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据了新的地盘,之后该怎么办?大力发展生产啊!
大军攻进顺化的消息被叶琪用快船第一时间送到了会安,李守汉的行辕之中。
和攻击顺化得手的消息几乎前后脚抵达的,是王宝所部凤凰营主力,从富安举兵南下攻占占城藩郎以北地区的捷报。占城王室已经在王宝的兵锋下被压缩到了藩郎以南的狭小范围内,获得人口丁壮数十万以上。
捷报连连传来,行辕内的人们不由得欢声雷动。
“大将军军令!藩郎,改为平顺,设一营。编制银口,户籍,一名等,保甲等。”站在行辕门口大声宣召着军令的承启官,不晓得是口齿不灵,还是因为过于激动,连连出错,引发了围观的人们一阵阵善意的笑声。
扈仲康,胡礼成,林震缨三个人,此刻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他们按照各自的官职规规矩矩的廊下的一排椅子上,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李守汉的接见。
作为子侄辈的扈仲康和林震缨二人,自然是要唯人称老狐狸的胡礼成马首是瞻。
“世叔,将军召见我等,到底为何事?”扈家的二少爷扈仲康忧心忡忡。
“唉!估计你们两家是受老朽牵连啊!”胡礼成放下手中的烟杆,轻手轻脚的在椅子腿上磕了磕风磨铜烟锅里的烟丝,“当rì海战,老朽图一时之快,命令炮长,发shè了两轮火箭。”
“世叔,那一枚火箭也不过之后,守汉在船舱之中的叫骂声,让船尾值更的水兵都不寒而栗。
“老子要扣他的薪饷,老子要扣他的分红!”这话,很快便在舰队中传扬开来,顿时,很多人都用或是同情,或是有点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莫大和胡礼成的金狮子号。
“我说老胡,你先坐下。不要那么慌张。”守汉很是满意胡礼成的默契配合,这个家伙的演技也不错,很传神,很到位。
“老胡,你说你是愿打还是愿罚?”
“认打如何?认罚又如何?”
“认打嘛!我这里有的发财机会你就不要要了,而且,一年之内,将军府有什么好事,你也不要参与了,好好的在家闭门思过。”
“这个?!”胡礼成不由得半真半假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的在家吃上一年的老米饭,那自家同别人比较起来,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了。且不说损失多少银钱,单单这一年的辰光就耽搁不起。旁边的扈、林二人也是有些焦虑起来。
“大人,那认罚又如何?”一旁的扈仲康壮起胆子替胡礼成半是求情,半是询问。
“认罚的话嘛!看着世兄你们二位的面子上,胡大人就出,一百条鲤鱼,雌雄各半。如果按照以往我的方法技艺去做,孵化孕育出鱼苗后,进入水塘之中喂养。”
一边听,胡礼成一边不住的点头,犹如鸡啄碎米一般。
“喂养最好用豆浆进行。”
这话顿时让在场的三个人大吃一惊,这个,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豆浆?如今也不是谁都能够喝的到东西啊!无他,眼下虽然安排了一些地块种植黄豆、花生、芝麻等作物,但是,毕竟是数量太少,还要从内地购买。但是,守汉却是依然不管不顾的在那里说着。
“喂养鱼苗孵化出小鱼后用豆浆去喂,每亩地要用一桶豆浆(50斤)。记得在喂豆浆之前一定要先用木勺敲桶,告诉鱼苗开饭了。连续喂养15天之后,就把长大了的鱼苗捞起来放入之前制作的网箱中,扔到池塘里进行喂养。”
“主公,属下愿意将家中余财全部投入此项事中,但是,尚有几件事不明,还望主公明告。”盘算了半晌,胡礼成下了决心,赌了!自己当rì在城楼上赌了,换来了今天的rì进斗金,今天再赌一把,说不定,rì后可以时时刻刻都进斗金!
