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郭开山所提出的‘军官的工资,代发工人的工资’想法,开会之前,鞋厂的党委委员之间,早已沟通得知了,大家就看郭开山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微笑着,看着在场的党委委员们,郭开山把原先在鞋厂政委跟前的麦克风拉了过来,“我去军区的事,大家可能都在开会之前知道了,我去就是要权的,我认为现在的鞋厂领导机构,已经完全不适应今后的改革需求了!”
‘一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在场的一个党委委员打断了郭开山的话语。
‘我不怎么说,那让我该怎么说呢,上千万的资产,现在就码放在仓库里,难道这个不应该对在座的问责嘛,是,我是想让军官的工资,代发到工人的手中,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号,你没有这个权力吧?’又一个党委委员打断了郭开山的话。
‘谁说我没权力了,我当然有这个权力,军区鞋厂自负赢亏,那可是军区后勤部会议决定的,既然是自负赢亏,我就有这个分配工资的权力!’
‘哈哈,真可笑,一号,我再驳您一句,我们的工资,不是厂里发的吧,我们可都是现役军人,是由国家统一发饷,当兵吃粮,天经地义!’一个个党委委员终于开始向郭开山发难了,鞋厂政委则坐在一边,看着形状的发展。
郭开山见双方的脸面已经撕开,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子桌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您是七号吧?’
‘是又咋的了,我就是!’
‘那好。当兵吃粮是没有错,那是老百姓和国家对咱们军人的信任。可在座的大家伙都做到了嘛,工人们发不出工资来,军官都能发出来,这是什么道理呀,怎么着,前两天的五粮液你没少喝吧,好喝吗!’
‘一号,你不也喝了吗?你怎么还好意思说我!’
‘我是喝了呀,我没说我没喝呀。我这次提出来的,军官暂停工资,也包括我郭开山本人哪,咱俩都一样,半斤八两!’
‘哎嘿!我说一号,你这话说的也太伤人了吧,这社会磕都冒出来了,今天可是党委会,是不是要大家集体做决定啊!’
郭开山原本站着的姿势。又变成了坐下,‘当然是党委会了,可这也就是最后一次了,我决定咱们厂里成立一个决策委员会。以后就不用事事都开党委会了!’
鞋厂政委见郭开山这么一说,赶紧问道,‘一号。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对于和自已平起平坐的鞋厂政委,郭开山还是要拉拢的。‘二号,前两天你不是有病嘛。我本想找在座的众人开个会,可是大家都托顾没来,所以说,咱们厂里的决策委员会也就成立了,委员嘛,有你,我,厂部主任,三号,还有财会科长和销售科长!’
‘哦,’鞋厂政委几天不明原委,根本不了解情况,见郭开山如此一说,他也就说出了一个字,不再说了。
‘我反对,我反对一号绕过厂党委,成立这什么委员会,一号,你才是党委副书记,没有经过党委会同意,你的话不做数!’仗着身边有鞋厂政委撑腰,一连和郭开山顶了好多句的“七号’,也就继续发难了。
‘我说话不算数,谁说话算数啊,在我们老部队,七号是没有资格入选到团常委会的,来到了咱们鞋厂,我才听说,咱们党委会成员人数可真够多的呀,我是一号,这总部新下发的《条令条例》大家可都是拜读过的吧,虽然咱们不是战斗部队,但我有理由质疑大家,对军区这次对咱们鞋厂的改革执行程度有差异,我看,以后这样的会,还是少开吧,你说呢二号?’郭开山把头转向了鞋厂政委。
老滑头就是老滑头,鞋厂政委是知道郭开山去过军区的,但现在还摸不准上级首长对此事的看法,一向把守的他,不要最后时刻是不会发表自已的见解的,但看郭开山问起了他,他也只好随口说道,‘这个问题嘛,我看还得研究研究!’
‘那好,那您就慢慢研究吧,大家散会!’郭开山关上了麦克风,拉着鞋厂三号和厂部主任,去了他自已的办公室内了。
见郭开山走后,众党委委员们也就发吼了,‘二号,这小子一来就这么嚣张,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呀,你咋就这么由着他呢,刚才你要是敢和他对着干的话,我们上去就敢削他你信不?’
鞋厂政委摇了摇头道,‘你们没看着嘛,姓郭的是抱着鱼死网破的目的来的,要是硬着跟他干的话,以后一点回旋余地就又没有了,一会我再去趟军区,找找部长,看他怎么说,咱们并没有输知道不,这离发工资还有十多天呢,要是部长认为郭开山做得不对的话,他在咱们厂里待的日子也就不长了!’
