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山带领警卫排回去的路上,排长王凯冲着郭开山问道,“队长,我们不是来观摩的吗?为什么你要发表你的个人意见?”
郭开山叹了一口气道,“你别看关建国和孙旺整天高高在上,不可一视,我早就对他们有意见了,以前不管什么好事都落到他们身上,我今天算出了口恶气,我就是要给他们上上眼药儿,现在气势上把他们压倒,是真心帮助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以后不跌跟头,真正上了战场,才能带着手下活着回来。”
“我还是听不懂您的话,难道您不是想表现一下自已的能力吗?”
“你小子还不傻呀,当然了,我郭开山就是比他们高明了一点,今天就是他们两人搭台,我郭开山唱戏的好机会,我要让在场的人都看看,我不光会扎针儿,我也会用兵。”
王凯不再说什么了,从郭开山吉普车的后视镜里,他看到了郭开山得意的笑容,也难怪,郭开山显然是今天最出彩的一个,他当然有权力得意。
关建国带着一营回到b团后,连夜召开了干部会议。在会上做出了自我批评,“今天我们失败主要原因在我,郭开山提醒过我,我没有接受他的意见,总之我要向大家伙道歉。”
平时不可一视的关建国,今天也主动承认了错误,这让在场的连排军官们很是纳闷,都相继站起来发表自已的意见,大多是给关建国打抱不平,说叫谁在山上组织防御都是一样的后果,郭开山就是爱表现自已,有主意也不说出来,为的就是在代理军长的面前“卖乖”。
“这事也赖我,是我坚持营长在山上防御的。”刘镖也站了起来。主动承担了自已的责任。
总之,一营的这次干部会议开得很是融洽,大家没有再埋怨关建国,而是说出了关建国的好些优点,总结会开成了恳谈会。
“既然大家还相信我关建国,我接下来布置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关建国走到了桌子的正中央,他的“工作”两字刚落,在场的连排长都不约而同的立正站好。
“很好,看来我们全营是完整统一了。经过这次失败,我觉得我关建国是没有脸见人了,从今天开始,我不要这个脸了,不洗濑了,啥时候把兵练好,啥时候再要脸。”
“营长说的对,兵都当不好,要脸作甚。我也不要脸了。”一连长也应和了关建国一句。
“对,营长都不要脸了,我也不要了。”二连长也发了言。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几乎所有的军官,都提出了不洗濑的决心,望着大家一个个表态。平时挺注重形象的刘镖,没有办法也发了言。
“你们既然都这样说了,也算我一个吧。”
“好。从今天开始,一营全营官兵不洗濑了,啥时练好,啥时再洗,明天开始,全营打乱建制,一连炊事班先做一周的伙食,其他连的炊事班一率入训。”
“是。”所有的军官齐声道。
关建国的这一招真的很有效,所有的战士自从接到了这条“不许洗濑”的命令后,都在怀疑干部们能否遵守,必竟这种特殊的命令,在干部当中是很难执行的。这帮官老爷们,平时都是溜光水滑的,要是真不让他们洗脸的话,可还真是个难事。
第一天的训练开始了,干部们仍旧在一连长的带领下进行着体能训练。全营的战士们,则在关建国指定的一四七班长的带领下训练。
王凯的警卫排,见一营还是以往的那样方法在训练,也就和以前一样,老规矩,赶上和哪个连一同集合,就会跟哪个连出去练体能。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一周过去了。只见一营所有的官兵,胡子都留了起来,由于大家都不洗濑,好多人说话的“重口味”,都很难让大家接受。王凯他们的警卫排,一开始也学着一营人的样子,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大伙就推荐王凯,去找郭开山问问,他们可不可以进行“洗濑。”
“啥,你们都一个礼拜没有洗脸了,这是谁的命令呀。”郭开山现在在师医院办公,王凯的到来,让他很是意外。
“这是一营长的命令,我们平时跟他们训练,当然要和他们一样了。”王凯进行了解释。
“这个命令不适用于警卫排,这是啥子命令嘛,我知道关建国他不要脸了,可我的兵还要脸,我们又没有打败仗。”
“是真的吗?队长,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洗脸了?”
