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听完了关建国所说的话后,郭开山的酒醉也醒得差不多了,他大着舌头的说道,‘你说说,我一个外团的人,回到b团讲话,会有人听吗?’
关建国不加思索的说道,‘当然会了,最起码老班长能站在咱们这边,你和他的关系可不一般啊,要是没有你的话,他早就复员回家抱孩子了。’
郭开山用手指了指天花板道,‘我刚搬进来时,这上头是大木头的房梁,你再看看现在,我找人弄着了天花板,早已是物事人非了,老班长是好说话,可他也不一定能做得了你们团政委的主,我看这事,还得你自已办吧,我现在已经不是b团的人了,b团的事,和我无关了,’说着郭开山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睡觉去了。
‘我真想闷死你,不管拉倒,算我白来,我就不信了,这几十年铁打的定律,会让一个外来户给改了,’关建国怒气冲冲离开了郭开山的家。
关建国在靶场上的不辞而别,令b团几个团首长心中都很忐忑,特别是抢了‘红三连’提干名额的团政委,他所安排的提干战士,此时正在‘特务连’当兵呢,用不了两个月,只要一到老兵复员,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r军教导队学习了,一切一切也就办妥了,可是今天在红军师靶场里,关建国明眼不说,大家心里都很是清楚,比起关建国现在在b团的威信,别看他是‘二号’,也不一定能做到‘只手遮天。’
b团的作战值班室内,过了下班时间,都要有一位‘司令部’的首长坐班,今天恰巧是刘镖值班,关建国想和他‘沟通沟通’。希望刘镖能在给战士提干的立场上支持他,把团政委的‘常委会决议’完全的翻过来。
从军校归来,刘镖一直就对关建国很有意见,一见他仗着自已是团里大多数营连长的老领导,有时在开会的时候,连团长付伟化都不放在眼里,他就有气,红军师靶场的那个战士,刘镖也是很喜欢的,可他的意见并不象关建国那样。‘先转成志愿兵,没有什么不好,以后有机会了,可是保送他上军校,或者直接提干,团常委会的决定,是常委们举手表决的,要是仗着自已的拳头硬,想把事给翻过来的话。那也就太过份了,’想到此,刘镖向一同值班的‘保卫股长’交待了一下,说他家里有事。让他先替一晚上。
刘镖真的很狡猾,他连在团机关灶里吃饭都没吃,骑着自行车,就回家了。
李想下了班后。因为是一人在家,准备下面条了事,一见刘镖突然间回来了。马上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你今天晚上值班吗?’
刘镖乐呵呵的笑道,‘想你了呗,走,晚上不在家吃了,咱们去外头吃,顺便再看场电影。’
晚上两人世界,李想自然很是愿意,‘你先等我一会,我先整整头发。’
刘镖就怕在家里耽搁时间,他一把抱起了妻子,走到衣帽架旁,‘已经很漂亮了,快走吧,我都饿死了。’
关建国回到b团时,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钟,当他来到‘作战值班室’时,‘保卫股长’和他说,‘七号已经走了,说他家里有事。’
‘嘿嘿,他可跑得真快,知道晚上我来找他,跑了和尙,跑不了庙,我去你家找你就是了,’于是,关建国又开着吉普车,来到了刘镖的家。
看完了电影,时间还早,刘镖提议,再去路边吃点小吃,李想觉得很是纳闷,平时刘镖总说自已工作很忙,现在下班之后,还养成了看书的习惯,今天怎么了,连家都不想回了。
‘我一点也不饿,现在风这么大,我看还是别在外头吃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忙什么呀,你是不是觉得外头风大呀,这个好办,我知道个地方,没风,’刘镖今天是想死躲关建国了,他领着李想来到了离家很远的‘台球厅’,打算来此练球了。
时间过了十二点钟,本来在学校里就累了一天的李想,趴在台球案子的桌子上睡着了,可刘镖还在研究着自已的‘球技’。
‘哎,哥们,球打得不赖呀,敢不敢跟我来两杆呀?’一个年轻的汉子,见刘镖一人打球,也就走了过来。
‘怎么个打法?’
