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过去之后，陈正国的鼻血就止住了。

黄龙英抓住两人的手腕闭目观察了一阵道：“他们脉象十分微弱，快送医院！”

黄龙英随着一辆警车把陈、唐二人送去乡上医院，而余建勇和另外两位警员则是回到了扎龙村。

现在雪已经下得很大了，一脚踩下去就有十多厘米的雪坑脚印，也不知道那辆警车能不能顺利开到医院。

天气不好下田也没法干活，村民们都没有出门，见一辆警车出了村子，有些消息灵通的村民已经从村长家里打听出了些消息，便和其他村民说说是昨晚有两个政府的人偷偷去了土岗，今天就忽然昏迷，很显然是土岗的阴魂和僵尸所为。

这个消息迅速地在扎龙村散开，一天都不到的时间里，陈、唐二人昏迷的事迹就被说成了好几个版本。

越来越多的村民到了村长墨良家串门，一来是没事可做，二来是去村长家凑凑热闹聊聊农村八卦顺便接近接近政府的人。墨良家里也坐不下这么多人，他索性叫上几个来串门的村民一起把院子里的积雪扫开一片，让他媳妇抱出一大把稻谷草秸秆和木柴来在院子里生起了个大大的火堆。

大火一起，村民们便围在火堆边聊起天来，有的村民没有凳子就去搬了些木桩子和干草来垫在地上坐着。扎龙村村长墨良家全日那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这样的场景也只有春节那段时间才会出现。

余建勇心情却是有些沉重无法融入这样和谐的气氛中。昨天和今天的事发突然，一人失踪，两人昏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余建勇已经把事情汇报给麟城基地中心，刚才他已收到了林香的亲自来电，林香说下午的飞机，傍晚就能到西市。

除了余建勇，还有一个人心情不怎么好，那就是村长墨良。

只见墨良阴着个脸，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领导，昨天我已经嘱咐过很多遍让之前那两个领导不要打那边土岗的主意，可是他们偏偏不听，领导，你看这事，作为村长没有照顾好客人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但是……”

余建勇打断了他的话：“老墨，这事的确不怪你，你就和我们坦白说了吧，那个土岗到底是什么来历，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墨良又大口大口地抽了半截烟，这些年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莫名其妙地死去，但是人都有生老病死，虽然村民们猜测与土岗有着莫大的关联，但那些死去的村民大全都是不听劝告擅自靠近或者进入土岗的。

换句话说，那些死者都是罪有应得，谁让他们不听劝告和不顾禁令来着。只要不靠近土岗，村民就会安然无恙，也不会遭来横祸。

“领导，那片土岗大概两百年前就开始闹鬼，后来就成了禁地，你要真问我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只能说有几座荒坟。”墨良说话时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东西或者重要线索。

土岗里到底有没有僵尸和鬼魂，村民们也是半信半疑，有人说傍晚的时候看得见土岗上有个女子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会出来坐在槐树梢上梳头发，有人说偶尔会在夜里听到土岗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救命声，还有人说夜晚会看得到土岗在月亮光下泛出珠光宝气。

特比是最后一种说法，大部分村民都见过。甚至还有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一件真事，有好财之徒张善为禁不住诱惑偷偷跑到土岗上去，果然在一株小滑叶树根脚下见到几块金砖，于是连夜将金砖运回来，并将那株小滑叶树移植到了门前栽起来。

张善为把移植回来的小滑叶树当做了摇钱树，不许任何人触碰，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发了横财之后不久张善为全家五人就全部横死。很多村民后来也见过几次夜晚土岗上的珠光宝气，但大多数村民忌惮会和张善为一样遭来横祸，便也就不再敢靠近土岗了，钱财重要，可是生命更加重要。

但是总有些不要命的人或因为钱财，或因为其他不断地违犯禁令靠近那个土岗，所以禁地命案连连，村里死个人村民们也不觉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除了恐惧之外，他们不会往其他方面去想，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也就没有人报案，也就导致了政府对此事全然不知情。

余建勇可是不相信那个土岗这么邪门，反正晚上林香就应该能到了，到时候主事儿的来了再说。

“村长，什么小滑叶树？”余建勇倒是对张善为移植回来的那棵树比较感兴趣。

墨良把烟蒂扔到火堆里道：“你说那棵摇钱树啊，这不还在张善为家门口的嘛，因为张善为一家死后，那个老房子也荒废了，房子的墙也倒了一片。”

那棵摇钱树，与其叫摇钱树还不如叫灾祸树，张善为一家也就是因为那棵树才全家送了性命。

“他们家人是怎么死的？”余建勇越想越觉得灵异，他猜测那棵树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神通能杀人。

“车祸，一家五口全部当场死亡。”墨良似乎不想提当年的命案。

二十年前车祸？这个村子这么穷，二十年前坐的什么车？

余建勇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政府，是手扶式拖拉机，那天他们全家人都坐着张善为的拖拉机去乡里，路上拖拉机忽然失控撞到了一个小土包，然后翻到了四五米深的湿地水塘里，等村民把他们捞起来的时候已全部断气。”一个挨着余建勇坐在木桩子上满脸胡渣的村民说道。

那种手扶式的拖拉机余建勇小时候也见过，坐在上面特别颠簸，而且很吵，他们小时候还戏称“狗扶式”拖拉机，这种拖拉机是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乡下的重要交通工具，如今已见不到了。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那种拖拉机出车祸的几率真的很小，因为速度很慢，看到情况不对跳车逃生的机会十分大。

最后几个热心胆大的村民带着余建勇到了张善为曾经的家，只见一片断壁残垣，根本不是只像墨良描述的那样倒了一片墙而已。老屋子破败不堪，屋顶上零丁有几块瓦片，还长满了杂草，木门破败不堪已被虫蛀得不行了，院子里长满了一米多高的杂草，一株直径三十余厘米比老屋子两倍余高的不知名树木在风中迎着雪花。

这应该就是村民口里所说的小滑叶树，余建勇虽然来自农村，但也不知这是什么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