“当然了,不光要洗脸,还要洗澡,一会儿我给b团澡堂子打个电话,回去你就带人去洗澡,对了,以后你们也不要和他们开伙了,我给刘镖打个电话,让他们让个饭堂给咱们,他们的兵整天不洗脸,我还怕他们卫生不合格呢,吃坏了我的兵,他赔得起吗。”
“哈哈,队长说的真是这么回事,对了,还有个事,我想和您汇报一下。”
“训练上就不要和我说了,你是排长,训个兵还用问我吗。”
“还真是训练上的事。”
“说说。”
“一营现在全营都在练体能,跑完步都不活动身体,直接走鸭子步,咱的兵都走瘸了好几个了,要是这样下去的话,再过阵子,我也得瘸了。”
“乖乖,这关建国真这么练兵,他自已练不练呀?”
“咋不练呢,他就象是个疯子,他干啥都打头,比战士还猛呢,现在别的营的人见了他都害怕,都叫他关疯子,刘副营长叫刘疯子,都说一营的人都疯了。”
“这个嘛,你先回去,你还按他们的练两天,我有空回去看看,看他这东西科不科学,要是不科学的话,我再给你们重新定训练科目。”
“是,那我先回去了。”
“你等等。小王,把师里给的罐头拿过来,让王排长带回去。”
一个战士拿了两箱水果罐头走了进来。
“这是军里特地发给我个人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回去给战士们分分。”
“队长,这是给您的,我们哪好意思要呀。”
“叫你拿就拿着,又不是给你一人的,你们是我的兵,我以后还指望你们呢。”
就在王凯和王战士一起下楼的时候。王凯问道,“这罐头队长那留了没有?”
“军里就给了两箱,一瓶没动呢。”
“那等会你留四瓶给队长,其它的我拿走。”
“那也行。”
当王凯带着警卫排的战士洗完澡,一起在帐篷里吃水果罐头时,刘镖走了进来。
“好小子,你们在这里偷吃什么呢?”
“刘副营长,您尝尝,队长给的水果罐头。”
刘镖吃了两口罐头。喉咙舒服了很多,冲着王凯说道,“还是你们好呀,一个个细皮嫩肉的。你看我老哥,胡子长得太快,吃饭都成问题罗。”
刘镖的胡子向来比别人长得快,由于没有修剪。已经把嘴盖了起来,如今他十分羡慕王凯他们,对自已打趣道。
“那您就修修呗。”
“不行。那哪行呀,我是带头的军官,要是我修了,下头的事就多了,昨天二连的指导员,牙疼,偷偷跑到水池子拿个牙刷刷牙,叫营长看到了,牙刷都给撅折了。”
“这么邪乎呀,那关营长没说啥时能解禁呀,让大家伙洗洗脸呀,我都看到你们的衣服都亮得可以照人了。”
“没说,我就想叫你把你们郭队长找来,他鬼点子多,叫他劝劝我们营长,能不能破了这个不让洗濑的规矩。”
“我们队长说这几天就回来,听说刘医生也要来了。”
“那好,等他回来了,给我信啊,我还要训练去呢,现在整得,比老子当新兵时还累。”
看着刘镖走路的样子,王凯觉得好笑,原来刘镖“鸭子步”走得也瘸了。
郭开山自从听说关建国已经不洗脸了,早就想回b团看看,只是调动军医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一时走不开,终于把刘雪华盼来后,他提出回b团看看警卫排,刘雪华也就允许了他的请求。
“怎么着,弟兄们好象强壮了许多呀,今天我和你们一块练练。”郭开山一回到警卫排,就提出要和大家一起训练。
“您还用练呀,有我们呢,你看着就行了。”王凯在一边说道。
“不行,你是不是看我老了,跑不动了,全体集合,让你们看看你们队长的体力还行不行。”
郭开山是b团的老人,大多数军官都认识他,看着身着“绒衣”的郭开山,带领警卫排在操场上跑步,都主动和郭开山打着招呼。郭开山也是摆手回应着,不管认识不认识,这是个礼貌的过程。
跑了五公里后,郭开山在队伍中发了言,“猴崽子们可以呀,都练出来了,看来让你们跟一营一起训练还是对的,怎么着,还能跑吗?”
