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血?刘超群瞪大了双眼,愣了半响。金创药倒入李素素的伤口处,竟然毫无音讯,黑血依然不断涌出。
他简单思索了一下,自己出门所带换洗衣服不多。一套穿在身上,另一套,还掉在水潭中,即便现在捞上来也是湿的,何况那里有蛇。那么......
他果断地拿过李素素的包裹,拿出她的替换衣服,从中翻出一条白sè的宽布条来。他当然不知道那是女孩子用来当内衣的围胸。只觉得,那个用来包扎伤口最好不过。暗道:“帮主还真是准备充分,连包扎伤口的布料都准备好了。”李素素生活简朴,所以那只是一块普通的棉布,而不是什么丝织物,这也让刘超群更加心安理得地有如此想法。
当下毫不犹豫地把那块白布撕成两半,将李素素的腿上伤口裹住,绑牢。很快,他绝望地发现,还是不行。白布很快就被染成黑sè的。血水很快将两块布完全浸透。
刘超群无奈,只得把布条解开,用自己手掌的小鱼际部位,将她的伤口死死按住。粘乎乎的血浆将他的手掌与她那细腻的肌肤粘在一起,果真止住了血。他如法炮制,把左掌按在她右腿的伤口上也同样止住了血。
他不敢松手,生恐她再流血,事实上,她体内只怕已经没多少血了。他挪动了一下身子,半躺在她身边,把脸贴在她的膝盖上,闭上双眼,痴痴地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却什么都没去想。
刘超群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躺在一片软绵绵的草地上。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只是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转动了身子,好让自己背对着太阳,再美美地睡上一会。他的手臂就这么随便的一伸,顿时隐隐觉得不对劲。手上好像摸到了什么软软的、还很有弹xìng的东西。
短暂的迷糊之后,他很快清醒过来,定神一看,顿时觉得脸上发烫,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原来,在自己身边竟然还躺着一个人。红sè的衣裳,曲线玲珑的身材,洁白如玉的肌肤,再往上看,便是一张熟悉而绝美的脸庞。不正是李素素吗?
而他刚才所碰触的地方,竟然是她那高耸的酥胸。他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老实地转过身躯,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可他没想到的是,一双纤细的手竟从他的身后伸了过来,一把将他搂住。很快,那火热柔软的娇躯也贴了上来。
他本来就在极力克制自己,又怎么经得起这般诱惑?当下转过身子,将她抱紧。
不对,这不是李素素的作风。她这是怎么了?刘超群终究还是冷静下来,轻声问道:“帮主,你没事吧?”
李素素:“你情我愿,罗嗦什么?”
刘超群一阵激动,暗道:“原来她竟然是清醒的,她竟然真的喜欢我,太好了!”于是道:“帮主你放心,我绝对会对你负责的。我......”
李素素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好了,别废话了,我不想听。”接着,她竟然很无耻地伸手在他身上乱摸起来。
这让刘超群很是意外,不过他也再无顾忌,再也没法控制住自己。一边狂吻她的俏脸,一边开始脱她的衣裳。可是,折腾半天也没有成功脱掉她的衣服。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滚来滚去,却终究没有更多进展。她身体不为人知的一面,对他而言依然是个充满诱惑的未解之谜。
“超群,我给你最快乐的时光是为了让你在我离开之后,依然能够记住我。不是要你负责!”李素素的声音好似带着哭腔。
刘超群:“不,我宁可不要短暂的快乐!我要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李素素:“已经迟了,我即将死去。”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的微弱。
刘超群只觉心里一阵窒息:“不,你不会死。”
李素素没有再说话,只是他怀里抱着的那具娇躯已经开始变凉。
刘超群大惊,睁开眼,原来竟是一场梦。
不过,他的心很快又彻底凉了。
他发现自己真的趴在李素素柔软的娇躯上,右手居然摸到了她的大腿根部,而且她的身体真的已经变得冰凉。鲜红的罗裙被掀到了腰间,白嫩的长腿,红sè的底裤完全暴露在刘超群的眼前。
神秘的诱惑,难以形容的悲痛、愧疚,同时冲击着他的神经。短暂的犹豫之后,他终于一咬牙,极快地扯下裙摆,盖好她的双腿。此刻,她腿上的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凝固,呈暗红sè。
李素素脸sè惨白,双眼微闭,已经完全没了鼻息与脉搏。
刘超群茫然地放下她的皓腕,喃喃道:“血债血偿,素素,你怎么那么傻呢?谁真的要你偿还了?”
