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川望向天头妖月，他并没有告诉空空道人，他已经有过两次在突破中连升两级的经历。
可他隐隐感觉到，这并非他的极限，也远不是《九灭九生太上无极功》的极限。
然而天地有圣，定下种种上道法则，让境界等级严丝合缝，难以逾越。他连升两级也只是在境界等级的法则中，撕开了一道缺口，再想更进一步，难比登天。
“准备吧。”
罗川转头对一旁的红胡子道。
红胡子微微点头，做了个手势，身后五十多名炮灰营兄弟无不沉下心意，望向王虎之众聚集的方位，蓄势待发。
罗川目闪精光，身后天蛇真君忽然腾起，跃出矮山，张口吐出一团黑焰气波，轰然爆发，在矮山西北方烧出一条长约千丈的大道！
守卫矮山外的妖魔教宫修士被惊动，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一阵象嚎从西北方的丛林后响起。
一百五十来名血袍黑甲巨汉，清一色的道轮境修为，超过半数骑坐宝象，冲杀向妖魔教宫的守阵！
与此同时，红胡子也率领五十来名炮灰营兄弟，驱策三头踏天龙象紧随天蛇真君之后，接应向炮灰营兄弟。
轰隆！
守阵被两方人马合力撞散，露出一个缺口，转眼间，从边荒赶来的炮灰营兄弟超过半数顺利越过屏障，到达矮山。
矮山上。罗川开启传送玉匣，将炮灰营兄弟们送向万劫凶灵塔。
怒吼声响起。
妖魔教宫的金袍妖君愤怒、难以置信地望穿梭过他们的炮灰营兄弟，拔身而起，对准最末位殿后的黑甲修士一拳轰去！
帝君级强携怒一拳何等疯狂，山河破碎，天地开裂！方圆三千里的土地瞬间塌陷！
落在最后的炮灰营修士不是别人，正是疤面煞君王虎！
他落在最后，负责断后。
身为炮灰营中除了红胡子外，唯一的诸天境修士，并且因为跟随罗川时间最久。受到魔罗仙烟养炼时间最长。王虎堪称炮灰营第一高手。即便如此，面对帝君级强者，他也仅仅是一只稍微强壮些的蚂蚁。
金袍妖君的拳头尚在半里外，王虎便被杀气笼罩。全身剧颤。扭头喷出一口鲜血。
两道人影飞快地从后方掠来。
左边是天蛇真君。右边是洞天神帝！
天蛇真君化身万丈法身，洞天神帝也发挥出全部威力，合力救向王虎。
轰隆！
金袍妖君的一拳直接将天蛇真君和洞天神帝打飞出去！
天蛇真君能击败普通次帝君高手。可面对妖魔教宫的帝君，再无法重现之前横扫十四妖山之威。而洞天神帝在红胡子的操控下，达到了次帝君级巅峰强者的水准，然而想要挑战帝君仍差不少火候。
帝君一拳，罗川和红胡子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好在王虎抓住机会，成功逃离金袍帝君的致命杀招，飞至矮山，钻入传送门阵。
“走！”
罗川脚踩天蛇真君肩头，运转天蛇真君转身飞逃。另一边红胡子也驾驭着洞天神帝向回飞去。
“杀！”
金袍妖君大手一挥，三十多名诸天境妖魔修士齐齐飞起，各施法门法宝追杀向炮灰营！
磅礴的杀气道力铺天盖地，淹没向矮山！
周围的山川、江河、树林被巨力绞成粉碎，在冥血煞气下发生剧烈爆炸，化作汹涌澎湃的血潮疯涌向四面八方！
矮山顶部，炮灰营兄弟、十六道兵、空空道人、白依卿等人已经全部进入传送阵门，罗川走最后一个。
临进阵门前，罗川回头望去。
“下一次见面，可就不会这样了……妖魔教宫。”
矮山被淹没的瞬间，罗川抬脚踏入传送门阵，消失不见。
转眼后，矮山被夷为平地，地表受到冲击，整个凹陷下去，露出一个方圆数十里的大坑，宛如河床。
五百多妖魔教宫修士悬浮在半空，盯着河床，神色复杂。
“逃了吗？”
一名妖王级妖修低声问道。
金袍妖君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破风声从远处传来，一团祥云疾飞而来，祥云上站着那头地猿。
“怎么回事？”地猿夸张地张大嘴巴，望向空荡荡地山坑。
啪！
金袍妖君二话不说，一个大耳光扇向地猿。
地猿尖叫一声，捂着毛脸，又惊又怒。
“哼，都是你这个畜生！若是昨日强硬一些，又怎会让他们跑了！你这个老畜生不是自称能够妙算天机！这一出又是怎么一回事！”金袍妖君破口大骂。
“老猿……都是老猿的错。”地猿不敢回嘴，耷拉着眼睛，畏畏缩缩。
金袍妖君并没有发现，他说话时，地猿眼底深处不时闪过一抹狡黠和怒意。
