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b团一营营长关建国和副营长刘镖二人,带领着所有的部队,没有向‘前指’首长请示,就擅自行动了。
本来友军指战员们正在和山坡上的敌人形成对峙,一见关建国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援兵’到了。
友军一个排长跑了过来,‘关营长,是不是要发起冲锋了呀?’
“对,山坡的情况怎么样?”此时已经天蒙蒙亮,山坡上的主要路线,也看得是清清楚楚,只见这山坡只有两条大约宽七八米的通道,其它的地界,全都是立陡立陡的‘立坡’,不容你走它路。
“敌人最少还有一二百人,我想他们好象也在等待着援军,一开始他们还开两枪,可是现在不知怎么了,连枪都不开了,也许是为了节省弹药吧,”友军排长就向和自已的首长汇报一样,对关建国开始了他的汇报。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们负责上去,镖子,炮火准备!’关建国报着必死的决心,他要看看,这山坡上的敌人,真的是那么厉害不成。
临时指挥所的‘前指’首长,他是看到关建国领着人上去的,他并没有阻止,原因是他也拿不准,这山坡上的残敌还有多少,如今的他,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友军团长的电报上说,‘他们不能再派援军了,因为他们的阵地,也遭到了突袭。’
很明显,敌人的主要目的就是‘调虎离山’,可这位‘前指’首长怎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以损失这么多的人,来换取这个‘调虎离山’,所以说,只有真正的战斗结束,才能露出结果。他也就没拦关建国,因为他知道,关建国也在生气,他们的老家‘扁担山’也遭受了敌人的攻击。
‘咚咚咚!’炮连所有的炮弹,在天渐渐亮时,打到了山坡上的敌人阵地,关建国双手叉着腰,用望远镜看着炮弹落的‘弹着点’,他们事先是有所安排的,第一波炮弹是‘探探路’。第二波是‘打到敌人的纵深上去,’第三波打出所有的炮弹,他的“敢死队”,也就上去了。
刘镖自认‘敢死队’的队长,他手下有五十多人,大多都是奔跑极强的战士,按道理来说,这个‘敢死队’队长不能让他来当,他是副营长。不应该冲在最前面,可是当他主动申请时,关建国合计都没有合计,就同意了。在关建国的脑海里,对待刘镖他还是有些恨的,他要不带着一连过来,兴许郭开山他们还能守住‘扁担山’。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要死大家伙一起死,谁都别活着回到老家a城去。关建国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一连长和三连长,并不知道关建国的用意,两人此时都在抓紧为部队做‘阵前动员’,在咚咚的炮火之下,他们说话的声音尽管很大,但战士们此时此刻,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第二波的迫击炮弹打完了,刘镖整了整自已的作训服衣襟,他也是很紧张,这‘敢死队’可说的上是九死一生,可是刘镖并不害怕,他胸前的长须在晨风之中,来回飘荡,这胡子刘镖是经常摆弄的,小风一吹,是根根透肉。
‘敢死队都有了!咱们没工夫等了,看着没有,上山坡两条通路,只要炮弹一响,咱们就往前冲,知道了没有!’刘镖把手中的冲锋枪高兴过头顶,那雪亮的刺刀上,还流着枪油,刘镖在此之前,把它擦了又擦。
“听到了!”敢死队员们都是以老兵为主,而且个头都很大,这些人心里都很明白,个头大的一定挨打,自已的牺牲,能带来战斗的最终胜利,拼了也值得,看着刘镖威武的样子,大家也相继把冲锋枪举过了头顶,和刘镖一样,那枪刺上的枪油,也在流淌着。
‘咚咚咚!’炮连的第三波炮火,打的炮弹最多,相隔时间之短,是b团一营入边境参战以来,最为紧密的一次,这些炮弹可以打上两三分钟,这足可以让敢死队员们,登上山坡了。
刘镖大手一挥,‘冲!’