“素素,你醒来好不好?不要再吓我了。从今往后,你不欠我任何东西,只有我欠你的。你听到了吗?”
“你是帮主,怎么可以丢下兄弟们不管呢?还有你的师父、你的朋友。”
刘超群一个劲地自言自语,眼泪终于在他那英俊的脸庞上滚落下来。
早晨的阳光已经照亮高耸的山峰,但山谷中依然是一片yīn凉。
石板上,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李素素腿下的那一大片区域,完全被鲜血染红。两块鲜红的布条被丢在血迹斑斑的石板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月亮底下看上去呈黑sè的血迹竟然全是鲜红sè。因为她被蛇咬了,刘超群才先入为主地将其判断成有毒的黑血。也许她体内的毒xìng并不严重。这或许只是一种嗜血和伴有神经麻痹的毒蛇,所以一旦被咬了,血浆很难凝固,很难止血。何况,李素素还在自发的运功抵御,相当于把体内血液朝伤口处赶。
大概是刘超群在洗澡的时候,背上伤口处的血渍顺着水流飘远,终于招来了几条嗜血的水蛇。只是等蛇群过来的时候,受害者却换成了李素素。
她完全是死于失血过多,而非蛇毒。刘超群坐在石板上足足发了半个时辰呆,才开始强打jīng神,准备离开。
他收拾好各自的包囊,背起李素素的尸体,从巨石上跃下,沿着河岸,步履蹒跚地原路走回。
来的时候两个人有说有笑,回去的时候自己却要背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这样的感觉,简直要憋的喘不过气来。她那么好的身体,法术、武功都深不可测,怎么就这样死了呢?刘超群心里满是茫然。
“生命是最美好的,但也是最脆弱的。”刘超群记得李素素曾经对他说过这句话。没想到真的被应验了。
“所以我要尽最大努力去修真,确保美好生命的永恒”她的这句话,此刻想起,竟然如此的讽刺。永恒个鬼,正常的寿命都没达到。红颜薄命倒像是更有道理。
峡谷中,荆棘密布,怪石嶙峋,实在是无路可走。他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走到驿道上。尽管自己挂的遍体鳞伤,却没有让李素素再受到丝毫的伤害。
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即便是她死了也不可以。
他们的马匹并没有走多远,刘超群很快将它们寻了回来。
“跟你说正紧的,不许你再虐待马了。”李素素的声音犹在耳边。刘超群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让李素素的尸体就那么伏在另一匹马的马鞍上。这样是有些不舒服,但马匹不受罪。两人同骑一匹马,要走到附近的城镇真有困难。
在黄昏前,他赶到了就近的县城。买了一辆马车,把李素素塞进车厢。然后又去买了足够的必需品。他表情冷峻,腰悬长剑,加之身上有血迹,倒是没人敢惹他,一切事情顺利办妥。然后就在座驾位置上倚着车厢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买了两匹jīng力充沛的健马,驱车上路。
毕竟仁义山庄离此地稍微近点,他决定先将李素素运回那里再做打算。在路上,为了避免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她身边。每到一个城镇,就休息换马。
终于在五天之后,他的马车出现在仁义山庄门口。
“帮主,我们到家了,你醒醒吧。”刘超群摇着李素素的肩膀。她的身体依然是柔软而冰冷。而他自己,已经变得又瘦又黑,背上的伤口也化脓了,隐隐作痛。
“超群,你几天没洗澡了?好臭。”姚小宝依然是一身黑sè劲装勾勒出迷人的曲线,虽然肌肤偏黑,但容貌却是怎么看都很养眼,一种健康、火辣之美。她一走近马车就捂上了鼻子。
刘超群转身道:“我把帮主害死了。”
姚小宝惊道:“你说,李素素她死了?”