“或许是那头天蛇真君。”半晌地猿抬起头，平复下眼神的波动，心平气和道：“大人也知道，那条天蛇真君正是教史中记载着的那头旷世天魔，它虽被那人炼化成分身，可它遮蔽天机的本能还在。”
“老畜生倒是会狡辩。”金袍妖君冷笑一声：“原本打算把那个姓罗的诓骗到教宫，逼问出天蛇真君来历，以便找到中央古战场的入口。现在倒好，他和天蛇真君包括炮灰营都不知所踪。你让本君如何向我教交代。”
“无妨。一个天蛇真君而已，影响不了大局。”地猿镇定道：“再说，那个炮灰营老大并非古战场的变数。由他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到变数……那个南离。你可算出他的下落？”
“这……南离小儿有高人相助……”
老猿还没说完，金袍妖修便已不耐烦地骂道：“没用的老猴，真不知本教为何还要养着你。走了走，这次失手全是你的责任，回头休要乱说。”
“大人放心，老猿自会向本教禀明一切。”
地猿低声说着，跟在金袍妖君身旁，走在最后一个。
在它双脚上，挂着厚沉的枷锁铁链，它的余光始终盯着那个巨大的山坑。眼中隐隐流露出不解。
血黄色的天空。云气如烟，浩淼蒸腾，光怪陆离。
没有日月，没有星辰。在炮灰营众人眼前。所能看到的只是浓云密布的天空。以及一片片干枯、斑驳、皲裂的大地。大地上有植被，却都已经掉光了花叶，也有山原江川。可山是光秃秃的灰石山，江河也都已经干涸，不见水流的痕迹。
而在不远处，有一座偌大山渊，山渊中，匍匐着一座荒凉残破的古城。
三股古朽的气息就藏在古城之中。
呼……呼……
古灵世界深处的凶灵见到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毫不犹豫地飞出，咆哮着冲来！
二百一十六名黑袍血甲的巨汉抬起头，一股紫血般的烟气从他们每一个人头顶升起，聚拢，凝成一片汪洋**，倾荡向满天凶灵。
哗！
凶灵们陷入魔罗仙烟之中，动弹不得，挣扎嘶吼，渐渐枯萎破裂。
炮灰营兄弟虽然都在养炼魔罗仙烟，可平时却很少在斗法战事中使用，也是罗川曾经嘱咐过，担心魔罗仙烟被有心人发觉，联想到九龙君。
四小回到万劫凶灵塔后，早就跑出来，此时正在天头大快朵颐，吞食凶灵。
其余凶灵见到炮灰营势大，纷纷逃开，有多远就逃多远。
“好肥沃的土壤！发了！发了！罗川发了啊！”
空空道人早就跑到山渊边，手里举着一只青色葫芦，不时有凶灵煞气从山渊古城中飘出，钻入葫芦，空空道人一边观察葫芦口的凶灵煞气，一边大呼小叫。
“为何这么说。”罗川走到空空道人身边。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有了，你的运气果然极好！依我看，这万劫凶灵塔是一片流动的凶灵道场，每日都有新的凶灵从外界流入，并且都是年代久远的古灵，而这座古城正好是凶灵聚发之地……和你说太多你也不懂，总之，古城中的土壤能够用来培育妖果、魔果，还能用来作为修行之地。法侣财地，嘿嘿，这便是最适合妖魔修士的修行宝地啊。”空空道人手舞足蹈说道。
“足够炮灰营和琴魔他们修行？”罗川问道。
“足够了。并且只要时间够长，他们的修为增长速度会比老道我之前预计的还要快。”空空道人说。
“可是……”罗川余光落向白依卿。
依仗着青紫双剑，白依卿无论在外域乱土还是万劫凶灵塔中，都丝毫不惧煞气。可她毕竟修行的是黄庭秘境，乃是仙家正道，古城中的这片土地不见得对她有利。
“这个简单。本道可以将一颗妖果炼制成丹药，供她修行，效果也不会差到哪去。你自己直接食用一颗。剩下最强的那颗，必须留在此地，用来反哺生养古灵之土。”空空道人道。
罗川点了点头，转头向炮灰营修士使了个眼色。
当下天蛇真君在前，二百一十六名炮灰营修士紧随其后，其中大半骑坐宝象，另有十来人借用道兵们的神兵道宫。
三股强大凶灵还没来得及完全升起，就被撕裂成粉碎，成为四小的腹中美食。
天蛇真君连闪三次，再回到罗川身前时，掌心已多出两颗萦绕着血色幽光的奇果。
“空空。”罗川捡出一颗妖果交给空空道人：“你炼，我看着。”
空空道人小心翼翼接过妖果，刚想说什么，这时，从远处升起两道深厚如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