“能。”全排战士齐声回答道。
“好,对我郭开山来说,跑个万米不在话下,我的原则是,活动活动身体,跑趟万米,来,跟我来,来个变速跑。”
只见郭开山一马当先,首先脱离了队伍。众战士也在王凯的带领下,紧跟郭开山之后。就这样,郭开山在前,警卫排所有战士在后,按照郭开山的速度,时快时慢,很快众人就流出了满头的大汗。
王凯跑到了郭开山的身边,“队长,你真可以呀,以前只听说过您跑步有一手,没想到今天可让我们开了眼了。”
“你也挺行的,比我想象的强许多,跟着我郭开山干,不吃亏吧。”
“这辈子跟定您了。”
又一个一万米结束后,郭开山带人走到了器械旁,“我们当兵的,不光要练习跑步,更重要的是各项全能,这东西我新兵时最不爱练,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我练不好,越练不好的东西,就越不爱练,要是练好了。就想练,没办法,要想在部队干得长远,什么都得试试,下面我给大家表演一下双杠,大家看好了。”
郭开山把身上用汗水打透的“绒衣”脱下来交给了王凯,自已则来了个“女子上杠”。由于这招大家从来都有见过,立刻都鼓掌喝起彩来。
“噱头”是必须的,为练这手,郭开山足足练了一个多月。目的就是展示给手下的兵看看,他郭开山的军事素质如何之好,可是这招他练了好多年,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如今他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内心当中格外的兴奋,在杠上,郭开山双臂很有力,不停的做着各种动作。由于这些动作都是郭开山自已编好了的,又是那么的连贯,又引起了一阵阵掌声,在表演几分钟后。郭开山又来了个“抖杠下法”,完成了他的全套“表演。”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医疗队的郭大队长呀,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呀。”
来人不是别人。此人正是郭开山的新兵班长-付伟化,他如今军校早已毕业,已经是b团的副参谋长了。
一看是老班长。郭开山激动得狠,“王排长,你带人先练着,我和首长有话要说。”
郭开山走到付伟化的近前,紧紧的抱住了他。
“没想到,真没想到,你前几天的事我都听说了,看来你真的变了。”付伟化听了郭开山在军演的事后,也替郭开山高兴。
走到一旁后,郭开山激动的流下了眼泪,“班长,说实话,我就等那天的机会呢,这么多年我付出了很多,都没有人看到,你懂的,你懂的。”
“是,我懂,你还需要哥哥帮你点什么吗,有困难只管说。”付伟化对当年郭开山帮他提干的事,还耿耿于怀,总想找个机会报答一下郭开山。
“现在还没啥困难,要是以后有的话,我一定找您帮忙。”
“好,一定要找我呀。”
郭开山又和付伟化寒暄了许久,依依不舍的目送着付伟化走了。
王凯见付伟化走了,跑过来问道,“队长,这团七号你也认识呀,是老战友吗?”
“他是我新兵班长,我们之间有点故事,有机会再告诉你,对了,一营现在在哪里呢?”
“这个点儿应该在战术场走鸭子步呢,要不咱们也去那里?”
“不用了,一会你带大伙去打会篮球,我一人去那看看。”
当郭开山跑步到战术场时,就看到战术场里黑压压一片的人。只见最前头的正是关建国和刘镖,他们带着三四百人在走“鸭子步”。
郭开山有些好笑,差点笑出声来,见关建国已经看到了他,于是大喊道,“关大营长,您这是练哪门子功夫呀?”
“这叫关氏轻功,郭队长,您也下来练练,我来教你。”关建国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继续着他的动作,行走在全营的最前头。
看着一营官兵咬牙切齿的样子,郭开山有些不忍心,冲着刘镖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过来一下,刘镖自然看到了郭开山,也就直起腰来跑到了郭开山的身边。
“老刘,这样练不行呀,我们医学上说,这不是科学训练,会把膝盖练坏了的。”
“没办法,建国带头,只要他不停下,手下人哪敢停呀,现在整的,都倒着下楼梯了,正着下的话,大腿肚子受不了。”
“听说你们好久没洗脸了?”
“可不吗,我都已经37天没洗脸,40多天没洗脚了,好多战士脚上打了血泡,都感染了,我前几天去找过你,就盼着你早点回来,好给我出个主意呀。”
郭开山想了想,趴在刘镖的耳朵上小声说,“你去给李玉芳打个电话,让她来一趟,什么就都有了。”
“我咋就没想到呢,这招肯定灵。”
另一日,李玉芳应约来到一营,大家一见到李玉芳,都大叫“嫂子好,你可来了。”
李玉芳的来队果真好使,关建国下令取消了“不洗濑”的命令,这就样,一营的“关氏体能”的“鸭子步”也取消了,原因是郭开山请来了有相关知识的军医,特地给关建国上了一课,致使关建国停止了这项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