刘超群指了指车厢,然后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连rì来又急又累,早已体力透支,看到姚小宝,jīng神一放松,便无法再支撑。
“快来人!”姚小宝的声音带着哭腔,回响在山庄前面。
姚小宝与周倩儿把李素素抬进了房间,而乔明与左昆仑等人则去救治刘超群。
“她也许没死,别担心。”周倩儿到底亲眼见到过李素素复活,再加上这么热的天气,她的身体竟没有任何**迹象,所以有足够理由安慰姚小宝。
姚小宝擦干眼泪,叹道:“但愿如此吧。”
虽然周倩儿也曾相劝,但刘超群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想把李素素送回侠义庄,却被周倩儿劝阻了。两地相隔较远,怕长途跋涉会对李素素的身体有不好的影响。于是,乔明自告奋勇去侠义庄报信,想请杨谦等人过来探望并且想办法救治李素素。
二十天之后,杨谦领着众人和乔明一起到来。但李素素的身体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杨夫人因此断定,她很可能又是一次假死。有了她以往几次假死折腾人的经历,这次大家表现得极为冷静。刘兰甚至咒骂道:“该死的李素素,大热天的,她又来这么一手,真会害人!”
陈芳:“兰兰,话可不能这么说,即便她是假死,所经受的痛苦一点都少不了。你以为她会愿意吗?”
刘兰冷笑道:“被蛇咬了,没被毒死,却流血流死,这样的怪事,也只有她才遇得上。我真的越来越恨她了!有李素素这个祸jīng,我们就别想过安宁rì子!”
杨夫人:“兰兰,怎么说她也救过我们很多次,你不可以这样的。”
刘超群大略地向大家讲述了那晚出事的经过,只是隐藏了某些情节。他不想让李素素难堪。没想到,居然没人埋怨他。
不管怎样,李素素总是因他自己才落到如此地步的,而且他还差一点就玷污了她的身子。这样的愧疚感不会因为她是假死就能被刘超群忽略的。所以他依然是成天郁郁寡欢,每天上午、下午,各看望李素素一次,看完就走。
七月十五,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刘超群提着长剑,端着酒壶,跃出山庄,沿着麻石路往外走。往事一幕幕浮现心头,却如今,明月依旧,佳人不在,好不叫人惆怅。
“帮主,这月光如水,你能看到吗?”刘超群选了一处僻静所在,坐了下来,一边端着酒壶往嘴里灌,一边喃喃自语。
“只可惜明月常在,人却终有一别。”一个甜美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刘超群先是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帮主,真的是你吗?”
一个人影从空中徐徐降落,身材窈窕,黑发飘飘。在月光下依稀可辨的是红衣红剑,容颜绝佳:“不是我会是谁?”
刘超群:“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时,李素素已经落到他身前一丈远的地方,他甚至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李素素扑哧一笑:“你打自己一下试试,看痛不痛?”
啪啪啪,刘超群稍一犹豫,竟然左右开弓,一口气不知道打了自己多少个耳光。李素素急忙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够了,你还真打呀?”
刘超群这才住手,他挣开李素素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哭道:“帮主,我对不起你!”
李素素:“怎么了?”
刘超群又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我不是人,我该死,我对不起你!”
李素素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也愣了。她只记得自己被刘超群推下水,然后就被蛇咬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照他这么一说,难道在自己昏迷的情况下,他竟然......
她没有再理会刘超群,只觉得脸上一阵的发烫。尽管她也是喜欢他的,但是他竟然趁人之危,那么对她,实在是不可原谅。至少,她已经无需再对他好了。
她也很奇怪,自己得知这个消息后,为什么不哭不闹?难道,自己一直坚守的那条防线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也许是的,自己是吃了亏,但是也从此不亏欠他,这恐怕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吧。
“素素你醒了,恭喜你头发变黑了。”早晨,第一个来至李素素房间的人便是陈芳。她永远是那么楚楚动人,此刻更是喜极而泣,不停地抹眼泪。
李素素只是神情茫然地扯过自己的一缕头发仔细一看,果然乌黑亮丽,一根白发都找不到。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她的脸sè也比以前更显娇嫩,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模样。
陈芳:“你怎么了,怎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呢?”