‘都怪tmd新来的胡副部长,我看呀,您得跟部长说说,这家伙就是想来跟他争权的,要是这么纵容他们,迟早得让他们把部长挤走!’
‘行了,我知道了,大家都先回去了,我不回来,都不要找郭开山,知道了嘛,省得让他抓住以下犯上的把柄!’
‘行了,我们都知道了!’
鞋厂党委会议的不欢而散之后,鞋厂政委对郭开山讲,他还要去医院复查一下,接着就离开了鞋厂,赶赴军区后勤部告状去了。
在办公室里,郭开山看着鞋厂政委的车子离开,对身边的鞋厂三号说道,‘你信他是去复查嘛?’
鞋厂三号在鞋厂是少有的正义之士,他笑道,‘我是不信。’
厂部主任在一旁也言道,‘我也不信’,对于郭开山的权力,他不敢有任何质疑,特别是刚才在党委会上,郭开山的强势,更让厂部主任跟定了他的信心,他选择站在了郭开山一边。
财会科长,是郭开山打电话叫来的,他虽然已搬到郭开山的办公室‘办公’,可平时还得在财会科工作,这是他本身的职责。
‘一号,会开完了呀!’
‘你来的正好,老吕要的账,要的怎么样了?’
“到账的款项有九成了,差不多了!”
‘太好了,那老吕呢?’
‘这几天竟跑外地了,我想他应该还在休息吧,您不是说了嘛,最近几天,就让他专管要账,其它的都不用管了!’
‘啊对,那你知道老吕的家在哪吗,是不是也在咱们家属区呀?’郭开山认为吕尚是个能人,他要找他研究一下,清理库存的事。
‘在是在,可是他平时一般白天都不在家。’
‘那为什么呢?’
‘他家呀,情况特殊,他爸他妈以前就是咱们厂里的老人,分的是一个两居室的老房子,自从老吕调回到咱们厂里之后,按照规定,他也分不到啥子房子,一家祖孙三代都待在一起,40来平米,两个姑娘,还有一个瘫痪的弟弟,你说这屋里能待住人嘛,他也就回家睡个觉,平时不是在厂里,就是有空去钓鱼,我想可能这会在南湖公园呢!’厂部主任对吕尚的家庭情况说的很是清楚。
‘哦,那一会我去看看他,对了,咱们厂的老一号,借走的车,你要得怎么样了,现在厂里的事太多,没有车,我也不行啊!’
厂部主任咬着后槽牙说出了不想说的话,‘这车,我还真帮你要了,可人家不给呀,你让我怎么办!’
‘你是厂办主任,你不知道怎么办,你问我呀,你继续要啊,要是再要不到的话,我拿你是问!’
‘我尽量吧,主要是老一号现在调的单位吧,也不给他配车呀!’
‘那我不管,对了,财会科长还有你,咱们账上的钱,一分钱都别给我动,所有的发票一律不给报,以后必须得我本人签字才行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大家一定要团结一心啊!’
财会科长很为难的说道,‘那二号的呢,他早上才给我一张几百块钱的发票!’
‘你还想不想干了吧,不想干趁早直接,什么二号不二号的,就连我郭开山的发票,眼下也不给报,知道了吧,这就是我郭开山说的,拼了,我要跟这帮人拼了!’郭开山歇斯底里起来,非常激动地说着。
鞋厂三号一见此情景,忙拉开了郭开山,‘你生什么气吧,年纪轻轻的,气性咋就这么大,不报不就是了,我看着他,财会科长,以后谁要想再找你报票子,一号在时,让他找一号,不在时,你让他找我,这下总行了吧!’
‘那行吧!’
骑着自行车,郭开山绕了‘南湖公园’整整一圈,也没有找到吕尚,打听了几个钓鱼之人,都说最近没有看到他。
‘嘿嘿,躲了是吧,那我去家里堵你去!’
对于拜访厂里的老前辈,郭开山提了两盒‘果子’,一网兜的水果,进得门来,只是说自已刚上任,关心关心老同志,吕父吕母,对领导家访,更是以礼相待,直到吃晚饭时,仍然不见吕尚回家。
‘那大叔大婶,我先回去了,明天叫吕科长上班啊,我有事找他!’
‘一号,你要是不嫌弃咱家的伙食差,就在咱家吃好了!’吕父年过七十,牙都掉没了,但显得还很热情,一直在挽留郭开山。
‘不了,我家也在a城,我媳妇不等我回去,她是不会吃饭的,’郭开山见到吕尚的家里实在很是困难,并不想多加叨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