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庆的父亲要是活着,也许是60多岁,同是抗战时期的老战友,‘西南省军区’的关政委和他的年龄仿上仿下,也就是如今的年龄,这对于部队中的首长来说,在省军区政委当中算是‘高龄’了,但这‘西南省军区’又很是重要,所以说,必须得有个大将镇守,方才令总部的首长放心。
‘中将’,这是个各大军区的副职正式军衔,挂在关政委的肩膀上,足可以说,他是‘德高望重’,望着前来报到的郭开庆,这位老军人的老眼又开始湿润了。
‘报告,少校郭开庆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郭开庆当然也能认出关政委是谁了,可是由于屋中还有其他的首长,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都不是外人,不必拘谨,坐吧,’关政委并没有把其他的首长对郭开庆进行介绍,而是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让其坐下。
‘是!’郭开庆就象个新兵一样,屁股贴边坐在了沙发三分之一处,双手则放在自已的大腿上,等待着首长的问好,他好站起来。
‘最近回家了没有呀?’关政委也是郭父的葬礼上去过一家a城农村,因为他知道,现在郭母尚在。
回答首长的问题,作为下级,必须得起立回话,郭开庆立正站好,一字一句的说道,‘今年没回呢,去年前年都回去了,我在学校上学,寒暑假放的多!’
关政委又向他压了压手,意思是让他先坐下。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啊,今天把你调来,是为了组建扫雷大队的事,五号,你跟他说吧!’关政委这才把一旁的大校让了出来,他自已则坐回到了自已的椅子上。
对于五号首长的工作布置,郭开庆必须得用笔和本子记录了,这一下子就用了近一个小时,方才结束。
待一切工作都布置完了,几位首长也就走出了关政委的房间。关政委这才又站了起来。‘今天你婶知道你来,一会到我家吃个便饭吧,她也想看看你。’
‘是!’
‘以后没有外人在,你还是叫我叔吧。这样亲切一些。我过两年。也要退了,走,家离得不远。咱们爷俩边走边说话,坐车子坐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战争时期结合的伉俪,关政委的老伴,也是认识郭父的,建国之后,她随着关政委是走南闯北,自已的生活,就跟老伴绑在一块了,一见郭开庆走了进来,老妈妈很是高兴,上前说道,‘是开庆吧,喝!这大个,跟你爹长得不太象,不过威武劲还挺象他的!’
‘关婶好!’郭开庆没有敬军礼,而是来了个90度的鞠躬。
‘饭都做好了,进来吃饭吧!’
一个军中高官的家里,都有公务人员进行服务,早在从办公室回来之前,关政委就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当保姆把丰盛的菜肴上桌时,郭开庆一提鼻子去闻,就知道这东西是‘色香味’俱全。
席间大多讲的都是关政委夫妇和郭父的往事,讲到激动之处,关政委还掉了几滴眼泪,郭开庆只得在一旁进行安慰,尽管他不了解两个老人之前的交情,但也深知,他们的感情一定很深。
次日清晨,当郭开庆来到省军区司令部给他安排的临时办公室时,负责人事管理的干事,早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了。
‘郭大队长,我姓王,是首长指派配合您工作的,’同样是‘少校’,这王干事要显得比郭开庆年轻很多,黄白的面皮上,鼻梁骨架设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是文质彬彬的。
‘你好,你给我介绍介绍,哪个部队的兵战斗力强啊?’
王少校笑了笑,‘你打我们这里是野战军啊,和你讲明白了吧,下头的部队有的还不如老百姓呢,我光和你说不行,还得亲眼去看,走吧,车就停在外头呢。’
对于前两年的边境轮战,野战军,地方部队,都有前去参战的机会,然而事件已经过了两三年,打过仗的老兵,基本上全都复员了,现在军营里的兵,都是些‘处儿’,平时跑跑步还可以,要是真挑出来看看,还真不行。
来到了最近的城防团,郭开庆在团长的陪同下检阅了他的部队,只见一个个军装是蛮新的,可是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郭大队长,我的兵怎么样,我知道你要组建扫雷大队,这对咱们这边是好事,我的兵,随你便的挑,想要哪个,就拉哪个去,’城防团的团长很是客气。
‘啊,我就是四处转转,我先合计合计,要是挑人了,今天可是你说的呀,到时候你别不给!’其实郭开庆压根就没有看中他的兵,为了给其保留面子,他也只能这么一说了。
坐在去往下一个部队的路途当中,郭开庆是一语不发,这眼下的困难就是,兵员的如何提点,杂牌军不比野战军,平时训练时间少,组织纪律性又差,他真不敢用这些人。
王少校也看出了郭开庆的难处,‘和你来之前想的不一样吧,我看哪,你就不应该来,你和二号的关系,早就传开了,你有这么好的优势,也不好好利用,要是我呀,早就调到好的去处了。’
“我和二号首长不熟,他虽然是我爹的老战友,但他们那辈子的老人,都很讲原则性,以后要是有人背地里说我的事,我还希望你帮我解释一下啊,”为了和关政委撇清关系,郭开庆并没有生气,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郭开庆就是个靠自已活着的人。
一连走了几天,省军区大多数的下辖作战部队,郭开庆是走了个遍,是遇到几个合适的。但跟他的三四百人相比,相差也太多了,躺在自已的宿舍里,他准备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过一会,洗濑完毕的王少校走了进来,他手中还提着一瓶白酒,外加一些小菜,‘我就知道你没去吃饭,来。起来。我陪你整两口!’
