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住在三楼,一进屋就闻到了浓浓的饭菜香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热情的招呼两个人换鞋,孟耀辉还撒娇的抱住了nǎinǎi,说想nǎinǎi了,然后捧着老人的脸亲了又亲,老太太高兴的心花怒放,直夸乖孙,却恶心的王宝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进到里屋,却见里面坐着两个老头,一个是孟耀辉的爷爷,另外一个老头看着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來,
那个老头倒是想起了王宝玉,招呼道:“小王來了,快坐。”
王宝玉又使劲想了想,终于想起了这个老头是谁,这不是就是前任美协会长栗少峰嘛,那个赫赫有名的大艺术家,说起來跟李可人还有些交情,只是李可人太清高,很少跟这些人联系,
“栗老师,您也在啊。”王宝玉惊讶道,
“栗爷爷。”孟耀辉也打了声招呼,
“少峰跟我是至交,嘿嘿,还是楼上楼下。”孟耀辉的爷爷笑道,
老爷子又转脸对孟耀辉道:“大孙子,你今天算是帮爷爷办了件好事儿,把小王给领來了,上次去xīn jiāng,我们一老一小很是投缘。”
“承蒙孟老的厚爱。”王宝玉连忙说道,
“老孟,我可真羡慕你,我就因为这双腿不利索,只能呆家里,哪里也不能去。”栗少峰感叹的说道,
也许是因为有客人在,孟耀辉倒是沒有一屁股坐下來就吃饭,反而去厨房帮着nǎinǎi端菜,孟老爷子给王宝玉倒了一杯酒,招呼栗少峰道:“少峰,既然大家都熟悉,咱们今晚就要喝个痛快。”
“好。”栗少峰爽快的答应,举起杯來,三个人立刻响亮的干了一杯,
“我好像记得,小王是县里政研室的主任吧。”栗少峰思忖道,
“你太小看这小伙子了,他现在已经是教育局的副主任了。”孟老爷子道,
“是副局长。”王宝玉嘿嘿笑着纠正了老爷子的口误,
“对,是副局长。”孟老爷子道,
“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栗少峰不由赞了一句,王宝玉听得心里发苦,自己这个副局长都成了闲职,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啊,
“栗老师的艺术已经登峰造极,相比之下,本人实在不值一提。”王宝玉谦虚道,
“嘿嘿,每次都是少峰主动送给我画,我还总不想要。”孟老爷子嘿嘿笑道,到底是当兵的出身,xìng子直,打击别人也毫不客气,
“我家要是有一顶机关枪,你敢去抢。”栗少峰笑道,
“他娘的,别看老子年纪大了,照样可以拿起枪打小rì本,想当年八年抗战,三年国内战争……”一提起这个话茬,孟老爷子就开始激动起來,
王宝玉痛苦的皱起了眉,知道长篇大论的忆苦思甜又來了,好在孟老爷子讲了沒多久,孟耀辉就端着菜进來,打断了爷爷的话:“爷爷,这些东西我都能背下來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你爷爷我现在也不差啊,你们这些混小子,老人多说两句就嫌烦。”孟老爷子不高兴的说道,
“爷爷,我可不嫌你烦,我还想着把你年轻时候的英勇事迹汇总下來出书呢,爷爷,啥时候把我调到市里來,也可以天天陪你啊。”孟耀辉借机提出了条件,
“找你叔问去啊,我又不管事。”孟老爷子说道,
“爷爷,我叔那脾气,见了我不是批就是骂,吓得我连电话都不敢给他打。”孟耀辉撅着嘴装出一副可怜相,王宝玉看到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更多了,
孟耀辉nǎinǎi也端着菜出來了,帮腔道:“就是,你有空也说说海cháo,别动不动就给孩子脸sè看,你瞧把耀辉吓得,小脸连个正sè都沒有,咱耀辉哪点比人家差了,海cháo就是个死脑筋。”
“爷爷,我要是到了市里,就搬來和你跟nǎinǎi一起住。”孟耀辉满脸真诚的看着老爷子,
“我会跟你叔说的,着什么急。”孟老爷子道,
王宝玉一阵嫉妒,瞧人家孟耀辉,纵yù过度闹得气sè不好,还非得说是叔叔给吓得,啥时候都有爷爷nǎinǎi和叔叔帮衬着,哪像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凡事儿都要靠自己拼搏,
当然,王宝玉也是有后台的人,亲妈刘玉玲可是平川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而后爹王一夫是堂堂政法委书记,只是王宝玉对后爹沒有一丝好感,对这个亲妈也是拒不相认,
“宝玉,你这边的工作怎么样。”孟老爷子问道,
王宝玉露出了一脸苦相,将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简要讲述了一遍,还强调自己就是个闲职,堪称怀才不遇,有志难伸,
孟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这件事我得空会要跟老二说说,让他多留意一些,有好的职位调整一下。”
“孟老,那就太感谢了。”王宝玉欣喜的连忙说道,
“少峰,你也别闲着,不是听说汪书记一直想要你的画吗,送一打给他,替宝玉说说话。”孟老爷子又转头对栗少峰说道,
“一打,当柴火烧啊。”栗少峰不满的反驳道,
“嘿嘿,一幅也行。”孟老爷子又说道,
“我现在不光腿不行,连手也常哆嗦,经常端不住笔,画的画水平不高。”栗少峰显然在推辞,要知道像他们这么大的腕,轻易不会送人字画的,
“少跟我打马虎眼,都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抱着那些画有个屁用,赶紧拿來,一般的也行,你要是手哆嗦的厉害,就画个什么下雨钓虾图,保证看不出來。”孟老爷子才不听那一套,
“老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画轻易不送人。”栗少峰面有难sè的低声说道,
“那你咋送给我的,是不是都是画得不好的玩意才给我啊。”孟老爷子嘿嘿笑道,
“我送你画,那是因为你不会轻易送人。”栗少峰急道,
王宝玉很理解栗少峰的心态,最为一名艺术家,最怕自己的作品因为拥有的人太多,而发生贬值的现象,这一点在李可人的身上他深有体会,
“别磨叽了,这事儿你就去办吧,要不然,我就把你这些画都卖给收破烂的。”孟老爷子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