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断代史—希格拉大回归~终结之时上
作者:包子特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458

作者:四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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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小型Sc型漩涡星系,它的核心是一个超大黑洞,整个银心区为星际尘埃所包围,从这里辐shè出两条旋臂,构成了直径约5万光年的银盘。主要旋臂基本上完全由壮年恒星构成,而次要旋臂则由幼年和壮年恒星共同组成。整个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是从次要旋臂以外约1万光年处的一个恒星系展开的。

这个恒星系由一个太阳和7颗大小不一的行星以及一条小行星带组成。我们所要关注的重中之重,是其中的第三颗行星。这是一颗被称为“卡拉克”的古老星球,没有卫星,它的年纪已经有67亿岁,其地质活动已接近尾声。它有着厚重的大气层,亿万年的大气运动使绝大多数地形地貌风化剥落。大部分行星表面为广袤的沙漠所覆盖,赤道附近的气温接近水的沸点;只有南北两极,由于受到北方三片海域和南方的马吉之子海的隔离而免遭沙漠侵蚀,还保有少量绿洲。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恶劣、资源有限的世界里,一种智慧生命艰难地繁衍生息着。

如同几乎所有行星文明一样,他们用自己脚下的星球将自己命名为“卡拉克人”。[1]

卡拉克人早期的历史由于缺乏文字记载而消散于时间长河的湍流之中,口口相传的故事已经融入到传奇和神话里,缥缈离奇而不可辨认。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卡拉克人最初的发源地并不是相对温暖湿润的极地,而是靠近赤道的沙漠。他们最初的记忆总是伴随着无边的黄沙、毒辣的阳光、致命的高温和撕心裂肺的干渴。拨开神话的迷雾,可以发现卡拉克人在有文字记载之前一直在进行大迁徙,目的是离开中心沙漠,向北挺进寻找生机;这段历史到底延续了多长时间,是一百年还是一千年,无法确定,总之,最后卡拉克人成功地逃脱了沙漠的魔爪,发现了北极的绿洲。他们终于定居下来,开始建造聚居地,发展文明;他们开始把文字写在兽皮上以记录历史;他们还建立了自己的历法——瑟卡历。瑟卡历何以得名无从而知,总之这种历法一直沿用到大回归的开始,差不多贯穿于卡拉克人的整个文明史,几乎从未改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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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银河内的大部分种族更习惯称呼他们为“库申人”,甚至时至今rì,在介绍他们这段历史的书籍和文章中,这种称呼仍然屡见不鲜。追究源头,“库申”这个词来自泰坦语,暗含有某种侮辱xìng的含义,虽然对于其他民族而言,这仅仅是一个习惯称谓而已,但一来为了尊重该种族自己的习惯用法,二来为了公平起见,本断代史宁愿选取并不那么常用的称呼:卡拉克人。

“每种智慧生命和他们的社会,

都有其独特的道德轨迹和组织形式,

了解这些是深入了解他们的首要前提。”

想要了结卡拉克人的历史,首先必须理解卡拉克人所特有的一个社会概念——基斯。在一些记载中,也有叫做“基思”的,其含义与“基斯”完全相同,一般认为“思”字是“斯”的通假字。

卡拉克人的社会是以松散的家庭集团组织起来的,几个基本的家庭组成一个大家庭,几个大家庭组成一个家族,几个家族组成更大的家族,如此递增,直到人们认为自己所属的最高一层的家族已经足够强大,不必再让它与其他家族结成更大的集团为止。一个顶级规模的家族集团即为一个“基斯”。不过这个称呼并不是那么严格,一个并非顶级规模的家族也可以称为基斯,所以卡拉克人口中的“基斯”一词,往往要看其语境来判断具体含义。一个基斯的所有成员都使用同一个姓,因为从最高层次讲他们都是一个家族的,这个姓也就是基斯的名字,好比纳贝尔基斯的所有成员都姓纳贝尔。

基斯的统治结构是这样的:基斯的核心大家族是整个基斯的领导阶层,他们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另有一个次等大家族充当辅佐的角sè,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作为参考,但是核心大家族不一定予以采纳;基斯中的其余大家族处于仆役地位,他们没有权利发言,但是必须宣誓无条件服从核心大家族的决策,一旦违反誓言,轻则被驱赶出基斯,重则遭到灭门之灾。就像基斯的组成结构是层层递进的一样,它的这种“核心+辅佐→仆役”的统治结构也可以一层层往下细分,比如基斯的核心大家族是由一个核心家族+辅佐家族+若干仆役家族组成的,而它的核心家族又是由核心大家庭+辅佐大家庭+若干仆役大家庭组成,……所以一个基斯的政令归根结蒂是由核心大家族的核心家族的核心大家庭的核心家庭的……的家长所制定的,因此这种社会集团本质上是集权化的家长制政治实体。

一个基斯的核心大家族可以被称为“基斯萨”或者简称为“萨”,这个核心大家族的核心家族也可以被称为“萨”,它的核心大家庭也可以被称为“萨”,……最后,身为整个基斯实际上的最高领导者的那个家长也被称为“萨”;同时,非核心家族也可以管自己的统治阶层称呼“萨”,只要当时没有更高级别的“萨”在场。因此,“萨”这个词也是一个需要根据语境灵活判断的词语。在古代,基斯萨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任意命令子民参加战争,随意向附属基斯征缴苛捐杂税,或者肆意大兴土木。在理xìng时代之后,基斯萨对基斯的统治渐渐mín zhǔ化,萨作为政治和经济的领导,只有在通过公决符合基斯中大多数人愿望的前提下才能施政;在当代,出现一种趋势,基斯的权利逐步地分散到个人手中,但它作为一种有力的社会组织结构,仍然远未到消亡的地步。

那么哪个家族或者家庭居于基斯中的何种地位是如何决定的呢?这主要看它属下宣誓效忠的附属家族的多寡。在古代,人丁兴盛、辈份高崇的家族比较能够吸引小家族;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理xìng时代以后那些拥有大量财富、一两项过硬的技术优势以及巨大的政治影响力的家族更有吸引力。在一个基斯内部,仆役家族可以随时更换他们的效忠对象,这就决定了那些大家族的地位浮浮沉沉。历史上甚至有过一些例子,一个家族整个地脱离一个基斯而加入另一个基斯,这通常带来两个基斯全面开战的严重后果。当然,如果一个家族觉得没必要服从别人,而意图自立为王的话,也是可能出现的情况,虽然这会招来原基斯的毁灭xìng报复,但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先例,比如索班基斯和李尔赫基斯。

为了发展壮大,每个基斯都会全力发展一两项特长,以此招徕仆役家族。例如,在古代,斯叶特基斯jīng于数术历算和文学写作,到了近代又成为多种自然学科的权威,并建立起卡拉克上最先进的计算机实验室,这些都使成百上千的小家族提出入族申请;再比如,回到希格拉后,人丁凋零的萨木塔基斯通过在矿产业的成就一步步吸收新鲜血液中兴起来。基斯之间也会建立联盟,这些联盟都是建立在共同的利益基础上的,比如理xìng时代初期盛极一时的“纳贝尔合纵基斯”,南极平原上的“南方联盟”,以及大回归之前的“斯(叶特)-纳(贝尔)-索(班)”联盟。

