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rì

上午上班的时候，慧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

“从今天起，你就去保安部当主任。”

我看四下无人，想和她套近乎，“你终于肯理我了！”

慧直勾勾地盯着我，用钢笔的末端，直接插向我的胸口，“给我滚远一点。我等会陪你一起过去，想想要说点什么。”妈的，挺疼。

……

慧和我两人一起来到小会议室时，小会议室里满满地做了二十几个人，我突然感觉有点头晕。

一上台，慧就露出了她那种标志xìng的笑容，“大家静一静。这两年保安部做了不少事，为公司的发展提供了很好的环境。感谢大家的努力！今年以来，出现有许多新的情况，加上老主任也接近退休年龄，所以，我想请一位专业人士来当领导我们保安部。下面有请我们的新主任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随即响了起来。

我一下懵了，这才想起慧叮嘱我的话。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后来才发现，这真太他妈难了。可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只记得一对对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汗开始胡乱地冒，真他妈糗死了。

（突然记起面试时候的场景，当着二十几个人的面说话，那真是一个字，汗。能理解他的感受。）

现场沉默了好久。

“大家好好干。我不会亏待大家的。”憋了三分钟，我说出了这么两句话。

慧看见我接不上话了，便说，“今天，新主任有点累了，我看，先这样吧，大家去忙吧。”我开始有点佩服慧了，她一个女流之辈，竟然能够这么处乱不惊。

……

等大家都走了，慧开始发飙了,“平时见你耀武扬威的，怎么一到场上就蔫了？让你准备，你不准备！以后怎么树立威信？怎么会有人服你呢？”

我听着很刺耳，但是却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她批评的没有错。

慧数落了我将近十分钟，才放我走。尴尬啊。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往办公室走去。一些人和我打招呼，我只是机械地回应着，这整个保安部我就认识那么三、四个人。

回到办公室，我关上门，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我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坐在宽敞的主任桌前，我觉得很不真实。当保镖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站着，现在终于有属于自己的位子了，而且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新电脑、新办公桌、新桌椅……一种突然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不适应感，非常不习惯！

……

整个上午的时间，我坐在电脑面前，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别人低声的议论和眼神突然变得特别有穿透力，总感觉有人都在说我的糗事。

（刚到聚光灯下的反应。）

没想到，麻烦事很快就来了！

“主任，您看公司是不是要搞个打卡器？”李副主任过来一脸讨好地说道。

“哦。为什么？”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情况，还是得谨慎一些。

“每人都凭卡出入的话，会比较安全。另外，也还可以借此来规范上下班，预防迟到早退！”副主任很认真地说。

“哦。预算多少？”

“也就几百块钱一个的东西，很便宜的。每个人再办张卡就行了，简单的。”

“行。那你去办吧。”

“您得签字。”

“哦。好。”我仔细看了一下，好像没什么问题，也就签上了字，副主任随即也就出去了。……

因为是上班第一天，我想到单位各个出入口去查看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一出门，便有人和我打招呼，我一一点头回应。实话说，挺美的，第一次这么受关注。

把公司前前后后走了一遍之后，我发现有很多漏洞。比如，公司出入的口开得太多，不便管理；大门的锁，用的是普通锁，很容易撬；一些同事乱用排插，有着火的隐患；没有设安全通道，一旦着火，没法逃生等等。看来还是要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一一处理。

回到位子上，我让李副主任过来，帮我拟了一张清单，做了一个简单的预算，然后，我签了字，让他赶紧去买，再找财务部报销。

作了这些调整之后，我觉得这样好多了。

……

可是麻烦随之来了，来得还真快，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先是分管我的孙副总来电话了，“你这保安部主任权力可真大，四万多的东西，都不用跟我报告一声就去买了。谁给你的权力？”

“这些都是公司安保必须用到的东西！”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你也得通过我，才能去买。这么大的事，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刚上来就这么横，以后是要吃亏的。”副总还不依不饶。

“吃亏那是我的事。总之，这件事情我问心无愧。”还跟老子来这一手，爷还不奉陪了。

“你……！”孙副总有点恼了，直接挂断电话了。

气死活该，我在心里暗骂。

接着，财务部主任来电话了。

“你这个没法报。一万以上得分管副总签字。”

“那怎么办？”

“没办法。而且，你这个预算明显高于市场价格啊，高太多了，也不知道怎么算出来的。”

“啊？不会吧。我再去核实一下！”妈的，李副总竟然坑我。

“你先弄清楚再说吧。”财务部主任说道。

电话才刚放下，保安部的袁副主任上门来了。

“主任，保安部的采购工作一向是由我负责的。我们有自己固定的采购单位，现在您从别的地方采购，也得和我说一下吧。”

“李主任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啊？”

“他当然不会提，他恨不得把所有的采购项目都搬过去那边。”

“哦。你看这个价格怎么样？”我想侧面打听一下。

“这个价格是高了一点。主要是采购的问题，如果我们固定采购方知道了这个事情，许多优惠政策就没有了。而且，下面人也会有意见，好处都让李主任那边得了，我们吃什么？”

“好处，什么好处？”我开始有点头大了。

“您也别装了，这些东西的价格至少比市场价高了50%，你们没拿点回扣，谁信啊？”

“你放屁。谁拿好处了。你以为我他妈像你这种垃圾一样，还他妈吃回扣啊！”我他妈想一巴掌扇死他，不知道好歹的狗东西。

“**说谁啊？”袁副主任叫道。

“说的就是你。怎么样？狗东西。”我怒吼道。

“我他妈敲死你。”那小子朝我挥来一拳。

我一把抓住，拉上前来，就给他两巴掌，“就凭你，再练两年，也够不上爷的一个手指头。”

“有种你扭断老子的胳膊啊！”他被扇得哇哇大叫。

他的话让我真的火起来了，早上的窝囊气我已经受够了，“如你所愿。”然后手上一使劲，只听沉闷的戈登一声，他肘部已经移位了。“我的手断了。这个土匪！”他开始杀猪一般的吼叫。

许多同事听到叫喊声，立即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袁副主任去了医院。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在保安部里。我觉得自己很孤立！前所未有的孤立！

……

不久，慧的电话来了，“给我等着，回头收拾你！”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随即挂了电话。

我随即就回了家里，一个人生闷气。

妈的。什么鸟主任！不当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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