李素素:“芳芳,我该怎么办?”
陈芳一转身把房门关上,靠到李素素身边,悄声道:“看你那样子,难道是他把你玷污了吗?”
李素素脸sè一红:“好像是这样的。”
陈芳不觉扑哧一笑:“什么好像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你自己还分不清楚吗?”
李素素很是吃惊:“这有证据吗?”
陈芳红着脸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李素素闻言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
刘超群喝的烂醉如泥,睡在路边,一直到上午才被乔明等人抬了回来。他不知道李素素误会了他。只见她先前热情,然后又忽然变得冷淡。好似是在故意报复他、耍他。她死了,他固然心痛,得不到她的原谅,他也同样不好受。
众人得知李素素因祸得福,非但没死,反而白发转青,纷纷向她道贺。李素素也一一向大家致谢。只有刘兰语出惊人:“李素素,我恨不得杀了你。”
李素素笑道:“来呀,既然那么恨我,把我掐死。反正我每次复活都没吃亏。”
刘兰一个箭步冲过去,掐着李素素的脖子,往墙上按。而李素素也居然不反抗,差点被她掐晕。杨鸣见势不妙,赶紧扯住自己的妻子,陈芳又帮着扳开她的手,这才收场。
李素素揉了揉脖子:“兰兰,我会永远让着你,直到你不恨我了为止!”
刘兰冷哼一声:“谁稀罕你让了?我会一直恨你,直到你死了为止!知道我为何恨你吗?”
李素素:“为何?”
刘兰:“假仁假义,惺惺作态,假装正经,你是我见过的最虚伪、最无耻的人!动不动就装死,骗取别人的同情,赚朋友的眼泪。呸,你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杀人不眨眼的东西,偏要装的比羔羊还老实。”
刘兰的话虽然很极端,但在别人听来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看向李素素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怀疑。一个人善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如果表现的太善良,那只怕真是做作了。
其实,李素素自己也是心中愧疚,被刘兰这么一说,顿时脸sè微红,说不出话来。自己这么一闹,让朋友劳师动众,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长途跋涉。她若没有愧疚感,那才真的要不得呢。虽然她也曾救过侠义庄朋友的xìng命,但他们也救了她自己,本来就是两不相欠。但她一次次的假死,一次次地让朋友伤心,折腾,这真是不可原谅。
杨夫人:“好了,都别闹了。素素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虽然她是有过多次磨难,但总算是福大命大挺过来了。作为朋友,应该开心才对。”
李素素:“兰兰并没有说错。我是个很无耻的人,连我自己都恨自己了。”
徐文走了过来,拉住李素素的手:“支持你无耻!就怕你不够无耻。”
刘超群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床边伏着一个人。
一头黑瀑布似的秀发,洁白的衣裳,窈窕的身材,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你醒了?”李素素觉察到了刘超群的动静,抬起头来问道。
刘超群语气平静:“你来这做什么?”
李素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刘超群:“是我害的你被蛇咬的,你不怪我就不错了。”
李素素:“你没有趁人之危,占我便宜,就是值得尊敬的正人君子。我永远记得你的好。”
刘超群脸sè一红:“可我摸了你的身子,看了你的腿。”
李素素也是脸sè涨红,却只是淡淡道:“这有什么,又不少块肉。如果你喜欢,随时可以那样。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经过昨晚的那场误会,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她最在乎的就是,无论对谁,都要无愧于心!
如果能让朋友高兴,适当牺牲一下sè相也未尝不可以。这世道,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失足呢。与其有一天让坏人占了便宜,不如对那些人品好的人大方一点。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守身如玉,却最终便宜了yín贼。
刘超群一阵无语,他万万没想到,这近乎yín荡的话居然明明白白地出自李素素之口。忍不住道:“帮主,作为朋友,我希望你懂得自重!”
待续:福祸相依谁能料,脉息一停开玄窍。
先天之气静中来,白发转青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