对于“基斯”这种社会组织的形成,曾经有一种观点认为它与人们来到卡拉克的艰辛旅程有关,抵达卡拉克后的混乱局面和自然环境的恶劣打破了原有的社会结构,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最基本的血脉关系才能行之有效地控制住局势,具有共同血缘的人才能够互相帮助地生存下来,这种血脉关系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基斯”。这种观点流行于卡托巴发现之后。但是回到希格拉之后发现的远古文稿打破了这种观念,因为似乎远在古希格拉帝国时期“基斯”体系就已经存在了。

“我常常赞叹,

库申人竟然能够

在卡拉克那样恶劣的环境下,

创造出那么瑰丽多彩的

历史和传奇。”

卡拉克人终于逃出沙漠,来到相对适宜生存的北方平原。人们在沙漠边缘的绿洲上建立了第一个村庄“萨尤卡”。瑟卡纪元开始了。

但是人与生态灾难的斗争没有就此结束,反而刚刚开始。卡拉克的统治者——沙漠——一刻不停地向北侵袭,各种各样的沙暴不时席卷定居点,贫瘠的土地无法养育饱受苦难的卡拉克人,于是一些人决定继续北上。借助于斯叶特基斯的贡献,——他们根据星象观察制定出rì历,并首先发现了袭击这个赤道地区的沙暴的周期是13年,而且预测了每一沙暴周期过后雨水降落的地区。——人们艰难的斗争着。与自然持续的抗争和陆陆续续的迁移直到瑟卡250年才算告一段落,卡拉克人扩散到从沙漠边缘直到北极的还算广阔的平原上。在传说中,世界的最南端也有一块与北极同样的绿洲,但没有人有兴趣穿过两倍宽广的沙漠去验证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就当时的卡拉克人来说,北方的土地已经足够宽广、足够富饶、足够安逸了。

从瑟卡纪元前直到250年这段时间里,卡拉克人之所以能够熬过各种天灾**,除了建立在血缘基础上的“基斯”体系可以充分有效地团结和动员人们外,宗教在jīng神上所起到的寄托、激励和约束作用不可忽视。

由于生存的艰难和生活物资的匮乏,需要有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能够约束人们避免浪费、有效分配有限的资源、不使用先人没用过的方法行事以避免可能给基斯带来的危险,这些最后都通过宗教的教条和仪礼来实现了,不符合如上三点原则的行为都被视为傲慢和对神灵的亵渎。宗教的这种作用保证了人们在艰苦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在古代,尽管有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宗教兴衰起伏,但大多数卡拉克人最最信奉的还是“伟大的造物主”、“天父大神”——萨尤克,相信是由他创造了眼前的一切。遍查古代史,卡拉克各地专门供奉萨尤克的庙宇比比皆是,以萨尤克为题材的文学作品琳琳种种。上文所说的萨尤卡村(当然,后来它已经发展壮大为一个城市),就是因为一组萨尤克神庙群的存在而得名:当人们发现第一块适于定居的土地,最先想到的就是建造神庙回报萨尤克的保佑,之后更是把无数文学艺术珍品供奉在萨尤卡的神庙里,希望博得萨尤克的欢心。

在这段早期古代史中,宗教是作为先进文化传播开来的。对宗教的传播起到重大作用的三个基斯分别是:加奥森、费里尔和萨木塔。加奥森是惩罚论的信仰者,他们认为萨尤克将卡拉克人丢弃到卡拉克上是为了惩罚他们的傲慢,而通过严格的苦行修炼和规范化的宗教仪礼可以表示卡拉克人已经痛改前非,变得谦虚,可以受到萨尤克的赦免而回到天堂。加奥森的这种观点是支撑人们熬过多种自然灾难的最主要信条,它也使得加奥森教派深入人心。费里尔的记载已经不详。萨木塔基斯在宗教理论上没有独到的见解,但他们对寺庙格局的演变起到重大推动作用,因为他们于瑟卡178年在被称为世界屋脊的“朗哥马金”山上修建了三十三座神庙,以及一条通往这些神庙的朝圣之路“闪光之路”。

如果说,在艰苦奋斗的环境里宗教还能够起到积极的作用的话,那么当人们开始定居在比较富裕的环境里时,它就变得越来越阻碍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了。当历史走到瑟卡520年时,这种阻碍作用达到极至:最大的两个基斯加奥森和西迪姆因为对“上帝为什么将我们丢弃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教旨分歧[1]而爆发了宗教战争,这场战争持续了300年,史称“海勒西宗教战乱”。

这场战乱将卡拉克和所有卡拉克人带到了灭亡的边缘。所有基斯必须在加奥森和西迪姆之间投靠一派,选择加奥森的,会受到西迪姆的进攻和屠杀;选择西迪姆的,会受到加奥森的进攻和屠杀;哪一派都不选择的,会受到双方的进攻和屠杀。

瑟卡562年,西迪姆委员会废除了原来的教义,不再认为卡拉克上的所有基斯都是被从天堂上驱逐出来的,而只有西迪姆具有神的渊源,其他基斯则是卡拉克上土生土长的低等人种“格里迪姆”,是生来只配与沙子为伴的“沙人”。根据新的教义,西迪姆制定了许多大屠杀计划来对付格里迪姆基斯(即非西迪姆基斯),其中最严苛者莫过于“清水法案”,该法案禁止格里迪姆基斯居住在水源上游,以防他们弄脏居住在下游的西迪姆人所喝的水。成百上千的家族流离失所,他们世代居住的家园被西迪姆僧兵占领。一开始,饱受西迪姆欺压的小基斯们纷纷投靠与西迪姆接壤并与之为敌的加奥森基斯,希望它能够为他们提供保护和复仇。当加奥森的牧师和护教骑士们打着保护者的旗号进入他们领地的时候,他们还在热烈地夹道欢迎呢。然而不久之后,他们却发现自己完全是在引狼入室。加奥森人焚毁他们的书籍和艺术品,大肆搜刮他们的财物,对此加奥森统治者还振振有词:书和艺术品都是腐蚀人类心灵的东西,人们应该获得心灵上的“纯净”;既然心灵上纯净了,物质上何不也“纯净”一些以便加速赎罪的速度呢;何况为了与西迪姆作战,军队需要大批粮草;为了给人民祈福,牧师也需要大量供品。才出狼窝又入火坑的小家族们敢怒而不敢言,毕竟他们没有实力向这两个强大的基斯挑战。

战争改变了卡拉克人的生活,铁成了世界上最值钱的东西,因为没有铁就没有刀剑,没有刀剑就无法在乱世中保护自己和家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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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迪姆教派同样认为卡拉克人原来是天堂的一员,因为傲慢而被驱逐到卡拉克上接受苦难的惩罚,但他们认为这种惩罚是永久xìng的,人们应该无条件地接受这些惩罚,即使如何努力取悦萨尤克都不会受到宽恕而重回天堂。

