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晨二点钟干部会议结束,到早上六点钟起床,最多也就是四个小时的时间,当起床号从营部门前吹响时,关建国很麻利的穿上了衣服,当他发现郭开山并不在屋时,他大声叫了起来。
“通讯员!”
作为营部的几个通讯员,他们由一个通讯老兵带领,也可以说他老兵是‘班长’,他是起床最快的,原因是他和司号员住在一个屋子,要是六点钟起床,那司号员就由哨兵在早上五点四十五分叫醒,所以说,同屋的人一有动静,他也就醒了。
“营长,我在,有什么事吗?”
“教导员呢?”
“我没看着啊。”
“你几点起来的,你没看着?”
“哨兵今天五点半就叫司号员了,我就是那时候起床的,我都打了两桶水了。”
‘哦,那你去炊事班,给我找两个馒头回来,我饿了,’关建国扎好了武装带,整了整衣服,走出了屋子。
当关建国走到半山腰处时,大空敞上,郭开山早就站在那里了,看着各连组织人员跑步上山,关建国也有了新鲜感,自从来到边境之后,也就是休整的时候,能看到这样的情景,可那也就是集合一下,之后就解散了。
一连长作为‘营值班员’,他自然是来的早了,待全营都已集合完毕后,他冲着关建国跑了过来。
‘营长同志,全营早操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关建国也不知道如今该练习什么,他冲着郭开山说道,“我说教导员,咱们做什么训练呀?”
“你是营长你问我?你以前没组织过全营训练吗?”郭开山一脸严肃地看着关建国。
关建国摇了摇头。
“一连长,副营长呢,你怎么瞎报数啊。还差人呢。”
一连长没想到郭开山想找刘镖,他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怎么回答郭开山的话,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也只好问怒于营部通讯员,“营部通讯兵!”
“到!”营部通讯班的班长站了出来。
‘刘副营长呢?’
“好象还没起呢。”
“报告教导员,副营长没起床呢,”一连长也只好又把球踢给了郭开山。
‘没想床?你这个营值班员怎么当的呀,叫去,派人去叫!’郭开山看来真想拿刘镖开刀了。在全营的面前,他一点也不给刘镖面子。
‘叫去,没听着吗,赶紧去叫副营长!’
“是,”营部通讯班长跑向了山顶。
过了十多分钟,仍然不见刘镖下来,就连去叫他的营部通讯班长,也没有下来。
‘教导员,要不让各连分别出操吧。全在这等着,也等不起呀,一会就要开饭了呀?’一连长哀求着郭开山。
‘就在这里等他,他啥时候下来。啥时候出操,开饭总想着它干嘛,我昨天不也是半夜才吃的晚饭嘛!’郭开山干脆谁都不看了,他把头转向了山梁那边。
‘再去一个。问问副营长,是不是病了,’一连长又吩咐了一个营部通讯兵。
‘是。’这个营部通讯兵跑得很快,没用一分钟,就跑到了山顶。
又过了十分多钟,仍然不见刘镖下山,一连两个营部通讯兵,也一个都没有下来。
营长关建国这回也急了,‘镖子这是怎么搞的,一连长,要不你去一趟算了,二连长,你们两个一块去。’
在一连长和二连长的一同上山后,又过了十来分钟,刘镖很不情愿的,走到了全营的集结处,他腰间虽然也扎着武装带,但是稀松得狠,上衣军服的‘风纪扣’也就有系,帽子拿在手中,并没有戴上,他走到了关建国的旁边站好,还给关建国做了个‘鬼脸’,之后笑嘻嘻地看着郭开山。
‘全营都有了,稍息,立正,’一连长又一次集合起了队伍,当他准备向关建国报告时,关建国用手指了指后背对人的郭开山。
心领神会的一连长,赶忙跑步到了郭开山的身旁边大约三米处,‘报告教导员!’
郭开山一听一连长在叫他,转回了身子,向正在给他敬礼的一连长回了一个礼。
‘教导员同志,全营早操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郭开山也看到了军纪不整的刘镖,但他并没有发难于他,而是回答道,‘各连进行十分钟队列训练后,组织开饭!’
“是!”
“各连迅速带开,组织十分钟队列训练,之后各自带回开饭!”
本不是很大的山腰空敞,一个营的战士进行队例训练,每个班离得可说得上是相当的近,最后各连没有办法,就以排为单位组织起了队例训练,这下可算解决了训练地界不够的现象。
郭开山走到了刘镖的身边,‘咋的刘副营长,这兵当老了,早操都不出了呀!’
刘镖满不在乎的说道,‘昨天你开会都没看看点呀,散了会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好了呀,你还说呢!’
‘几点了?咋全营的人都能起来,就你刘副营长不能起呀,明天你要还是这样的话,我还让全营来等你,我郭开山说到做到!’之后郭开山还没等刘镖还口,他就跑开了,对于多年养成的晨跑习惯,一天不跑,郭开山都难受得要死。
“什么人吧,老关,你没事说说他,才来就给我个下马威,我都不好意思说他,你是他大舅哥,你说他准管没事,”刘镖并不怕郭开山,但这事他不占理,只好拿站在一旁边的关建国说事了。
‘你这算好的了,昨晚他就跟我摊牌了,他已经不是我妹夫了!’关建国望着天空朗声说道。
刘镖把帽子戴好,紧了紧武装带,其实平时他不是这样的,他就是再来这样的打扮,好气气郭开山,‘这就怪了。这小家鸟,真的长大了呀,翻脸不认人了,我早就听我妈对我说过,这老郭家的人中,郭老大是不会笑,但心眼不坏,这郭老山是笑里藏刀,小白脸没好心眼,看来让她老人家说对了。这郭开山真不好逗拢啊!’
