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李生儿,虽然未曾被李焞迁调,但因为自己岳父朴宗万一事,却是担心哪一rì也被淑妃那恶毒女人算计,整rì依旧坐卧不安。。
朴淑贤见爱人如此焦虑,遂劝道:“你不如不做城守这官了。我们的钱钞足够买地买田的。离开官场,过那男耕女织的生活不好吗?”
李生儿叹道:“我早已厌倦官场,不然也不会舍弃我最尊敬的王大哥。只不过,朴大人、你、我都得罪了西人。只怕就算我们逃离官场,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们。如今唯有与他们好好斗上一场了。“
朴淑贤偎依在李生儿怀中道:“当初我劝你留在我身边,你后悔吗?”
李生儿笑道:“能有你相伴终老,此生足矣!”两人相拥甚紧。
正缠绵间,城守府下人通报称:大清国密信到此。
李生儿一听,面有忧sè道:“莫不是王大哥他们出了什么事?快请送信人入厅一叙。”现在李生儿的朝鲜话倒说得似模似样,全亏朴淑贤的耐心教导。
海仇(年少康)带着两个孩子入得大厅,一见李生儿即拱手道:“在下海仇,受王心武王大人所托,带书信前来。”
朴淑贤却见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娃娃立于厅中,忙让下人取些糕点来哄他们。
李生儿看过王心武来信,叹道:“王大哥高估我这个没用的兄弟了。现如今自身都难保,却还怎生保护这两个孩子?”
朴淑贤见李生儿面sè难看,忙问道:“怎么啦?”
李生儿道:“这两孩子就是王大哥在我们兄弟几人中时常提及的最对不住的诚亲王一家的小格格与小贝勒。现在,雍正与弘历正在国内大肆搜捕这两孩子。所以,王大哥才想到将孩子送至海外,由我帮助抚养chéng rén。”
朴淑贤道:“这也算难事吗?收养即可嘛!我也会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的。”
李生儿道:“如今朝鲜国内诸事复杂,我担心两孩子反受我们之累。”
海仇(年少康)在那里听李生儿数言,心中早有不悦,待李生儿言犹至此,海仇(年少康)终于忍不住了,言道:“为了让这两个孩子能能逃出雍正与弘历之魔爪,我们牺牲了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大人。王大人及荣亲王一家也险些因此被斩首。王大人一再说你是他的好兄弟。可现在我看到的却是一个自私自利,怕麻烦的人。”
李生儿听了海仇(年少康)的话,犹豫了。确实,论危险的话,自己在清国涉险无数,而后被弘历算计,两次差点命丧黄泉。那么李焞身边那个毒妇如何用计也比不上当年他所遇到的那些yīn谋诡计厉害。思虑再三,李生儿毅然道:“这位海兄弟说的对!我真是感到万分惭愧。也罢,还多了你这么一个帮手。正好让朴大人也安排一个官职于你。”
海仇(年少康)一听,丈二摸不着头脑,挠头道:“敢问李兄,什么安排官职?”
李生儿将信递于海仇(年少康),却让海仇(年少康)看到信上内容。信上言道:“海仇乃王某生死之兄弟。此人因协助心武营救诚亲王一对子女而遭通缉,唯有像李兄弟一般留于海外,方可摆脱大清之围杀。素知李兄弟在朝鲜根基rì深,就请为海兄弟谋一差事。rì后有困难,两相商议,共度险关。”
海仇(年少康)看到此信,心中稍生一丝感动,但很快又在心内对自己言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亲之死与王心武有莫大关联。此等小恩小惠安能动我心哉?”想到这里,海仇(年少康)却推辞道:“谢李兄如此高看在下。恕在下不能领李兄好意。如今,王大人仍有难于身,在下必须回去相助。言已至此,在下即刻要离去了。”说完,即走。
李生儿望着海仇(年少康)远去之背影,赞道:“真英雄也!”
朴淑贤看李生儿似有一股失落之气,忙问道:“你在担心远在清国的王大哥?”