“那是一个血雨腥风的年代,

那是一个生灵涂炭的年代,

那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年代,

因此,

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

所谓“祸兮福所倚”,战乱打破了原有的世界,却推动社会向新的方向发展,无数基斯被迫改变了自己的发展轨迹,这些事件在当时看来也许是一些痛苦的无奈之举,但后代的历史就是因为它们而改变的。

瑟卡588年,居住在盐海钭坡之上的小型农业基斯帕克图成为清水法案的受害者,他们失去土地,无处安身;他们也不愿像很多其他小基斯那样或有意或无奈地投靠战争的任何一方,更没有实力对抗他们,反复抉择之下,人们想起了古老的传说,想起了南方的绿洲。瑟卡590年,包括帕克图在内的差不多50个大小基斯从艾尔贝基多平原出发,向一片沙漠(后来,这片沙漠因为他们团结一致共同寻找美好家园的伟大行动而被命名为“大团结沙漠”)进发,准备沿祖先逃离沙漠的路线返回赤道,然后继续向南,寻找传说中的另一片乐土。

应该说,这种行为是冒着极大风险的,因为除了一些传说间或提到南方土地的事情,剩下所有的关于那里的证据都来自流浪基斯马南,在古代的那个时候,“马南”这个字眼是与“完全不可靠”划等号的。

迁移最多只能提供微小的希望,微小到没有一个卡拉克人敢冒这个风险,直到已经完全没有其它希望的时候。

人们建造了几艘沙漠航行船,顶着季节xìng风暴“恰克姆霍特”出发了。可是没走多远,人们就下了船,因为沙漠越来越高的温度加上摩擦使沙漠航行船差点着火,想要深入沙漠,只有徒步。即便这样也没有人放弃,准确的说是这时还没有人放弃,毕竟旅途才刚刚开始,苦难也才刚刚开始,人们对终于逃离加奥森和西迪姆的魔爪还很兴奋,心气还很高昂。

没过多久,曾经折磨卡拉克人祖先的黄沙、烈rì、高温、干渴、沙尘暴、沙蜥的利齿和暗含剧毒的水等等各种折磨一丝不差的落到了他们身上。与这些自然困苦相比,最为打击人们决心和积极xìng的,是心灵上的折磨——没有人知道该向哪里走、该走多远,没人知道前面到底有没有想象中的目标,没人知道是应该晒干在沙漠里还是应该及早折回。

当时,马吉?帕克图是帕克图的基斯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第一次迁徙是由帕克图人牵头领导的,当然就更不可能说马吉一直是整个迁徙队伍的总头领。然而,随着自然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很多人要么丧命中途,要么打起退堂鼓,坚定的帕克图人和马吉在队伍中的地位渐渐凸现出来。悲观的气氛笼罩在迁徙者的头顶之上,越压越重,只有马吉在不断地鼓舞着人们,他有一句口号百试百灵——“我能闻到海的味道!”每当他用干裂的双唇高声说出这句话时,不管人们多么气馁,都会挣扎着站起来,继续蠕动向前。仿佛这句话本身就是一片大海,能给干渴已久的人们以强烈刺激。这句话说了几千遍还是几万遍,没人记得请了,似乎旅途过三分之一以后,马吉靠着自己的坚强和执着成为队伍实际上的领袖之时,它就开始在耳边响起了。

可是再响亮的口号,在反复呼喊千百次后,也会让人麻木、怀疑、反感,最后心生厌恶。

历尽千辛万苦,马吉终于把大家带到胡侬山脉的脚下,此时只有17个家族存活下来,在翻越胡侬山脉的斗争中,更多的人失去了生命。

在胡侬山脉滚烫的红sè峡谷中,第一次的,悲观的yīn云席卷了除马吉以外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马吉直接统治下的所有帕克图人。人们不想继续走下去了。不管马吉站在天然石柱的顶端如何恳求人们,不管他如何叫破喉咙撕心裂肺地高喊,再也没人听他的那句“我能闻到海的味道”了,所有人都识破了他的鬼话,再也不相信他了。

正当马吉准备再试一次的时候,一片微小的yīn影落在地上,抬头看去,万里无云,一只鸟在火热的太阳下盘旋翱翔。一些到过北方大海边上的人认识它,那是一只海鸥,一只海的jīng灵!人们焕发出无穷的力量,跟随大海的jīng灵和马吉?帕克图穿越了山脉,当他们站在最后一个小丘陵上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山下灰sè的滚滚波涛。马上,这一宽阔的水域就被大家用恩人的名字命名为“马吉之子海”。

这就是“第一次迁徙”的故事。迁徙之后,人们定居在马吉之子海的海岸上,在他们建造家园和领地的近两年时间里,许多留在北方的人都以为他们死了。第三年chūn天,马吉?帕克图和一群经过挑选的志愿者准备重新穿越沙漠,将有关新土地的消息带回北方,因为在那里许多人仍然生活在战争和压迫的噩梦之中。

马吉?帕克图没有活到回归北方的那一天,但是其中的七个追随者活了下来。这七个帕克图人徒步横穿北方的所有土地,将新土地的消息传遍了他们所到的每个地方。一旦这个消息开始传播,就没有任何东西阻止得了它爆炸xìng的扩散。每年都有几十个家族在艾尔贝基多平原上建造沙漠航船,试着逃离海勒西战乱和西迪姆与加奥森的疯狂。

当然,西迪姆和加奥森并未准备放弃这些逃到南方的人,尽管许多年来他们因为忙于战事而忽视了这种南北大迁移。他们仍然把那些逃到南方去的家族视为自己的治下之民,认为他们拖欠了税役,必须缴还。在瑟卡752—800年间,他们对南方的土地进行过三次主要的进攻尝试。最后一次是最为成功的,莱姆?加奥森的军队在798年chūn天已经到达胡侬山脉的隘口,并准备使那些无法无天的南方基斯屈服。出现在加奥森军队面前的,是三万名身穿帕克图军服的剑士,和马吉?帕克图的孙子、帕克图当代的基斯萨金?帕克图。

“这是我的人民。”金?帕克图说道,“这片土地是我们的。在这里没有你们的奴仆”。

结果不言而喻,刚刚被沙漠折磨过的加奥森人一个也没有生还。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人进行过类似的远征行动。

在以往,不同基斯之间的关系只能是统治和被统治,然而那些搬迁到南方的基斯摒弃了这种做法,他们彼此之间结成联盟,联盟内部彼此平等,谁也不统治谁。然而所有人仍然一致推崇一个基斯作为整个联盟的领袖,那就是帕克图,即便后来回归了希格拉,重新划分领土后,这些南方联盟成员领土不再相邻,然而“南方联盟”以及帕克图的领袖地位一直未变。