大约直线距离三四百米的地界,‘战斗出发阵地’之内,早就堆满了敢死队员们,炮弹引领之下,也就是一分钟之内,他们足可以冲到山坡上的敌人阵地之中,大家见刘镖喊‘冲’了,也就都跳出了堑壕,双手持枪,奔向了山坡。
跟随在敢死队后面的,一路为一连全部,另一路为三连全部,他们是以敢死队员们冲上山坡之后为号,迅速攻上山坡,看着敢死队员们有几个人倒下,大家的心里,也在流着血。
刘镖不愧为‘敢死队长’,他冲锋的速度极快,当几发子弹从他身边和头上刮过时,他并没有进行躲避,而是哇哇大笑起来,‘没打着!没打着!给老子打准一点,往我脑门来打!’
在刘镖的身边不远处,一个h省的老兵个子很矮,可他的嗓门很大,他也和刘镖一样的勇敢,他的口中也和刘镖一样哇哇大叫,只不过他在骂人,‘操你哥了帽子的,操你哥了帽子的,老子后半辈子的幸福,就指望你们了,可别打着我啊!’
炮火就象是烟雾弹,在敢死队员们冲锋的时候,包括机枪连的重机枪在内,友军所有的重机枪,也对山坡上的敌人进行了压制,其实友军是没有接到他们团参谋长的命令的,原因是这位团参谋长,还在临时指挥所里,陪同‘前指’首长在商量问题呢。
没有首长的命令,不代表不可以协同,在十几挺重机枪的掩护下,刘镖带领着敢死队员们,很快就跳进了山坡上敌人的第一道堑壕。
“全营听我命令,冲!”关建国好象早就有所准备,他慢慢的移动到‘战斗出发阵地’之后,猛得跳出了堑壕,他的喊声,令b团一营的干部们,都没有防备,大家都在傻乎乎的看着他们营长。当关建国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头时,这帮干部才反应过来,原来关建国是想送命去了。
‘保护营长,上,杀呀!’三连指导员也没有想到,作为指挥员的关建国,会作为第二梯队前行,于是他命令他的一排,跟在了关建国的身后,这些本是作风过硬的战士们。很快就把关建国围在其中,众人顺着左路通道,杀上山去了。
刘镖敢死队的任务就是‘占领敌人的前沿阵地’,当他们冲到上去时,只看到了十几个y军士兵,当他仰头往上看时,离他不远处正有一挺重机枪,在冲着第二梯队进攻的战士开枪呢。
‘吗了个b的,叫你乱放炮。过来几个,给我把这重机枪拔了!’刘镖上来的敢死队员们有四十几人,有几个正在和敌人拼肉搏战,其他的人员听到刘镖的命令后。冲着不远处的重机枪冲了过去。
也许是刘镖的大喊大叫,也许是刘镖的长须太过于明显,很快他就让y军的狙击手给瞄上了,在刘镖向山上冲的一霎那。他的肩头中了一枪,本来肩膀就十分厚实的他,为了不影响到身边的战士。他还是冲在了最前头,一路之上,他手中的冲锋枪,变成了真正的‘烧火棍’,和他拼肉搏战的y军士兵,基本上都不是他的对手,当他连杀了两名y军士兵后,他的胸口,又中了一发弹,这一下,刘镖也就倒下了。
关建国是最愉的一个,冲到刘镖面前的,他看都没看刘镖一眼,双眼通红的手持冲锋枪,路过了他的身边,只听得不断的从关建国的冲锋枪里,发出点射的声音‘叭叭,叭叭。’
b团一营的进攻炮火,迫使临时指挥所的军官们,往山谷尽头移动,通过望远镜,‘前指’首长一眼就看到了刘镖的长胡子,当他看到刘镖中弹跌倒时,他马上命令身边的友军参谋长,‘快去,快去,叫几个人,把刘副营长抬下来。’
首长的命令,自然得有人来执行,友军团参谋长虽然内心当中很不情愿,但他还是用手一挥,命令自已的部队,上去几个人。
也许是失去了战友的悲痛之情,也许是大家看着b团一营的进攻手痒痒了,当一些排长看到他们的团参谋长一挥大手时,以为是发出全体进攻的信号,这些看到了排长们,也就带着自已本来就少的战士,也就冲了上去。
一个排长带领几个战士向前冲,发展到几个排长看到了他,也一起去冲,最后就是只有少量的炮兵还在原地不动,其他的人,也就一股脑儿的冲了上去,看着自已的兵都上去了,友军团参谋长很是高兴,‘上吧,上吧,到时候上了!’
