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远鹏正神游物外,思索着刘邦的事情,萧何这冷不丁的突然一问,不仅一下子打断了吕远鹏的思绪,也让吕远鹏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正有些发窘,吕远鹏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句流传甚广,可以说老少皆知的千古名言。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这是东汉著名品评家许劭,当时评价曹cāo的名言,被吕远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萧何略一思索,眼中顿时神彩连闪,看向吕远鹏的目光中,已经不仅仅是原来的赞赏神sè。
萧何看向吕远鹏的赞赏目光中,又多出几许惊讶!几许惊异!还有些许敬畏!
“嘚、嘚嘚嘚。。。。。。”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马蹄的密集声音可知,这队马匹足有二十来匹,此时虽已是傍晚,可这东关外街上还有很多行人和摆摊的小贩,寻常人若没有什么大事急事,是断不会这样催马疾奔的。
只是现在六国消亡,天下早已大一统,在这县城附近,哪里还会发生什么大事情。
很快,酒肆门前的街道上,一阵人喊马嘶,显然,这疾奔的马队,是在酒肆门前停了下来。
王吸有些好奇,起身走到窗前向外探看。
酒肆前停下的这对马队,有二十多匹健马,马上的骑者都是二三十岁的壮汉,人人身穿窄袖短襦,下穿长袴,都持着兵器。
这些人在酒肆前下了马,把马匹拴在酒肆门前的拴马桩上,一人拿出几个蚁鼻递给王家酒肆迎出来的伙计,像是向伙计讨要马料。
只是,让王吸有些奇怪的是,其他人并没有进入酒肆吃酒歇息,而是就在酒肆对面的露天小摊那里围坐成四桌,大声呼喊着小摊老板上酒。
王吸想一想也就释然,这些好似护卫模样的人们,想是急着赶路,只是略微在这里喝碗水酒,小歇片刻就走,自然是不会进酒肆放开吃酒。
这个时候,镖局还没有出现,由于盗匪众多,大商家长途贩运货物时,为了保证货物安全,除了自家的伙计,往往还要向其他大户借些人手,或者花钱雇上一些青壮沿途护卫,二三十人携带兵器出行再平常不过了。
“是一伙急着赶路的护卫。”
王吸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座榻坐下。
王吸的话,让呆了好久的萧何回过神来,萧何轻轻出了口长气,平复下激动的思绪,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吕远鹏,仿佛要将吕远鹏的心看穿一般。
“公子说得好!好一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公子虽然年少,但见识非凡。方才这句话,用在这刘季身上再合适不过。这刘季为人豁达大度,善体人心,又颇有才干,大治之世若为人主所识,使其主持一方,确能成为干吏能臣。乱世嘛。。。。。。”
萧何沉吟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现在大秦一统天下,他身为老秦县吏,此时谈论乱世,多有不妥。
萧何略一思索,笑着对吕远鹏道:“这刘季三十有六,若再这样混迹于世,确有不妥。”
“现下有几个亭长出缺,徐县尊正好要择优遴选贤能之士,我明rì就给这刘季补上名字。”
吕远鹏不知道,在原有的历史上,这个刘邦是否是在此时做亭长的,不过好像这个芝麻大的亭长对刘邦帮助很大。自当上亭长后,刘邦不仅生活有了着落,再也不用四处蹭饭,办起事来也和以前大不一样,虽说不上兢兢业业,可也算得上认认真真,在沛县的声望也rì益隆盛。
今rì能结识吕远鹏,让萧何很是兴奋,就是薛欧、王吸、陈氏兄弟和董渫、工师喜、周信几人也是一样,都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众人越谈越投机,也越喝越兴奋,渐渐地不再谈论武艺和刘邦,而是大呼小叫地行起了酒令,就连平rì温文尔雅的萧何,也忘形地挽起大袖,和众人呼喝畅饮起来。
这场酒宴一直喝到天sè渐暗城门快要关闭时才结束。
几人中萧何就住在东关外的护城河边,离这里不远,薛欧、陈濞等猎户都住在城外十多里地的陈村,只有吕远鹏一人住在城内,如果吕远鹏再不进城,那今晚他就只好在城外过夜了。
吕泽不放心,早已派吕它和一个家仆来酒肆寻吕远鹏。
见吕远鹏和众人喝得高兴,深知吕远鹏xìng情的吕它便没敢催促,只是在楼上吕远鹏所在的雅间门外露了个脸,让吕远鹏知道他来催促,便在楼下厅堂里和那个家仆坐等。
此时,不仅刘邦、灌婴、卢绾、夏侯婴、周昌兄弟早已走了,就是其它酒客也都走得一干二净,楼下厅堂里除了几个伙计,再无它人。
这场酒宴喝得欢畅至极,众人都喝得面红耳赤脚步虚浮。
吕远鹏虽然对这犹如啤酒的低度数清酒不太在意,可今rì毕竟喝得太多,头脑不免有些昏昏沉沉,下得楼来穿堂风一吹,酒意更是上涌,早已脸sè红晕目光迷离。
吕它和那个家仆见状,急忙上来搀扶。
醉眼朦胧的吕远鹏,见萧何和薛欧、王吸等人都是红头涨脸脚下不稳,有心卖弄,挥手赶开吕它,和萧何王吸薛欧并肩走出酒肆。
酒肆里冷清,可外面的街道上依然很热闹。
不仅贩卖吃食和瓜果的小摊小贩都还没有收摊,还想着趁天黑前再多赚上几个钱,不住大声吆喝着。
此时街上的人几乎都是在这东关外居住的普通百姓,不必急着进城,这时晚上在家中又没什么娱乐,大多吃完晚饭,都在这街上纳凉。男人们三五一群围坐在街边,互相谈论着白rì的见闻;女人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着家长里短,不时发出阵阵娇笑。
十几个孩子在街上互相追逐,在摊贩人群中嬉戏。
这时儒教还没有达到rì后的高度,男女大防也远没有rì后那样严苛,女人们出入进退都很随便,普通百姓更是如此。
虽然一切都很平常,可吕远鹏自从他迈出酒肆门槛的那一霎那,心里却突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似惊秫,又似紧张。
吕远鹏好似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可昏昏沉沉的头脑又一时找不出哪里不对。
恍惚间,他只感觉一股刺骨般的寒意瞬间从脚下一直升到头顶,激得吕远鹏汗毛直竖,全身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正要迈下石阶的右脚也下意识地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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