帕克图的旗帜是白sè的,穿越沙漠的沙漠航行船的颜sè。旗帜上用一个红sè的太阳作装饰,太阳的红sè是用那些在寻求和捍卫zì yóu过程中牺牲的志士的鲜血染成的。太阳后面的侧影是大海jīng灵的双翅,它是希望和忠诚的永恒象征。帕克图基斯坚韧dú lì,他的人民乐观,富有创新xìng和冒险jīng神——每当境遇处于最黑暗的时候,总有人会重复整个基斯的座右铭:“我能闻到海的味道。”

马南可以说是卡拉克上最为奇怪的基斯了。其他基斯的成员家族,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血缘关系的,尽管有时会有一些脱离和分化行为所带来的外貌差异,但比较罕见;而马南基斯的各个组成家族之间的血缘关系之松散,常常让古代人大叹有悖常伦;几乎每次有人说他遇到了一个马南家族,其形容的马南人相貌特征都跟以往的大相径庭。曾经有人怀疑是不是人们把每一个流浪的家族不分青红皂白的统统划归“马南”名下,但这种猜测很轻易就能够被否定,因为那些流浪者都自称“马南”,于是又有人开始怀疑,“马南”一词可能是一种古老的语言,其含义是“流浪者”,而并不是一个基斯的固定名称。

在古代,卡拉克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勤劳老实的农民,过着艰难的生活,显得格格不入的是马南人生xìng好动,喜爱到处流浪,不劳而获。这种现象与上面所提到的血缘上的“骇人听闻”一同造就了马南人恶劣的名声。几个世纪以来,他们一直被视为是对体面和道德、没有保护的领土和出身良好的青年的正常价值观的一种威胁。

马南人到外旅行,在有水的地方停下休息;如果这片水域是有主之地,那么马南人决不会强硬的闯入,而会安静的等待主人主动款待;如果款待没有如期而至,马南人只好自认倒霉地离开。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常出现,不然马南人就活不下去了,通常来讲主人们虽然无一例外地对马南大篷车的到来感到担心,但一般都会在对贵重东西做好足够的防备工作后向他们敞开大门。原因很简单,因为马南人都是商人。不过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消除主人们的戒心,因为在北方有很多合法游商可以带来常见的货物,马南人之所以会让那些从心里面厌恶他们的人不舍得撵走他们,是因为他们的车里总是带来一些罕见的商品,比如在遥远的地方才能找到的稀罕药物,在白道上禁止销售的违禁物品,还有那些更为珍贵的货物:音乐和笑声。如果说前两种货物有时也许会失灵,那么第三种“货物”就是一个万试万灵的通行证了,因为它们可以冲淡沙漠农民生活中的艰苦和无止境的乏味,因此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许多年间,马南基斯依靠非法经商和娱乐业生存着——这些流浪者可以充当伶牙俐齿的商人,潇洒的歌手,机智的诗人,矫健的舞蹈家,合格的演员,神奇的魔术师,以及——狡猾的拐骗犯。马南人能表演神秘的魔术是毫无疑问的,但他们肯定也会让主人的钱包和充满各种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的未成年女儿同时消失。

马南人永远拒绝定居,冒险的渴望使马南人永远无法在一个地方待得长久——他们只是选择落脚的地方暂歇,然后再次走入远方。

“马南流浪者”的最早记载出现在瑟卡340年。那一年白sè沙漠海岸上的人们向他们的基斯萨递交报告,说前几天来了一批马南流浪者,他们拒绝向马南人提供款待,当时马南人静静走开,但他们在晚上又回来,这次他们集结了几百人,攻打了城市并抢走一吨食物和几百人份的水。这种指控没什么理由,因为传统的马南人虽然不喜欢独自流浪,但也决不以一个大家族的规模流浪,一个流浪团体中最多只有十来个青壮年男子。想要一下子找到“几百个”马南人,只能在马南基斯一年一度的费林沙集会上,顾名思义,费林沙集会是在费林沙沙漠上举行的,它离白sè沙漠200多里;何况,就算“几百个”马南人能够在一天内穿越200里沙漠从费林沙赶来,也绝对不会在本该属于聚会的时间里发动武力攻击,因为此时他们是禁止争斗的。最后,另外一条可以反驳这种指控的有趣理由是,当时白sè沙漠的居民报告的损失,与他们应该向基斯萨缴纳的税金正好相等。

不过,尽管这种怀疑分析起来是多么的不合理,可是人们宁愿相信这是真事,马南人的名声就这样拥有了一个恶劣的开端。可是马南人似乎没有心思去刻意扭转这种观点,之后若干世纪与拥有土地的定居民的交往中,他们时不时的顺走一两桶水,两三件金银器物,或者私自把主人那还未成熟的果树摘秃。这些行为坚定了人们的观念:马南=无耻=危险=不可信任。

纵观马南人的古代生活,充满着消遥自在和我行我素。

不过,帕克图等基斯的第一次南北大迁徙使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剧变。在第一次迁徙中,马南基斯的一个小家族似乎作为初期路途的领路者参与了进去,并一直坚持到发现马吉之子海。这个小家族于瑟卡597年回到了北方,并向尽可能多的马南同胞展示了他们带回来的三桅沙漠船。喜爱流浪的马南人对一切可能为流浪提供方便的东西都很感兴趣,他们对原始设计进行了许多改进,逐步替换了他们的大篷车。

海勒西战乱开始的时候,马南人仍然生活在受到西迪姆和加奥森迫害的北方;他们zì yóu和快乐的态度对于这两个大基斯来说都是受诅咒的。双方在绝大多数教旨上都矛盾重重,但他们都极为赞同一点:“马南人在萨尤克的眼中尤为可憎!”

613年,马南人照常在费林沙举办集会,饮酒作乐,欢歌乐舞;就在活动期间,一支西迪姆军队攻击了舞场并屠杀了所有欢庆的马南人。

马南人可以不在乎名声,可以不在乎有今天却不一定有明天的生活,却无法容忍用血来亵渎跳舞场!费林沙大屠杀之后,幸存的马南人开始热衷航行和钻研剑法,传说中的马南暴徒真的出现了,这是一群专门针对西迪姆的海盗,他们以西迪姆军队在费林沙同样残酷的手法对付每一群遇到的西迪姆人。流浪者的气质使马南人的武艺带有一种血腥的浪漫,哪怕最jīng锐的西迪姆军人一发现沙平线上出现马南海盗船所特有的绿sè风帆也会瑟瑟发抖。

屠杀的报复持续了100年。100年后,马南人厌倦了血腥味,逐渐开始用他们的船只进行一些更能赚钱的冒险活动。战乱阻断了正规游商,却无法阻挡此时的马南人,他们成为唯一敢在大乱的天下活动的商队,并从此成为卡拉克上商业活动的主流。756年,马南的萨母佐拉?马南正式宣布他们同西迪姆的战争结束,马南人举基斯迁徙到南方,在帕克图的允许下建造了一个新的舞场,并将他们的舰队完全转变为商用。

