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吕家的计较(一)
作者:深蓝2000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442

喜气洋洋、笑靥如花的吕嬃和脸上罕见地露出和煦笑容的吕雉姐妹两人,搀扶着脸上兀自挂着幸福泪水神情激动的龚氏,走出饭堂,一步三回头地回房中歇息。

吕家这座饭堂十分宽敞,可容三十多人居几而食。此时,正有几个仆人在撤去七架矮几上几乎没怎么动用的丰盛美食,又将其中四架矮几上摆放好甘醴。

吕家虽然是商人,可是一直保持着分几而食的规矩。在吕远鹏的记忆中,自他记事时,就是如此,即便那时吕家家境远不如现在。

而且,不管食物是否丰盛,是否是招待客人,他家的食具都极为考究,就是寻常世家大族使用的餐具,也比不得吕家。

傍晚吕远鹏才从县衙回到家中,吕泽、吕释之兄弟和去彭城采买的吕婴等人在下午就已经回来了。

虽然吕文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去参加徐勘为吕远鹏等人举行的庆功宴会,甚至在外人面前,吕文对于吕远鹏剿灭锁阳山盗匪表现的还很冷淡,可在家中早已备好丰盛酒宴,单等吕远鹏回来后,家人齐聚开宴庆贺。

自从得知那晚吕远鹏遇刺,又连夜前去锁阳山剿匪,担心吕远鹏安危的龚氏的眼泪就几乎没断过流。直到昨rì午后,曹参派人送回消息,吕家从县衙得知吕远鹏毫发无损,龚氏这才转忧为喜,还有些后怕的龚氏当着吕雉、吕嬃的面大骂吕远鹏,发誓等这惹祸jīng回到家中,定要禁足他数月不可。

可等到吕远鹏回转家中,憋了一肚子气等着发作的龚氏,一见到自己这个五子,满肚子的怒气都化作乌有,搂着吕远鹏就是一阵痛哭,鼻涕眼泪抹了吕远鹏一身,惹得吕远鹏也是泪眼婆娑,心中好不感慨激动。

要不是吕文劝阻,吕远鹏恐怕几个时辰都脱不了身。

吕远鹏梳洗过后,全家就在饭堂内举行家宴,为吕远鹏平安归来庆贺。

席间,吕远鹏把徐勘征辟他为县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吕文和龚氏,这让龚氏欢喜的又是眼泪止不住地哗哗流。

这龚氏喜亦哭,悲亦哭,搞的原本想要龚氏高兴一番的吕远鹏不知所措,好容易吃完这顿家宴,吕文才让吕雉、吕嬃姐妹将龚氏扶走。

饭堂内,吕文挥手赶走家仆,要吕释之将门关好,只剩下父子四人,吕文这才微微抿了一口几上的甘醴,轻声道:“鹏儿,你再将徐勘征辟你为县尉一事,细细跟为父讲来。”

吕远鹏知道吕文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想要为儿子把把舵,便又仔细地将在县衙所遇所讲一一道来。

当说到徐勘听从萧何建议,还要请示郡守潳睢时,吕释之诧异地问吕远鹏。

“五弟,若那潳睢不准,难道你便果真不就县尉?”

吕远鹏点点头道:“若是仅仅统辖几个差役,那个县尉不做也罢。”

吕文赞赏地说道:“好,不愧是我吕家男儿!做人做事都要有自己的规矩,怎可人云亦云,做那徒有虚名之事。正所谓风物长宜放眼量,鹏儿所做甚合为父心思。”

吕泽也点头道:“我也和父亲一般心思,大丈夫岂可唯唯诺诺,没有主见。只是这沛县并无郡兵,若要徐堪组建武卒剿匪,就是屠睢也做不得主,按秦律,这是要经秦王亲准的,看来这件事恐不得成,倒是有些可惜了。”

吕泽遗憾地摇摇头,很是惋惜地又补充道:“若五弟能在沛县为县尉,对我吕家在沛县重振家业实是大有益处。”

吕远鹏毫不在意地摇摇头道:“大哥所说,也不尽然。”

“难道五弟以为此事可成?”

吕远鹏的话,不仅是吕泽甚感诧异,就是吕文、吕释之也都如此。三人都看着吕远鹏,等着他的下文。

“潳睢是军中厮杀惯了的悍将,上次南征百越铩羽而归,如今委屈在这泗水郡守任上,岂能甘心牧守地方?”

“且秦王嬴政初统六国,正是意气风发,在百越折了跟头,又岂肯就此罢手,再征百越是迟早的事情。”

“若再征百越,泗水郡必是大军粮秣兵员转运供给之地,若盗匪横行,岂不影响战事。

潳睢多年征战,又岂能不知其中厉害。如今齐地初平,尚不安稳,老秦大军多在齐地震慑齐田余脉不敢轻动,老秦在各地兵员不足,无力抽调大军,平定泗水盗匪潳睢有心无力。”

“此时徐勘提起此事,应正合潳睢心思。依我看,潳睢多半会想出变通之法。”

吕远鹏的分析,让吕泽连连点头。

吕文则是半眯着眼,脸上古井不波,盯视着吕远鹏沉思不语。

吕远鹏略一思忖,看着吕文道;“至于重振我吕家家业,乃至让我吕家兴旺发达,我亦有良策。”

“什么?五弟有何良策可使我吕家兴旺?”

吕泽身子前倾,焦急地追问。

吕文半咪的双眼倏地睁开,目中jīng光一闪,随即又恢复如初。

“这良策首先要着落在大哥从锁阳山运回来的那些箱子上。。。。。。”

吕远鹏在锁阳山通过吕它把财宝藏匿的地点告诉了吕泽,吕泽在接到吕婴等家仆后,回途路经锁阳山时,吕泽带着吕释之和吕婴父子,暗中将财宝悄悄取回,混在吕家购买的财物中一同运回沛县,那三十几口箱子现在就在吕远鹏的院中,这件事除了吕婴父子,在就只有他们父子四人知晓。

那些箱子吕泽都打开来粗粗看过,都装满金玉和钱币。有十八箱蚁鼻,十箱刀布,还有六个大些的箱子里是黄金和玉器。

吕泽粗粗算过,这些财物价值的确不菲,比吕家在单父所受损失要多得多。

只不过,仅仅有钱还算不得重整家业,还要有土地。

这个时代的人,对土地十分看重,大家大族并不是看你有多少钱财,而是看你有多少土地。

比如雍齿,在沛县不仅有酒肆、车马行、绸缎庄,还垄断了沛县的屠宰业,酒肆和肉店的生肉都由雍齿供应,家财数十万,手下更有地痞无赖数十人,可手中土地只有数十倾而已。

这雍齿在沛县,也就只能被归入豪强一类。

王陵家产虽不比雍齿多多少,可王陵坐拥田地三百余倾,在沛县就被尊为缙绅,广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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