对于一个有着文化修养的小白脸,郭开庆压根就没有想到他还会这一些,想见王少校把吃食摆好,他也就坐了起来。‘行。今天先吃你的。明儿我请你。’
不喝不知道,一喝才知道,敢情这王少校是个‘酒缸’。半斤酒下肚,脸色都没变,还是那白白净净的。
郭开庆感觉到有些奇怪,‘你是哪个军校毕业的?’
王少校笑了笑,‘你说我呀,我不象你,上过什么本科,我是专科,还是特批的呢,’
‘敢情你没上过大学呀?’郭开庆知道,在部队里说的‘专科’,就是某个学习班,这王少校的字,他可是见过的,相当之好,他很难相信。
‘是啊,咋的,不象啊,’王少校摘下来了自已的那副眼镜,用嘴哈了一口气,之后擦了擦放在了一边。
‘不象,太不象了,我打想戴眼镜的,都是大学生呢,’郭开庆喝了点小酒,脸上红扑扑的。
‘你说这个呀?嗨,这是副平镜,没有度数,我在机关里工作,瞅人家都戴副镜子,装作好看,所以我也整了一副,你别看这东西不咋的,可我把我老婆给骗到手厘!’王少校开始讲述了他的光荣历史,原来他也和郭开庆一样,属于是战场上提干的那一种,专科的文凭,也就是个‘干部学习班’的结业证书。
见对方的经历和自已差不多,郭开庆高兴坏了,两人更是感觉到酒不够喝,在服务社又买了一瓶后,喝到了深夜。
从配合郭开庆工作,到主动给郭开庆出主意,多日以来,王少校可说得上是十分得卖力,郭开庆总有一个想法,但他不好意思去说,终于在某天鼓起了勇气,就象个谈恋爱的小伙子,向他中意的姑娘表白一样,对着王少校开讲了。
‘老王,你看看我,初来匝道,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是你整天帮我的话,我还真不知该咋办,我有个事,总想跟你说,你想听不呀?’
‘说就说呗,你今天咋吞吞吐吐的,说来听听,我也给你出个主意,’王少校是看出来了,最近几天,郭开庆好象有些心事。
‘你看你,在省军区里,人脉也广,头脑也灵活,要不你再帮我一回,到我这里当个政委咋样?’来到省军区后,郭开庆总认为自已的能力撑不起这副重担,多日以来,见王少校如此的帮自已,他也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王少校听后笑了笑,‘你真这么想的?’
郭开庆点了点头,‘真这么想的。’
‘你真这么想的也没有用,我才是个副营,不够级,你这个大队长眼前是正营,过了年,下了命令后,你就是副团了,中校一名,我这个副营,再提也就是个正营,你见没见过,有人正营副营当政委的呀?’
郭开庆想了想,‘事在人为嘛,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跟首长去说说,兴许能答应呢。’
‘那你先去说吧,要是能说成了,我就去,反正这机关办公室,我也坐够够的了,有生之年,跟你老郭去博一把,也不算白活!’王少校也有此意。
‘嘿!那你就等着吧,’郭开庆高高兴兴的冲向了五号首长的办公室。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向是我军管理干部的有效方法,用一个土生土长的干部,看住这个外来的,省军区的首长们,也很是同意,很快,王少校就以副政委的身份,代理政委的工作,正式来到了郭开庆的身边,郭开庆呢,更是很高兴自已得到了有力的帮手,两人开始着自已的组建工作。
经过多日来的系统研究,郭开庆觉得,组建一支新的部队,要从根上抓起,要是从各个部队把老兵调来,没等训练过后,参加工作呢,这些人也就迎来了老兵复员工作,‘传,帮,带’,更是做不到,只有从新兵时期抓起,经过长时期的系统训练,才能使他这个‘铁打的营盘,’一批一批迎来一年一年的新兵。
对于郭开庆的建议,王少校也是支持的,‘这个方法好,老兵油子咱不能要,从新兵时候抓起,练出来的,也是咱们扫雷大队的兵,日后新兵继续来了,他们就是班长副班长,我看最好你再去你的老部队看看,看看野战军的工兵团,能不能给咱们派来几个排长连长,好充实咱们的干部队伍!’
对于王少校的说法,郭开庆还真的拿不准,自已能来这里当这个大队长,军部上上下下都是象扔出去一样,现在再让他回去要人,人家会不会放还不一定呢,‘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在老部队没人,我怕他们不给呀。’
王少校用手指了指天花板道,‘你面子,他们不给,难道首长的面子,他们能不给嘛!’
‘对呀,我咋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去二号家里,我们军的几个首长,在边境作战期间,可都是他的老部下,他的面子,我想应该够大了。’
才走了一两个月,郭开庆又回来了,回来之前,他还特地借了个‘中校’的排子,虽然这回他是来了个‘军衔混戴’,但他过几个月就是了,这也是想让老部队的人看看,他郭开庆‘到哪里都好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