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你不难!只不过让户部衙门外这两条看门狗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王心武用凌厉的目光望了望先前殴打独臂男人的那两名兵勇。
那两名兵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望了老把总一眼道:“先皇与新皇曾颁令下来,凡在西北战事中受伤弄至残疾而丧失劳动能力的兵卒,除解除兵役外,另凭兵部派发的青西北军兵勇印证及西北战伤鉴定印证还有伤残兵勇优抚印证可每月来户部领取三钱银子的补助。但有人将伤残兵勇印证遗失,只余有青西北军印证及西北战伤鉴定印证。依照户部衙门的规定,三印证必须同时具备才能派发银两。因为印证手续不全才引起争执。”
弘昼笑问道:“你们都有户部衙门派发的人头印证吗?”
老把总不解其意,忙答道:“户部从未派发过这样的印证。”
“既如此,你们就不算人咯!因为没有人头印证,怎么证明你们是人?没有证明,那么你们就是禽兽。以后也不需要睡什么床,吃什么熟食了。”弘昼语出惊人,令王心武对弘昼有了新的认识。
此时,一顶四抬大轿停在户部衙门门口。一位身着官袍的年轻人下得轿来,见衙门口如此热闹,又见王心武挟制着老把总,忙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兵勇上前道:“禀员外郎老爷,有几个人前来衙门口厮闹。还有一个小屁孩问小的们有没有户部派发的人头印证。这孩子还说,如果没有这种印证,那小的们都只能算作禽兽了。”
员外郎老爷看来也是不太清白的昏官,竟也没有想到弘昼的尊贵身份。听了兵勇汇报刚才的情况,勃然大怒道:“人就是人,还要什么人头印证?难道都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王心武道:“眼前这位手有残疾的兵大哥,既有青西北军兵勇印证,又有西北战伤鉴定印证,且伤情大家都有目共睹。足以证明此人定是受户部照顾的战事致残兵勇。只是偶有不慎,遗失那优抚印证而已。你们就借词推托,甚至拳脚相加。如此办事,实有违圣意。”
“好,本官先不与你们说这位伤残军士的事。你们也没有户部派发的人头印证,你们也应该与禽兽无异了。”这个员外郎大人倒是个辩才。此语一出,倒令王心武与弘昼一时哑口无言。
“户部未曾派发印证,朕给这孩子派发如何呀?”雍正不知什么时候移驾到此。
员外郎与老把总虽然不认识弘昼,却还认得雍正,并见雍正望着弘昼与王心武点头,都已知晓弘昼刚才所言非虚。老把总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出去。因为先前弘昼已经亮明身份,是自己一时糊涂,竟然对弘昼大不敬,简直自寻死路。
王心武见雍正前来解围,忙将挟制手中的老把总推开。
雍正命人搀扶那位刚受过户部欺辱的伤残兵勇,并诚意致歉道:“是朕之失误,令西北战事致残的将士吃苦。以后,凡遗失兵部派发的伤残兵勇优抚印证,可凭青西北军兵勇印证与西北战伤印证两证去兵部衙门补办。兵部衙门及户部衙门各管事不得借故推诿。一经发现有拖延不办者,以误国之罪论处。要让为国作出贡献的人能感受到国之温暖。今rì之事,朕将对户部追究到底。不过,朕也强调一下,青西北军兵勇印证与西北战伤印证可不能弄丢了。不然的话,可是没人能帮你们这些战伤士兵了。重要的东西不能儿戏,千万别再弄丢了。”说完,又望着员外郎道:“立即将银两拨给这位兵老哥。另外,打伤人家,要赔付药金、诊金。朕稍稍一看,就着你们户部赔付就要容忍那误国的大家,而罢黜那为国的独人吗?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允祥一听王心武能出此言,奇道:“没想到,你有如此见地。看来,本王要好好在皇上面前推你一把。将来,也许兴国辅君的贤臣就要应在你身上了。”
王心武连声“王爷过奖!”虽口中如此说,但心中却是美滋滋的。毕竟从打娘胎里出来到现在,这可是听到的最顺耳的称赞了。
允祥这几rì没有闲着,因为担心粘杆处那些侍卫们不好相处,犹恐王心武受欺负,故紧急训练王心武更多拳脚功夫。只要有较强的武力傍身,料想那些刁钻之辈亦无法伤及到王心武半分。
所幸王心武亦十分努力,加之天赋习武之才,故又在这短短几rì几乎学尽允祥的几套拳脚。就这么到了去粘杆处赴任的前一rì,王心武还一直心中暗自告诉自己:“每月两百两银子,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再说还有陪侍五阿哥弘昼读书的薪俸,岂不更好?只要不做违背良心的事,待在粘杆处就好比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
赴任这一rì终于到来了,预示着王心武迎来了这一生中做间谍密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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