索班基斯的起源有些隐晦不清,甚至连诞生时间也无从确认,唯一能肯定的是在海勒西战乱中期。在卡拉克的北方,某个较大的基斯有两个仆从家族居住在第二海岸线上,突然有一天,他们的土地被一支相邻的强大基斯所侵占。这两个仆从家族奋力反击,拼尽全力保卫自己的家园,在消灭了一些入侵者之后终于还是战败。为了进行报复,入侵基斯对业已投降的幸存者进行了残酷的惩罚,许多在卡拉克社会中的基本禁忌都被违反,所有孩子连同那些领袖家庭都被杀害。那些因为某些原因而苟活下来的人被驱逐出自己的土地。

逃亡者穿过闪光沙漠,来到他们宣誓效忠的基斯萨膝前。

这群逃亡者的领头人名叫索班,至于他的姓,因为直到现在也没考证出他本来所属的基斯为何,所以无从而知。索班跪在自己的萨的脚下,哭诉那个相邻基斯对他们的百姓所犯下的恐怖罪行,并请求基斯萨出兵进行反击。索班请求带领反击军队打击入侵者,让他们为自己的错误得到教训。

在古代,虽然有时萨对自己的仆从家族和子民的要求与索求近乎苛刻,税役繁重,但他们也必须承担起一定的责任,其中最为无法推卸的一条就是必须保护他们。然而,索班的基斯萨或许是害怕招来更强烈的报复,或许是认为本基斯的力量无法抗衡那个相邻的强大基斯,总之没有回应索班这在情理之中的请求。

基斯萨们准备进一步讨论,索班只得悻悻退下。几天之后,出人意料的结果公布了:基斯萨决定投靠那些杀害他们子民的入侵者!

当索班听到这一切的时候,他感到极度的羞耻,于是将自己身上带有本基斯颜sè的衣服撕下,那些跟随他一起满腔热情地穿越沙漠的追随者也这么做了,他们通过这样的行动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基斯。——叛离自己基斯这种做法在古代本就极为罕见,像索班他们这样在没有一片立足之地、并且身陷原基斯萨的领地内时还敢这么做,不仅是前无古人,甚至可以说绝对后无来者。根据稗官野史,索班此时说道:“若子民求助之时,萨徒然装聋作哑,然则基斯何以为基斯,萨何以为萨!”他意识到靠着血缘关系聚合在一起的人并不能够真正的同心同德,便发誓不再加入任何一个以血缘为根基的基斯——能真正被称作“基斯”的,只有那些靠着同样的信念、同样的志向和同样的理想凝聚在一起集体。之后,卡拉克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根系于“jīng神”之上的基斯“索班基斯”成立了。

索班的所有追随者选择了一种新的颜sè作为基斯颜sè,那是一种深而鲜艳的红sè,胸中热血的颜sè。索班基斯的第一任基斯萨索班,由此得到了“红sè索班”的绰号。尽管他们人数不多,但他们作为一个基斯的第一次行动就是对曾经是他们家园的土地进行一次成功的逆袭。当他们将自己从前的农场抛弃在身后的时候,那里满目荒凉——一切都被夷为平地,所有入侵者都被杀害;屠杀的方式使索班基斯在后来的许多年间都背上血腥的骂名。

自此,索班基斯成为一个尚武的基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之间发展出一套特殊的宗教仪式。尽管许多其他战斗基斯当时仍然存在,但那些基斯的目标和组织是标准的,他们拥有军队是为了保卫自己的领地和人民。而索班基斯完全没有土地,他们只是作为纯粹的雇佣兵存在。

索班雇佣兵是卡拉克历史上的一个特例。几个世纪以来,索班参加了这个星球上的所有军事冲突,而他们作为士兵和指挥官的技巧也受到了高度赞誉。当索班基斯提供服务的时候,他或她会穿上带有雇主基斯颜sè的衣服并为那个基斯而战,而不顾个人安危和代价;当服务期满的时候,索班雇佣兵立刻会放下他们的武器,脱掉别人的衣服,露出其下的血红sè衣裳,马上返回基斯萨那里。哪怕雇用期满之时战斗正酣,哪怕当地离索班萨的所在地远隔千山万水,他们也会离开。索班雇用兵的服务合约不能当场更改,只能通过他们的基斯萨进行决定。

索班基斯还有一个特别之处。由于他们的凝聚力完全与血缘无关,因此索班夫妻的孩子只能加入其他基斯,而不能留在索班里。他们想要增加新的基斯成员,完全寄托在其余基斯的成年个体出于理想的认同而加入。

萨木塔人说自己的祖先发源于孔塔拉山脉的山谷中,那是卡拉克北半球众多引人注目的地貌中的一个。在第一和第二世纪里,萨木塔在孔塔拉的物产是丰富而多样的,那里有农场、堤坝和磨坊,有城堡和城镇——甚至包括两座有城墙的城市,哈门和基都。

萨木塔的财富除了自给自足,还有大量剩余;低地处建有梯田的农场和丘陵高地上的季节xìng牧场生产了大量剩余的食物和兽皮,所以萨木塔的贸易也很繁荣。

在那个时代,萨木塔的文化是最具有文明启发xìng的。从178年开始,泰格?萨木塔萨雇用了来自全卡拉克数十个基斯的几百名熟练的石匠、画家、建筑师和织布工,开始在山坡上建造一系列庙宇,它们被称作朗哥马金——“世界屋脊”。全部33座庙宇从卡萨尔沙地一直通到当时已知最高山的最高处。

同时,萨木塔的这33座庙宇还以“闪光之路”而知名。在将近400年里,虔诚地走在闪光之路上被看作是卡拉克人jīng神上献身的最高表达;大部分卡拉克人都试图在一生中最少作一次这样的旅行。从第一个庙宇——塔拉之天启——开始,朝觐者徒步走过这条困难的道路,而且,他所忍受的距离被视为信仰强度的标尺。

绝大多数卡拉克人在第7个庙宇结束了参拜圣地的历程,这座名扬天下的“天国之圆顶”横卧在基都的城墙里。有少数执著的人认为有必要到达离神更近的地方。不过沿着闪光之路的另外26座庙宇每一个都比前的更难接近。那些最神圣的神庙,只有极其少数朝觐者能到达;通往朗哥马金山顶的花岗岩台阶已经风蚀得碎裂不堪,而且结了薄冰;走在上面还常常要跟寒冷的、能把人吹落山谷的强风斗争。

据传说,萨木塔最神圣的圣物被供奉在那个庙宇的祭坛上,任何一个徒步到达的朝觐者都允许触摸它们——一种被认为是萨尤克之子加库用一种没有活人能看懂的语言亲手书写成的卷轴——“星金卷轴”。

海勒西战乱的爆发给萨木塔带来了灾难xìng的影响。动乱使朝圣的信徒和伴随而来的商旅急剧减少,经济大萧条弥漫在孔塔拉山谷的各个角落,基斯国库马上就没有足够的资金维持闪光之路沿途那些神庙的rì常开支了,终于,在675年的时候,萨木塔把除了塔拉之天启和天国之圆顶以外的31座神殿都对外人关闭了。

