我们当中有一半人身上带伤,怎么去与他们……”高鹏飞皱着眉头说,可才说了一半,铁恒一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嘘,他们上屋顶了。”铁恒右手食指朝上点了点。
祠堂内顿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抬起头盯着屋顶,竖起耳朵倾听上面的动静。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萧强是这些人中听觉仅次于铁恒的,他那双灵敏的耳朵捕捉到瓦片磕碰的声音,以及其他一些古怪的声响,似乎有液体在屋顶上流淌。
“你们柱子上,有水漏下来了。”一个女生眼尖,发现最近的一根木柱子上,有液体顺着柱面从顶部淌下来。
高鹏飞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想要查一下。
“小心,可能有毒。”李倩提醒他。
高鹏飞点点头,抽出一把匕首,沾了一点液体就退了回来。
“你们,这是什么东西?”高鹏飞把匕首摆在众人的面前。
“还能是什么,火油呗!”董亮只是凑过来嗅了嗅,就有了答案。他经常与火打交道,这类助燃的用品他再熟悉不过了。
“火油!”李倩被吓了一跳。“他们是想烧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