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洪济老人走到办公桌旁去打电话的时候,葛灵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了一些。随后,美眸不由朝身边的杨逸看去。这一刻,她觉得这个住在她家对门的人,被她误认为是“变态”的家伙,竟然是那样的神秘,颇有一些高深莫测的味道。
她很清楚,要不是今天有杨逸陪她来的话,也许李洪济李老爷子会一直津津有味地看书,最多回答她一句“小李回家了”,便不会再搭理她。而现在,李洪济李老爷子不光和蔼地和她说话,而且似乎还打算为她做主,帮她妈妈解决肺癌的问题。
这短短十几分钟发生的事情,让她恍如做梦一般,觉得梦幻的不可思议,却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林帆,你真厉害。”葛灵小声地对着杨逸说道,声音里面还有一丝佩服。
杨逸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这么说?不要太崇拜我。”
葛灵白了他一眼,但心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李洪济老人打完电话之后,让杨逸和葛灵坐了下来,然后,便颇有兴致地跟杨逸聊起了天来,不过基本上都是关于医术方面的问题,刚才杨逸的一番分析,让他觉得杨逸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医学天才。
杨逸在和李洪济老人讨论的过程中,不断地从脑海内搜索洛元前辈留下来的记忆,倒总算是应付了过去,而且,说出来的一些话语和见解,让李洪济老人都觉得新奇,暗暗一想却又觉得很合乎逻辑,反倒是使得老人兴致越来越大,直到办公室的敲门声响起。
“哈哈,林帆啊,老头子我很少遇到聊得如此投机的人了,现在先把这位小姑娘的事情处理完,然后我们再接着探讨探讨。”李洪济微笑着说完,脸上的表情缓缓收敛起来,对着门外朗声道:“进!”
办公室的门这时被推开了,一个大概六十岁左右,身穿西装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身材有些肥胖,头发梳地一丝不苟,乌黑发亮,皮肤白皙,保养的似乎不错,似乎是因为李洪济老爷子的召见,而特意打扮了一番。
这个胖老头就是洪济堂的主治医师李林海,他本来正在家休闲地看电视,一接到李洪济老爷子的电话,整理了一下形象,就连忙驱车来到了洪济堂诊所。他是李洪济的侄子,今年已经七十岁了,医术也有大半是李洪济教的,不过寻常时候想要见到李洪济也不容易,没想到今天叔叔会主动见他,而且还是在他的办公室,这让他有些惊喜之余,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叔叔。”李林海走进了办公室,对着李洪济老人恭敬地叫了一声。随后,转头见到里面的沙发上还坐着一男一女,女孩子是这段时间经常来找他开方子抓药的人,不由有些疑惑。
“小李,过来,这副药是不是你开的?”李洪济见到自己这个侄子,苍老的脸庞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喜怒,指着办公桌上葛灵带来的中药说道。
李林海更加疑惑了,不过还是连忙走到办公桌旁,看了一眼那些中药,想起这就是自己不久前给沙发上坐着的那小姑娘开的,应该没问题啊,叔叔打电话叫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李林海点点头,道:“是侄儿开的,叔叔,怎……”
李林海话刚说到一半,“啪”的一声,脸颊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顿时被打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耳鸣不止,眼冒金星。他本身就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身体底子也不好,这耳光把他瞬间打懵了。
李林海捂着有些肿起来的脸颊,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李洪济老爷子,却发现老爷子对他怒目而视,右手已经再次高高举起,似乎是又要抽他一巴掌,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叔叔,你这是干什么!我……我哪里错了啊?”李林海这个七十岁的胖老头顿时吓得都快哭了。
“哪里错了?你这混账东西,我教你医术,让你做洪济堂的主治医师,你却草菅人命,还有脸问哪里错了!”李洪济老人气得又要一巴掌狠狠抽下去,这时,一旁的杨逸猛地起身,挡在李林海面前,右手闪电般探出,拦住了李老爷子的手臂。
“李老前辈息怒,李医生年岁已大,身体可不像老爷子你那么硬朗,再打的话李医生就受不住了!”杨逸连忙开口说道。
李洪济老爷子只感觉到眼前一花,杨逸便来到面前准确地拦住了他的手,心里不由惊了一下。随后怒目瞪了李林海一眼,沉声道:“看来病人家属替你求情的份上,老夫就暂时饶了你这一巴掌,现在好好地去跟病人家属谈赔偿问题,我就在旁边看着,谈不好明天你就卷铺盖滚出洪济堂,也别再认我这个叔叔了!”
李洪济老爷子是从抗战年代过来的,手上沾的人命都不在少数,虽然近几十年来,已经开始修身养xìng,但不动怒则已,一动起怒来,他那火爆脾气说不定会把李林海这个侄子打个半死。
李洪济老爷子继承了恩师李书文嫉恶如仇的xìng格,本身又有兼济天下的心怀,因此才创办了洪济堂这个针对广大平民、收费便宜的诊所,为的就是能够帮助更多看不起病、买不起药的老百姓。现在自己亲手传授医术的侄子,却因为一副药将病人普通的感冒变成了肺癌,核实了之后,他哪有不大发雷霆的道理?
可怜的李林海,这个已经七十岁的胖老头,在面对九十三岁高龄的李老爷子时,却连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没弄清楚,就被打得七荤八素的,要不是杨逸刚才拦住了李老爷子,估计现在他已经躺在地上哼哼了。
李林海感激地看了杨逸一眼,杨逸却是对他微微一笑,道:“李师傅,我来和你讲一下情况吧,我叫林帆,是病人家属的朋友,这位葛小姐你应该认识,她就是病人家属。”
李林海偷偷瞟了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李洪济老爷子一眼,却发现老爷子在瞪着他,吓得连忙回神,不停点头道:“认识,认识,她今天傍晚才来抓过药的。”
“是这样的,李师傅,葛小姐的母亲一个月前只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后来不知为什么感染上了一些感冒病毒,病情发生了变化。”杨逸微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而李师傅你由于没有给葛小姐的母亲认真诊治,就想当然地开了治疗普通感冒的方子,这样一来,由于药xìng太强,还有一味毒药混在其中,葛小姐的母亲非但没有治愈,反而病情愈来愈恶化,最后导致了肺癌。而在葛小姐母亲病情恶化的这一个月,你还是不以为然,开的中药剂量越来越大,药力也越来越猛,如果不是今天及时发现的话,葛小姐的母亲恐怕会因为继续吃你开的中药,而活不过一个月。所以……”
说到这,杨逸郑重地盯着李林海,沉声道:“李师傅,你必须给病人家属一个交代,还有合理的赔偿!”
“啊?”胖老头李林海听完,眼睛一瞪,捂着脸颊的胖手也因为震惊不由松了开来,有些不敢相信:“怎么……怎么会这样?我给她开的方子就算治不好,也不至于将她的病恶化成肺癌吧。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
说完,又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坐在远处的李老爷子一眼,却见李老爷子眉头猛地皱了起来,似乎有起身继续来抽他的迹象,顿时把他吓了一大跳,顾不得许多,急忙对杨逸叫道:“我赔,我赔,我愿意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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