如果说经济上的困苦还能够通过节衣缩食来忍受的话,那么生命上的威胁就不是能够轻易摆脱的了。孔塔拉山脉正好夹在加奥森和西迪姆本土之间,高耸的群山固然是双方防御对方的天然屏障,但是如果谁能够占领孔塔拉山脉,谁就将获得随时进攻对方的战略主动权,因此两方在两百年内都致力于征服或者诱降萨木塔。

萨木塔人没有屈服,他们退守隘口,凭借着顽强不屈的意志和天堑之险,与西迪姆和加奥森入侵者进行着激烈的抵抗。山口阻击战时有爆发,不计其数,无一不体现着萨木塔人的外柔内刚的特点。其中最有代表xìng的是635年,由朱贝?西迪姆所发动的进攻。传说中萨木塔高山神殿的那些财宝刺激了朱贝?西迪姆的贪婪之心,他发誓要用祭神的圣杯饮酒,用星金卷轴当桌布。他指挥自己的弟弟康?西迪姆带领2000剑士攻打孔塔拉山口。萨木塔人略施小计,瓮中捉鳖,全歼了来犯之敌。当代萨木塔萨白丽特?萨木塔把康?西迪姆的头颅送还给朱贝,并传信道:“用这个代替我们的卷轴装饰你的墙壁吧。仔细研究研究康?西迪姆的脸,它将教给你自知之明……”

应该说,萨木塔基斯的这种退关闭守的策略是成功的,任何进攻者都无法得逞。但是它的副作用同样十分巨大。这样的方法虽然可以轻易的以少御多,像一支瓶塞一样封住山口,但是它同时也把萨木塔人完全闭死在山谷之中,最后一丝的商队和游人也被完全断绝,在整个第七和第八世纪中,萨木塔同外界的接触完全隔断了。

然而,历史并没有就此停住脚步。变化发生在789年。当时,萨木塔萨变成了库拉?萨木塔,虽然生活一天比一天困苦难耐,但她仍然带领着她的3万子民坚守着故土寸步不让。然而哪怕人的主观能动xìng发挥到极致,也丝毫无法改变物质上的极端缺乏。库拉清楚地知道,如果情况再没有好转,她和自己的子民就要开始死亡的恐怖循环了。这块心口大石的重压使她终rì愁眉不展,寝食不安,噩梦连连。直到一天,库拉?萨木塔又一次在烦躁中进入梦乡,这回等待她的不是噩梦,而是一个奇怪的幻象:大神萨尤克显灵了,他把一把大红sè的铁剑放到孔塔拉山脉中的一块人迹罕至的土地里去。库拉勉强记得那个地方叫做红sè溪湾,是一处干涸的河床。醒来后,这个梦萦绕在她脑中,久久不去。后来她干脆命令几个小家族前往红sè溪湾挖挖看。尽管那几个萨木塔人并不想服从这个荒诞的命令,但出于对身为塔拉神庙圣女后代的基斯萨的尊重,他们还是向那里出发了。当时没有人知道他们将会挖出什么来。

萨木塔人在红sè溪湾发现了卡拉克上最丰富的富铁矿,而且矿床就埋在沉积河床下面六尺深的地方。那些金属足够打造十万把刀剑。萨木塔基斯马上向全世界发布了自己的发现。尽管西迪姆和加奥森都开出天价来购买矿山或者它出产的矿石,但库拉?萨木塔拒绝和任何一方进行交易。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刀剑卖给那些战争狂人,让他们割我们自己的喉咙?”

萨木塔建造了自己的冶炼厂,开始把铁和碳混合起来,生产非常优秀的钢——前面已经说过,在那个危险的年代,这是比金子更珍贵的必需品。武器的丰足提高了萨木塔民兵的战斗力,他们逐步打开了孔塔拉山口。可是此时的他们除了钢铁和刀剑,没有别的商品能够进行买卖了。最终,库拉?萨木塔萨跟一个基斯达成了钢铁交易的协定,这个贸易伙伴就是索班。那些雇佣兵很早就意识到萨木塔冶炼的那些钢和由它们锻造的优质武器的用途。协议规定双方每年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交易,萨木塔方面提供百炼jīng钢,而索班方面负责维持孔塔拉商路的通畅,并负责清除沿途劫匪。协议有效期为100年。

在海勒西战乱后期,加奥森和西迪姆已经没有实力像以前那么强横了,萨木塔通过自己几乎无限的忍耐力,终于迎来了大难后的些微喘息,也成功的完成了从一个宗教基斯向矿业基斯的转变。

说话间,海勒西战乱延续了将近300年,加奥森和西迪姆彼此之间的争斗rì趋白热化。这两个基斯在漫长的岁月里耗费了整个卡拉克社会将近80%的资源,双方的人力也已经消耗到底线。当初,为了阻挡沙漠北侵,人们耗费巨大的jīng力和财力建立起庞大的沙坝系统和蓄水湾,在随后的经年累月中,这些阻沙设置需要一刻不停的维护才能够保持功效。可是持久的战乱严重扰乱了人们约定俗成的轮流维护制度,古代卡拉克人的伟大工程一天天遭受着沙粒和狂风的腐蚀和吞噬。火上浇油的是,在战乱后期,加奥森和西迪姆两个基斯因为再没有充足军力守卫本属于自己的耕地、沙坝和蓄水湾,为了不让它们落入敌手为敌人服务,居然人为破坏它们。

整个卡拉克北方平原的生态系统面临着彻底崩溃的危险。

在社会生活方面,人们被漫长的战乱摧残得已经对流血和杀生麻木了,原本善良的人如今拿起杀人的武器也不皱一下眉头。曾经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已经人踪全无,躲在黑暗中的人们脸上全无表情,只有眼珠间或一轮,表示那还是一个喘着气的生命。人情的冷漠,世事的险恶,对明天的彻底无望,卡拉克人心灵被滚滚黄沙湮没之rì业已不远……

然而,这时从最靠近北极的一个偏远小山村中迸发出一点星星之火,迅速改变了这一切。带来这火种的是一群人,他们的姓氏之前很少有人听说过,只是在瑟卡第一纪元的一些史书中零星出现过,这就是——纳贝尔基斯。

正常发展的历史是有其必然xìng的,

然而,

对于在卡拉克上的库申人来讲,

一些非正常的因素

使他们的历史总是充满着

偶然xìng和英雄主义sè彩。

尽管“纳贝尔”这个名字在远古之时很少为人所知,但迫害他们似乎曾经是加奥森人尤为热衷的一件事。在加奥森信徒眼中,“纳贝尔”代表的是低贱的商人和无知的异教徒。有证据表明,正是由于若干世纪前加奥森的迫害,使得纳贝尔基斯最终躲到北极一座小冰山脚下的蒂尔村。