关建国一开始对待‘前指’首长是很尊敬的,他的身材魁梧,早就让这位中年首长很是喜欢,当关建国发起了脾气,脱离他指挥时,他依然很是喜欢关建国,认为当兵的,就应该有自已的脾气,要当老虎,不能当小猫,看着关建国来回的进行点射射击,拿着望远镜的‘前指’首长更加喜欢他的。
‘这关建国不是胡闹嘛,你看看,他还冲到前面去了!’‘前指’的这名参谋,就是受到关建国气的那位,他以为他在一旁吹风,能给‘前指’首长带来对关建国的反感,令他没想到的是,‘前指’首长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跟随首长多年,还是头一回让首长这么看自已,此人也就不再说话了。
山坡上的y军并不是很多,也就是一百多人,在b团一营和友军的联合进攻下,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战斗,也就结束了。
当关建国抓到了敌军的指挥官,准备审问他时,他突然间发现,这伙y军士兵,并不是y国人,原来他们是j国人。
在中y的战场上,发现了j国人,这些穿着y军军服的士兵,在衣服上,只是有一小块不同之处,那就是他们领口上的‘红领章’,要比真正的y人小上一圈,钢盔是一样的,那红五星的主要标记,代表着他们还是y人,好在抓到了俘虏还有很多,关建国的y国话,也不是很标准,于是就命令三连指导员,把这些人押到了‘前指’首长的近前。
对于刘镖的救治,‘前指’首长是特例的,首长友军的军区帮他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就用首长的吉普车,送往野战医院救治了。
对于这次战斗,b团一营的伤亡不是很大,所有排的建制,还是完整保留下来的,就在大家都在欢心雀跃之时,关建国一人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郁闷的吸着香烟。
此时天已大亮,电台兵跑了过来,‘营长,营长!’
关建国就象没有听到一样,仍然坐着,他身后的大片空地上,并排摆放着烈士的遗体,现在的b团一营,也加入到清理战场工作当中。
‘营长,教导员来电!’
关建国一听到电台兵这么一叫,他差点头摔触地,好在是手掌先着了地,‘什么,你说什么?’
“教导员电报!”电台兵也很是激动,郭开山能来电,也就说明了,老家还在,敌人被打跑了。
郭开山的电文很简单,‘老家安好,兄莫忧,敌人已退,军旗仍在。’
‘哈哈,镖子,镖子呢,你在哪里啊!’关建国手持着电报纸,他现在才想起刘镖中弹。
‘营长,副营长伤势很重,让车送到野战医院里去了,’跟随关建国的营部通讯员,回答了他的问题。
心情变好的关建国,整理了一下子自已的着装,他跑步来到‘前指’首长的身边,准备来‘请罪’了。
“报告!”
临时指挥所,依然是小木屋废墟的所在,好在这里还有一间能盖顶的房子,此时‘前指’首长正在这里审问犯人呢。
‘进来!’
“首长,我,”原本想好的说辞,关建国一见到‘前指’首长,什么话都忘了,他完全成为了哑巴。
‘哦,是建国同志啊,你来的正好,你也过来听听,这帮人是怎么说的,’‘前指’首长一见到关建国,很是高兴,笑容可掬的指了指一旁的破椅子,这长条椅子是后绑的,原本折了的椅腿,又用背包带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