“走吧,你妈啥时候跟你说的,我咋就不知道呢!”关建国向一连长摆了摆手,推着刘镖就上山了。
当关建国本想吃着营部通讯员打来的饭时,发现桌子上空空如也,他也生气了,以为是通讯员们没有人去给他打饭。
‘通讯员,通讯员!有活着的没有?进来一个!’
“营长,有什么事没有呀?”营部通讯班长跑了进来。当他一看到关建国和刘镖都坐在桌子旁,想要吃饭的样子,他也忍不住的乐了起来。
“还好意思笑,我叫你给我打的馒头着呀。是不是炊事班没蒸好呀?”
“报告营长,蒸是早就蒸好了,就是没让打。”
“没让打?姥姥的,你没和他说。是营长要吃的呀?”刘镖坐在一旁,他也忍不住的说了话。
“说了,不是炊事班的人不给打。是教导员不让。”
“嘿嘿,听着没有老关,又是郭开山,他脑袋是不是让门给挤了呀,在这一营,谁是一号呀,他教导员,充其量才是二号呀,他咋就这么牛b,不让你吃饭呢,”刘镖来了一把火上浇油,他要看看关建国是怎么回应郭开山的。
‘话都让你说了,那我说啥呀,走吧,’关建国并没有生气,他推着刘镖走出了屋子。
‘你推我干啥,我还没有洗脸呢。’
‘要那玩意噶哈呀,你今天还要脸哪,’关建国一直把刘镖推到了炊事班的所在地。
当战士们都聚集在一起,准备吃饭时,郭开山早就在‘营部’的那个小桌子旁,等着关建国和刘镖了。
一见到郭开山,刘镖冲他挑起了大拇指,他并没有说话,之后端起了一碗米汤,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以后谁也不许打饭回去,除了有病来不了,有胳膊有腿的,就不能走两步啊,’郭开山是不管那套的,他拿起了一个馒头,递给了关建国。
“你说谁呢,郭教导员?”刘镖放在了米汤。
“说谁谁知道,官兵一致,都懂吧,只要有我郭开山一天在一营,谁都一样!谁也别想搞特殊!”郭开山说话的声音很大,正在吃饭的战士们,都向他投来了赞许的眼光。
“都瞅啥,都瞅啥,都吃自已的饭好了,我是不吃了,”刘镖大步离开了炊事班的所在地。
郭开山冲着同桌的营部人员说道,‘谁都不许给副营长打回去呀,要是再让我知道哪个不听命令的话,三百个俯卧撑是少的,知道了没有?’
营部的‘文书’是头一天领教过了郭开山的手段的了,他笑着冲着郭开山说,‘知道了教导员,昨天你可真行啊,我现在两只胳膊还疼呢。’
‘行个屁,你小子是大学生,我给你面子,你要是再有下一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营部‘文书’很无辜的说道,‘这事也不赖我呀,这主意是副营长出的,让我穿上他的衣服扮演干部,他说营里的干部你都认识,就我是新来的。’
“谁的话,你都听,对不对的,你不会自已分析呀,副营长叫你死去,你咋不去呢,少跟我说这么多的费话,记住了,你以后就跟着这个班长了知道不?他抄下来的电文,你第一时间送到我和营长那里去,要是晚了,看我不怎么收拾你!”郭开山从心底里很是喜欢这个‘大学生新兵’,对于知识的认可,郭开山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他梦想有一天,会到我军的最高学府深造,体验一把当‘大学生’的生活,他和十六岁之前的他,改变的太多了,那时候的郭开山,只会‘好吃懒坐’,要么就是‘搞对象’,可现在的郭开山,他把军人当成了一个事业来看,这也就是他这么严格要求全营的初衷和目的。
“纠察队长”一职,不是谁都能干好的,郭开山亲自给‘纠察队员’们做好了‘袖标’,可这个队长由于为人太‘面’,根本就不能管事,没过几天,就叫郭开山给‘撤’了。
‘你说说你,干什么能行吧,一个纠察队长都看不了,我看你呀,一辈子就得让人管着。’
“这活我真的干不了,您得找个厉害的人干。”
‘我还用你教我,文书,去把三连指导员找来,说我找他有事。’
‘红三连’的指导员可说得上是个‘硬茬’,按照历来的b团‘潜-规则’,这一营的教导员,就得从三连指导员任上出,谁让‘红三连’的‘根-红-苗-正’呢,当三连的指导员接下了郭开山给他颁发的‘纠察队长’袖标时,他脸上都乐开了花。
‘谢谢教导员关心,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想着我的,这活我一定能干好。’
终于选对了人选,郭开山也非常高兴,‘你分头对各连的指导员说一声,咱们这纠察队可不是白纠察的,要是哪个连让纠的人多了,小心论功评奖时,给他们连往后边排,我是营党委书记,评功评奖,我说了就算,我要是看哪个连犯事的人多了,就算他们连干得再好,也没有用,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教导员,你说的太对了,以前为啥咱们营不行啊,就是六号太面,这回您来了,也好整整这帮平时不知地高地厚的家伙了,我举双手赞成您,”进入到边境以来,一直都是军事干部们出风头,三连指导员一见郭开山当这个教导员如此的强势,他抢-班-夺-权的意识也就上来了,臂上带着‘纠察队长’的袖标,三连指导员就开始‘执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