准确地说,纳贝尔人并不是“异教徒”,而是“无神论者”,与其他基斯不同,他们对于“神”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关心,他们只对散落于各地的被教派视为“yín技”的科学书籍和被视为“异端”的科技匠人感兴趣。在海勒西战乱的这段时期里,整个纳贝尔基斯几乎与外界完全断绝联系,只是偶尔派遣一些直接宣誓效忠纳贝尔萨的家族去世界各地听听外界风声。当然,这些小家族最主要的任务,是去那些被战乱毁掉的城市中搜寻科技文本,如果能碰到一两个不得志的学者和匠人,就顺带着把他们也带回蒂尔。据纳贝尔人说,也曾经有一些探险的商人和漫无目的的难民偶然找到蒂尔村,他们都受到了欢迎并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没有任何历史纪录说有人拒绝过这种欢迎,我们无法确定是确实无人舍得拒绝,还是因为拒绝的人都没有活下来。

在几个世纪中,纳贝尔人的努力积攒下了丰硕的成果,散乱在卡拉克各地的从远古流传下来的一些科技记载、卡拉克上最心灵手巧的匠人、最思维活跃的学者慢慢汇总在蒂尔。纳贝尔渐渐具备了超出其他基斯数个等级的科技水平。

足以改变世界的物质准备已经完成,所差的,只是一个具有雄心壮志和责任感的领袖人物。

当历史的车轮运转到瑟卡8、9世纪相交之时,艾弗里特?纳贝尔成为纳贝尔的基斯萨,于是第二个条件也满足了。科学的逻辑思维教育下成长起来的纳贝尔萨,高瞻远瞩地认识到战乱就要把维持卡拉克人生命的基础设施摧毁殆尽了,在这样的局势下,卡拉克文明离毁灭已经为时不远。他意识到纳贝尔不能继续作壁上观,必须马上去纠正偏离正规的历史发展。经历过近代思想启蒙的纳贝尔基斯已经初步具备mín zhǔ政治的雏形,艾弗里特虽然觉得有必要站出来进行战争调停,但他必须经过全民表决才能决定最终是否实施。所幸的是,纳贝尔人民与他们的萨心意相通,表决全票通过。在之后的几年里,纳贝尔人拿出珍藏的粒状火药、蒸汽机车和jīng炼这三项技术,开始制造武器,组织自己的军事力量,为可能发生的武力冲突作必要的准备。

瑟卡810年,纳贝尔人仪态万方的跨出蒂尔,——此时这座小山村已经俨然一派现代城市面貌——被后世称为“纳贝尔调停”的伟大事件开始了。纳贝尔的调停部队一路南下,一路宣扬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理念。一开始,在战乱中杀红了眼的**基斯对这群衣着稀奇古怪、武器毫不起眼、人数并不算多的队伍嗤之以鼻;但是当纳贝尔人那由蒸气机车牵引的大炮轻易轰破城墙,穿着加厚装甲、携带着连击火枪的纳贝尔士兵轻松解决数倍于己的敌人骑兵和步兵,这个时候,已经在乱世中养成服从强者习惯的人再也不敢把纳贝尔人的话语当作耳旁风。

艾弗里特?纳贝尔萨在他的军队解放的每一片土地、每一个村庄和每一个城市中演讲:如果那些人能够放下武器停止破坏的话,他就会为他们提供纳贝尔的产品和技术。与加奥森和西迪姆基斯截然不同的是,纳贝尔萨并不要求人们放弃从前的基斯关系而加入纳贝尔,他只需要停止战争。一些在近300年的战乱中变得残忍不仁的小基斯幡然悔悟,感激地接受了纳贝尔萨的条件,很快,来自各个基斯的志愿者将纳贝尔的军队壮大了50倍,所有人只有一个愿望:让战争早rì结束!

持续了将近300年的战乱,在其后短短的3年时间里彻底结束!这就是科技的力量!这就是纳贝尔基斯的功绩!

看到自己的理想得以实现,艾弗里特?纳贝尔萨壮志已酬,他联合众基斯于蒂尔建立了戴阿米德议事会之后不久,就宣布退位了。

随着戴阿米德成立的钟声敲响,卡拉克近代史开始了,伟大的“理xìng时代”开始了!

“我赞美卡拉克的现在,

但三倍地赞美

她的未来!”

所谓的“戴阿米德议事会”,是一个供卡拉克人民的代表坐在一起,共同商讨基斯间公共事务和卡拉克未来的机构。早在纳贝尔调停之前,就有几个基斯准备结束战乱然后成立戴阿米德,但是他们空有一番理想,却没有足够的实力予以支持。直到纳贝尔基斯挺身而出,这一切才成为可能。

“戴阿米德”一词并不是劫后余生的卡拉克人的新创,相反,这是一个从远古流传至今的古老词语,它的起源和确切含义已经虚无缥缈不可辨识,但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还若隐若现地存在于人们心中:这四个字代表的是“平等”和“理xìng”。人们用这个词语来为议事会命名,正体现了人们厌倦神学式的治国方式、要以平等之心相处、以理xìng思维谋求发展的愿望。

不止是戴阿米德,放眼整个世界,逻辑和理xìng的思想正在深入人们心灵,工业革命的美好前景正在提升着人们的jīng神状态。作为新生活的中坚力量,纳贝尔基斯无私地开放了自己的科学和技术,引导其他基斯走上全新的反展之路。他们用先进的技术和理念兴建城市,他们用蒸汽机车代替原始的畜力交通,他们大力兴办新式学校改善国民素质;他们为萨木塔基斯带去了更先进的冶炼技术,使萨木塔人得以更有效地采矿炼钢;他们铺建了穿越中心沙漠的铁轨,用火车代替了原始的沙漠船,连通了南北聚居点,使南方基斯联盟得以zì yóu北上;他们改变了索班人的武器和战斗观念;他们rì渐蓬勃的工商业活动促使马南人发展出近代信贷系统,慢慢向一个以金融业为主的基斯转变;……甚至连令人尊敬的斯叶特基斯,也在这股发展洪流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扩展了研究领域,不再局限于文学、星象和数学,转而开始用科学的方法研究天文学和生物学。

任何想要学习科学技术、学习新工艺和进行zì yóu贸易的基斯,无论大小,都会被接收入纳贝尔基斯,不过这种加入是比较zì yóu的,如果对方愿意加入纳贝尔,当然欢迎;如果对方只是想要学习,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血统,纳贝尔人也不勉强。许多近当代的主要工业基斯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在纳贝尔的羽翼庇护之下成长起来的,而这些基斯常常又会反过来改进纳贝尔的技术,推动工业革命向纵深化发展。这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以赫尔基斯为代表的“纳贝尔和纵基斯”,前文所说的贯穿南北的漫长铁路线,就是在他们的大力协助下兴建而成的。

除了散播科技力量这种间接的贡献外,纳贝尔人也在很多方面对卡拉克作出直接的巨大贡献。在理xìng时代开始后的几十年间,纳贝尔重建了那些被毁坏的基础设施,并运用他们的技术进行了重大改善和优化,使其愈加坚固和高效。比如,我们曾经提到的萨尤卡市,由于其处于沙漠边缘,经过千百年的演变,已经被滚滚黄沙团团包围,如果不及时拯救,这座有着悠久历史、被誉为“卡拉克艺术瑰宝”的伟大城市就将遭受灭顶之灾。杰出的纳贝尔工程师加?纳贝尔深入险地设计了一系列复杂的挡风板,阻挡了沙丘的移动路线。