‘一杆十块,要是按球的话,一个球五块,随你挑。’
‘那就论杆吧,’刘镖也觉得自已打球无趣,有个人陪他更好。
这年轻汉子简直就是个职业球手,他先开了杆,没有给刘镖任何机会,来了个‘一杆亮。’
‘给钱!’年轻汉子伸出了自已的右手。
‘好,给你,’刘镖掏出了一张‘大团结’,拍在了年轻汉子的手中。
‘敞亮,解放军军官就是敞亮,这回该你了,’年轻汉子拄着球杆,在空位上坐下了。
刘镖的球技水平,在b团军官当中,还是不算的,可是比起这年轻汉子来说,还差那么一点,就算是自已先开杆了,可也是输了。
‘给钱!’年轻汉子又伸出了自已的右手。
‘好,给你,’刘镖一向是认赌服输,他又给了年轻汉子一张。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钟,刘镖前前后后已经输了近百元,当把身上最后一张‘大团结’递给年轻汉子时,刘镖把他那空空如也的钱包,倒过来让年轻汉子看了看,“兄弟,今天就到这吧,你看看,钱包里没货了!”
年轻汉子把刘镖刚给的‘大团结’,塞进了刘镖的钱包里,‘这杆是我送你的,这钱你用来打车,你看你老婆都流哈拉子了。’
李想在睡梦当中,被丈夫刘镖抱起,走出了台球厅,用那年轻汉子给的最后一张‘大团结’,刘镖打了个车,当他找开自已的家门时,关建国在他的身后说了句,‘你可回来了!’
刘镖让妻子先行进了屋子,他让都没让关建国,只在走廊里和他说着话,‘和我媳妇看了场电影,之后打了几杆台球,怎么着,找我有事啊?’
关建国是一直在吉普车里抽着烟的,他今天把这半辈子等人的时间都熬过来了,‘你说呢?’
刘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要是事不急的话,你还是回去吧,有事明天上班再说。’
关建国原本浮躁的心,现在也平缓了许多,他转身就要离开,‘那也行,明天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看着关建国离去的背景,刘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猛得喊了声,‘哎,建国,想打台球不呀?’
关建国没有转头,高高的摆了摆手。
‘来两杆呗,只要你打赢了我,咱啥事都好说!’刘镖又喊了一声。
关建国终于转回头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我镖子说话,啥时候不算过呀,’刘镖脸上并没有笑的表情,依旧是那样严肃。
‘那好,你说,怎么打?’关建国整个身子,都转了回来,面对着远处的刘镖。
‘你先回车上等我,我一会就下来。’
‘那好,你快点啊。’
刘镖打开了房门,李想此时正在洗脸,‘刚才是建国大哥吧,你咋不让人家进屋呀,挡在门口说话。’
刘镖并没有回答妻子的话,‘我今天晚上还不能在家睡,团里有事,对了,你兜里有钱没有呀?’
李想很是诧异的说道,‘昨天早上不是才给了你一百块钱嘛,你这么快就花完了?’在家里,刘镖一向不爱管账,以前和陈静一起过时,也是前妻把着家里的钱,现在和李想结婚了,也是如此。
‘当然花完了,没花完,能再找你要呀,你有没有吧?’刘镖好象有点急了。
‘我那个包里有,省着点花呀,下个月,就是你爸生日了,还得往家寄钱呢,’李想是个孝顺的儿媳妇,公婆两人的生日,她哪年都是邮钱回家的。
‘我知道了,记得我走了之后,把门锁好啊,要是有人敲门,谁也别给开啊,’刘镖又嘱咐了妻子几句,这才离开了家门。
b团的‘军官训练中心’,位于b团大院的正中央处,它几经辗转,现在终归落地了,原本让老b圈进去的‘俯首甘为孺子牛’,现在还在那里,由于看管‘军官训练中心’的管理员,早已下了班,门口是大门紧锁,刘镖和关建国来到这里后,相视一笑,翻铁门而过。
趴在‘台球室’的窗户旁边,刘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完了,今天打不成了,门锁了。’
关建国笑了笑,‘锁了怕什么,看我的,’说着他从钥匙链上,取下了一个什么东西,在那锁头上捅了捅,很快‘将军锁’就打开了。
‘可以呀,有空教教我!’刘镖很是羡慕关建国的手法。
‘当战士时候学的,特务连的都会,’关建国把那东西,又重新归回钥匙链上,推门进去了。
比起外头的‘台球厅’的用具,‘军官训练中心’的,要高档许多,原因是,团里采购部门的人,为了讨好首长,不敢买次的,反正都是走公账,买些好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关建国拿过了两根球杆,递给了刘镖一支,‘怎么个打法?’
‘十块钱一杆,我这里有点钱,你把钱都给我赢没,你想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刘镖把钱包往边上一扔,他首先开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