李生儿又再次将朴淑贤揽入怀中道:“王大哥与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均等的。王大哥身边还有老傅、泽旺他们相助。可朴大人与你却孤立无援。我一定要先助你们度过难关。”
朴淑贤一时感动较甚,将嘴贴近李生儿腮边,深深吻了下去。
淑妃虽然已经重振了西人的威风,但这jiān猾的女人似乎还不过瘾。她一直认为从清国而来现下留于朝鲜的李生儿倒是个人才,有心想拉拢其入西人阵营之中。只要李生儿被拉过来,那么就能让朴宗万、朴淑贤父女也加入西人派阵营中来。这样,包括咸兴府的兵力也成为西人的军事力量。
正值李焞为淑妃所生的小王子延礽君李昑(朝鲜英祖)办满月宴。各城官员及平壤官员皆来道贺。宴散后,狡猾的淑妃又让人将李生儿单独请来,并以对清国较感兴趣为话题,明里暗里一直提醒李生儿:在清国遭皇室排挤,在朝鲜不能吃同样的亏。在清国,李生儿站在以王心武为首的福建派系队伍中,而与最终大势的弘历这一大清储君队伍背道而驰。而在朝鲜,李生儿又站在此时已逐渐转入劣势的南人队伍之中,与势力rì盛的西人队伍背道而驰。清国站错队伍的亏没吃够,继续在朝鲜吃这样的亏,实在不划算。淑妃可是一直这样不断提醒着李生儿。
且不管李生儿有没有听进去淑妃的这些话,但就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再听她说话,李生儿却是惊叹淑妃的出sè口才。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焞会对此人言听计从了。刚才听淑妃那一番言语,连自己也差一点要把持不住,而转而投向西人怀抱了。不过,正邪自是要严格分开的。“谢淑妃提醒。只不过,我南人以清国为尊,互敬互爱;而你所推崇之西人却以倭国为尊,尊倭而卑朝,明显不公,更于国有害。我也曾为大清子民,体内留有大清国之血液,自然拥护尊清的男人,这是忠孝之道。”李生儿却是一语戳破淑妃,倒令淑妃好不尴尬。
尴尬片刻,这位李焞的宠妃突然凤眉倒竖,厉声吼道:“好个不识时务的清国人。敢骂我无忠孝之道。快向我赔罪,不然定让陛下惩治与你。”
李生儿笑道:“我也未说淑妃什么,只是让淑妃知晓我之心意。淑妃千万不可无中生有。”
淑妃见李生儿无所畏惧的样子,竟低声耍起赖来道:“你若不向我道歉,我自扯襟裳,栽你调戏于我。”
李生儿更加大笑道:“技已穷而法用之于此,真可悲也!”李生儿本想用“黔驴技穷”这个成语,犹恐对汉学认识尚浅的淑妃听不懂,遂只言于此。
淑妃实在无法奈何李生儿,唯有作罢,任由李生儿扬长而去。在李生儿这里未曾讨到半分便宜,让这个心术不正的淑妃一直耿耿于怀。淑妃因为那种心恨,却是忘记了自己主要目的是为了西人派招募人才。一旦生了如此大恨,这个狠毒的女人自然只想着怎么挽回今rì之耻,报那一仇。那么在淑妃当前的心中自然想的都是如何设毒计来惩治一下李生儿。所以,淑妃想将计用在朴淑贤身上。只怕李生儿与朴宗万一家将会遭到无尽的灾难了。
李生儿此时已经回到朴宗万的官邸内,并将今rì痛骂淑妃一事告诉朴宗万与朴淑贤知晓。
朴宗万亦知那心术不正的女人可恨、可恼,让李生儿给教训一顿,虽有些担心这坏女人在李焞耳边吹风,但还是十分高兴。李生儿做了别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当夜,淑妃睡于李焞枕边,却是几次yù言又止。这个jiān猾的女人知道,因为男人势力渐衰,李焞想扶南压西。倘自己在此时对李焞说些李生儿的坏话,必招致李焞的反感。所以,淑妃只待时机方好对朴淑贤用计。
第二rì即有人请朴淑贤去往淑妃寝宫。
“正所谓‘宴无好宴’。淑贤,你一定要千万小心。淑妃非一般人物,必设有陷阱。千万小心!”李生儿这样提醒朴淑贤,同时对自己也决定暗入宫内走一遭,以确保朴淑贤的安全。以李生儿的本事,李焞的小小宫殿根本就如同自家一般,来去自如。
再说这朴淑贤忐忑不安地随宫内长今去往淑妃宫中,却于半路遇上了李焞。
李焞有些醉了,正是从淑妃那里而来,与朴淑贤刚好撞上。男人醉了,一般都爱乱xìng。朴淑贤亦是朝鲜第一美貌女子,连号称国sè的现任皇后张玉贞也望尘莫及。李焞本非好sè君王,且曾拜朴宗万已故的老父亲朴正苏为师,学习孔儒思想。朴宗万可算李焞师兄。那么朴淑贤则一直被李焞似如自己亲侄女一般。若不是因为前几rì压制许积的南人派,导致李焞与朴宗万关系疏远,甚至让朴宗万被削夺了兵权。朴淑贤对这个以前如此和蔼的叔叔亦是心有不满。李焞不知饮的何酒,但见朴淑贤亭亭玉立于一方,竟突然将手搭上了朴淑贤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