如果说,在这段卡拉克大发展的黄金期中,唯一能够延阻人们脚步的,就只能是传播媒介的滞后了。纳贝尔人可以层出不穷的开发新的技术,众多工业基斯可以永不停歇地改进它们,但是人们无法有效的把这些知识及时传达给别人。人们只能慢悠悠的把知识一点点抄到纸上,如果想在更大的范围内继续传播,只能一本本地传抄。因此,哪怕斯叶特基斯开发了新式教育体系,知识的传播效率仍然非常低下。

这一点的最终改善,得益于卡勒尔人和他们的发明——印刷机。

卡勒尔是卡拉克上的一个古老基斯,他们是移动沙丘地区的游牧民的后代。他们在几个世纪中一直是贫困的游牧者,他们常常到各种地方为他们的牧群寻找水源,以此来竭力维持生存。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瑟卡第二世纪,他们开始与斯叶特基斯结成一种联盟。卡勒尔基斯被允许到斯叶特萨所拥有的两三个上等水源地牧养他们的牲畜,作为对此的回报,卡勒尔人要进贡大量的兽皮,这使斯叶特拥有了当时最好的书写载体。

这个协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令双方都受益。后来,卡勒尔人觉得应该把他们的这种良好关系进一步发展下去,说白了,就是他们想加入斯叶特这个高贵的基斯中。313年,他们向斯叶特萨请求成为仆从家族。斯叶特基斯承认了两个基斯之间数十年来的和睦关系,接受了卡勒尔基斯的请求。

由于斯叶特基斯在整个卡拉克社会中的超然地位,申请加入的家族和小基斯很多,因此斯叶特的入族仪式非常严格。但凡申请加入的家族和基斯,必须经过两个步骤的考验,每个步骤都持续整整三代人那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申请者必须为斯叶特提供无偿服务。由于卡勒尔基斯在提出入族申请之前与斯叶特就有着睦邻友好关系,因此他们受到了特殊照顾,得以直接进入第二步骤。他们的后代开始接受斯叶特式的教育,只是教育内容只局限于识字和算术,而且他们还不许正式使用“斯叶特”这个姓。

热忱而且思维活跃的卡勒尔孩子都是些很好的学生,他们从一开始就迫不及待地博览群书,识字写作,钻研数学。学习期满之后,斯叶特萨把他们分配到一百余个基斯中去担任书记员和信使的工作。虽然卡勒尔人担任书记员和信使时是以斯叶特基斯的名义进行的,但是由于他们的杰出工作,没有几年时间,卡拉克上的那些基斯就开始直接以“卡勒尔”称呼他们了。

卡勒尔人和斯叶特基斯中那些受到过更多教育的书记员不同,他们从不多嘴多舌地给雇主挑刺,也从不在外人面前指摘雇主的错误。卡勒尔书记员只是把自己被告知的话语原封不动地写下来,从不错漏。同样,卡勒尔信使也从不在完成雇主的任务之前考虑自己的个人利益。如果有信息需要在交战的基斯之间传递,他们总是能安全的进入敌人领地,安然把信送到。遥远的距离和危险的境地无法阻当他们的脚步;甚至当他们被命令去瘟疫蔓延的地方也毫无怨言。不给自己的基斯萨丢脸,以及抓住一切机会努力成为斯叶特人的强烈愿望是支持他们的动力。

卡勒尔基斯的影响在第二代学员那里扩大开来。斯叶特给卡勒尔的年轻人更多更洗练的教育,使他们能够成为家庭教师、幕僚或者医生。未来的卡勒尔萨——黎尔?卡勒尔也是卡勒尔第二代学生中的一员,他常常在他母亲简?卡勒尔萨的会所里打发时间。在整个童年里,他总是看到一些有权势的基斯直接找到他的母亲求雇卡勒尔信使。然而和斯叶特基斯定下的协定使他的母亲受到约束,她只能无奈地回绝他们。

瑟卡337年,他母亲过世,黎尔坐到卡勒尔萨的位子上。他立即开始了巩固自己基斯的行动;他在移动沙丘召集一些接受卡勒尔服务的基斯进行了一次聚会,会上达成了跳过斯叶特的秘密雇佣关系。这次集会之后,黎尔并没有马上行动,他一开始装作与他的母亲一样回绝直接送上门的买卖,而让他们去找斯叶特基斯求情。但是,两年之后,时机成熟了,黎尔带领卡勒尔基斯离开了斯叶特领土,搬到一处租借来的土地上。

理所当然的,突然中断的入族仪式使卡勒尔与斯叶特的关系急转直下。这种破裂让人心中难受,不过幸运的是不用流血,因为斯叶特基斯是卡拉克上唯一坚持不使用武力的基斯。但是斯叶特人也有他们的惩罚方式,他们辞退了所有卡勒尔学生,中止了教育活动。不过这已经太迟了,斯叶特已经向卡勒尔人传授了足够他们发展壮大的知识。

为了避免造成与斯叶特基斯更大的对立,同时也为了尽量降低“恩将仇报”的坏名声,黎尔?卡勒尔只允许自己的子民使用第一代教育中所得到的知识,继续担任书记员和信使之类的工作,而不允许使用第二代中所学到的技能,尽管那些受过教育的卡勒尔学生完全可以胜任家庭教师、幕僚或者医生的工作。就这样,他为斯叶特这一长者基斯留下了绝大部分传统工作,而只是占有了一小部分就业领域,而在这些领域里,卡勒尔人能够做得更为出sè。

黎尔?卡勒尔在基斯萨的位置上领导了几乎加密的方法。

由此,卡勒尔扩展成为很有势力的基斯,虽然小,但是在通讯专项中非常有影响力。他们出了很多有才华的历史学家和作家,而且在他们整个基斯内都维持着很高的识字率。他们同样深入地钻研了谍报工作。在海勒西战乱期间,卡勒尔人更经常受雇担当间谍、暗杀者和审讯官。

在纳贝尔调停初期,卡勒尔基斯第一个看出了历史的风吹草动,他们迅速服从于纳贝尔基斯。卡勒尔把即将到来的纳贝尔军队的停战宣言先一步带到各处,劝告听者直接投降。直到今天,纳贝尔的学者一直认为,正是卡勒尔人的努力,使卡拉克避免了大量不必要的流血。

在海勒西战乱结束后,卡勒尔人干脆放弃自己的姓氏,加入了纳贝尔这个强大的基斯。他们尽可能多地记录下纳贝尔的知识,这一活动持续了整整50年。由于身处其中,所以卡勒尔人对纳贝尔和工业革命所面临的瓶颈深有感触,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于857年发明出了印刷机。由于充分认识到这一发明将会为自己带来多么大的发展空间,卡勒尔人又脱离了纳贝尔,再次打出了“卡勒尔基斯”的名号,重新dú lì于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