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弃大军于不顾,瞒着大军偷偷的撤退了,此时的蒋松浑然不知黄巢已经逃离,对着身边的亲信说道:“我等不惧死,生于此世,又有何乐.”
蒋松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早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继续说道:“家中子女,望公照拂。”
“若我不死,定当如此。”身边的亲信拔出长刀,忧心忡忡的道。
“河东军骑兵已经在前方一里外。”负责侦查的士兵们也有些焦躁的来来回回穿梭于大营和前方已破的小营寨之间,向整个大营传递着珍贵的军情。
“河东军骑兵已在前方半里外!”连续的报告报了上面,很显然,河东军正在悠闲的赶路,他们的前进的步伐,看起来并不是很块。蒋松挥挥手,让新式通报的人领着的阻拦的队伍登上了营寨之上。
“以旗帜为号,弓箭手准备。”蒋松默想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心中忐忑。也许是崔甸连战连北地战绩让他不安。
“杨校尉,午饭吃了什么?”蒋松着马旁扛着指挥龙旗的杨志笑问道。
杨志很专心,他一直是个认真的少年,做什么事都很专心,蒋松不止一次夸赞过他,虽然天赋普通,却态度端正,无论多么细小的事情,他都非常认真,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生活得来多么不易,简直是上天对他的补报,从此不用窝在流民营里跟一群饥肠辘辘的流民排队领一碗稀得如同汤水的米粥,也不用每晚瑟缩在阴暗寒冷的角落里睡觉,最重要的是,人生从此方向和目标,以前的他纯粹只为活着而活着,甚至连明天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悬念。
自从蒋松将他选进了黄巢的亲军营,每天不但有有饭有菜,隔三日竟还有一顿肉吃,而他要付出的,只是对皇帝陛下的绝对忠心,以及一些在他来很微不足道的刻苦训练。
能过上如此天堂般的日,杨志倍感珍惜。更何况,蒋大人还赐给了他一个正经的名字,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这份失而复得的尊严比生命更重要。
无论付出多少艰苦都是值得的,只要每天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也怪不得他,黄巢亲军大营已经很久没有经过战事了,所以杨志就将自己棋手的工作做得很是尽心尽力大战在即,蒋松也想和这个质朴的少年说说话,缓解一下自己那个因热血而沸腾的心。
杨志走姿很标准,迈出的每一步仿佛刻意测量过似的,寨上的寒风呼啸而过,小小的身板却如标枪般在寒风中凛立不动,无论哪方面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听到蒋松发问,杨志立马挺胸大声道:“回大人,吃过了。”
蒋松微笑瞧着他:“吃的什么?”
“饭团,还有肉干。”毕竟还是十六七岁,孩子的心性,说起吃食,杨志情不自禁tian了tian嘴唇。
蒋松哈哈一笑,对这个孩子,他打从心底里喜爱。
“跟着大军辗转流离,辛不辛苦?”
“有饭吃,不辛苦。”
很朴实的回答,若这孩子说什么为国为民,还我大齐江山之类的虚伪理由。蒋松可就真要把他枪毙五分钟了。
蒋松指着遥不可见的前方,笑道:“坚持一下。等我们熬过了这一战,我给你们加餐,再不用啃干巴巴的干粮了,每个人都有热乎乎的饭菜,还有炖肉,大片大片肥得流油的炖肉!”
杨志咕咚一声,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仍旧很本分地道:“干粮就很好了。管饱,也好吃。”
“所有人做好准备。”刹那间,几股火光冒了出来,敌人已经清晰可见了,蒋松急忙振奋精神,大声下令道。
两个河东军的侦骑很快就到了寨前。他们放出两箭之后停止了向前,因为再往前就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了。
“杀!”低沉的声音从蒋松的口中喊出,一阵脚步声传了出去,有些困顿的大齐军打开寨门一阵,率先冲了出去。这几名河东军游骑瞪大了眼,几根短矛迎面而来。
大齐军冲了过来随手将短矛拔起,带起了一团血雨。野地一片混乱,这里的河东军只有三四十人,而出来厮杀的大齐军足足有两百余人。河东军卒立刻的恐惧的奔散,士兵们试图靠拢起来。
“上马,上马!”混乱中的河东军头目竭力的呼喊。不等传令兵大声将声音喊出,一只长箭扑面而来。他本能的一躲开,在他侧后方的传令兵立刻中箭。他看到一个老将领模样的人,身在冲锋队列的的后面,一张大弓,正在肆意射杀那些那些驱赶着士兵的小头目。
“不要慌”他大声喊着,他的身边围拢着大约二十多个河东军,他们用那些粗糙的木板作为防护,正在奋力的争夺附近的兵器。混乱中有几个人听到了他的命令,一排长箭飞去,将那些正在冲击的齐军立刻射到,一枝枝长箭飞去。
“冲过去!”蒋松领着众人,呐喊着。长箭飞来,不断的有人倒地。距离河东人马还有一百步,散乱地短矛已经投出,“杀”蒋松一声大吼,一声大喝,一道弧线,越过齐军,冲向了后面放箭的河东军。
矛如雨飞,将躲在木板后面的十多个弓箭手重重的钉在地上,只留下濒死前的呻吟声和大声的诅咒。第二波的短矛又飞了出去,将正在马上的河东游骑立刻钉在地上。后排的头目立刻一声大喊,策马向另一个方向冲了出去,将那些躲闪不及的前面退下的齐军败兵踩在马下。
“不要停!冲过去!”蒋松喘了一口气,感觉腿上生生的疼,用手一抹,满手的鲜血。他虽然是在队伍地后面,但是身边地大齐军亲卫却是没有任何经验地新兵。蒋松的脚下只觉得一软,立刻就坐倒在了地上。
齐军队伍又继续向前冲去。没有了弓箭手地阻击,士卒们显然更加兴奋,手中地短矛再一次地发出,将剩余地河东军士兵又刮掉了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