哼哼!由你jiān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守汉心中暗自得意,他的目的就是要扶植手下的人在各个领域成为类似于垄断资本的人物,这三家,便是农业资本中的养殖业、加工业资本。在技术带来的巨额利润面前,无人可以抵抗这种诱惑。
双手击掌,守汉示意身边的亲兵,将书房里的那个拜匣取来。
打开拜匣,胡礼成匆匆的扫视几眼,只见有图画,有文字,什么甩籽时要在水中敷设柳条等类枝叶,孵化时要将柳条捞取出来,在平地上铺开,让阳光充足,还有保障柳条的水分,不能让鱼籽干燥。最为让老狐狸感到惊讶的是,在对鱼类甩籽的网箱的相关篇幅上,几乎有一半的文字是讲洗消之法的。网箱要用盐水浸泡一天消毒,消毒完后拿出来晒干,然后在放入盐水中消毒,起码要搞三次以上,这样的网箱才是干净的,适合鱼类甩籽使用的。
“主公,不知如此一番下来,可以收获多少?”草草的翻阅了一下这本薄薄的册子,胡礼成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方才你算过了鱼苗的数字,我告诉你,按照我的这种方式方法,喂养鱼苗存活率在九成左右,如果你再jīng心些,说不定可以达到九成五。你算一下,一文钱一条鱼苗,你卖给稻田养鱼的农户,可以收到多少?然后再自家养殖每年可以收入多少?鲜鱼自不必说,你可以加工成咸鱼、鱼松,罐头等等。”
守汉的话不错,眼光也不错,选择的胡礼成这个人也确实很用心,不几年下来,南中的养鱼事业发展到了什么成都呢?两个事情可见一斑。一个是新来的移民,在养猪场做工时惊讶的发现,这里,给生产的母猪都喝鱼汤。目的同人一样,保证营养,下nǎi。另一个,则是民间的一个标准,只有穷人,才每天只能吃鱼。
胡礼成双手捧着拜匣,如同捧着一个聚宝盆一样的离开了。他的身后,扈仲康和林震缨二人满是嫉妒的看着他手中的拜匣。恨不能一把夺过来,据为己有。
“二位兄弟,”守汉同这两个从辈分上和自己论兄弟的少爷,自然要换另外一个腔调。“我把养鱼之法给了胡家世叔,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你们两家,我也各有技艺相送。”
“大人,经过数年的修建,这江北的道路已然四通八达,难道大人要在江南大举筑路?”家里从事营造行业已经三代人的林震缨有点小激动。“亦或是修筑堡垒、村寨、炮台、军营、港口?”
扈仲康白了他一眼,“休要罗唣,听大人的训示便是!”
守汉笑了笑,这些大规模的基本建设自然是要搞的,但是却不是现在。
“我们南中,眼下什么东西最多?”守汉又开始循循善诱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扈仲康和林震缨满面兴奋和憧憬的跌跌撞撞的上了自家的马车,各自翻阅着守汉给他们的册子,“乖乖,原来猪可以这么养?!”
“是啊!想不到,我们的几处磨坊、椎坊里的那些原本无用的谷糠、麦麸,还有不怎么值钱的豆饼,都是喂养的好东西啊!”
“这个自然,最令我想不到的,竟然是将军将猪只按照重量分为三六九等,并且有了不同的饲料配方,虽然里面有白糖、鱼粉、食盐、油菜籽这些东西,但是,半年内,能够让猪仔变成一百三十斤上下的大猪,这个钱,花的值!”
“不错,连豆类、谷物粉碎后chūn夏秋冬各个季节的浸泡时间和水温都详细标注出来了。”
“二哥,”林震缨换了一个亲热的称呼,“大人将江北的桑树都交给了我们,这大约二十万亩桑树,一年可以产出多少?”
自从当年守汉提出来桑基鱼塘的概念后,这几年下来,在灵江以北地区,已经有了将近二十万亩桑树,守汉特为将这些桑树也交给了这三家经营,条件就是,必须把蚕茧都卖给他。另外,在养鱼和养猪两项中,李家要占据两成红利,除此之外,三家还有拿出一成的利润用于捐资助学。
“愚兄曾经听内地丝绸商人说过,每亩桑田可产桑叶1600斤,可养蚕虫10斤,生茧100斤,缫丝10斤。也就是说,这二十万亩桑树,可以产生丝二百万斤。按照将军提出的八甲制度评定等级,也是获利不少啊!”
“二哥,你说,顺化方向出了什么事情,让将军如此恼火?”
“似乎是降兵入城之后,见到王宫中堆积如山的财宝金帛,美貌妇人,不听节制,大肆劫掠之类的事情。看来,此番前敌的带兵官,要有人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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