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杀人之后也是苦笑摇头,似乎她并非情愿杀人,陈冠心中在琢磨,按照女子这两掌刀砍昏两个逃兵的力量,少说也有一两百斤,他虽然是看得清楚女子出手,然而要是女子砍向自己,自己也躲闪不开,不由张口夸道:“好厉害!”他心中对修行道法更加是向往,练武之人至少很多年才能有这样的力气,而修道全靠灵气窍门,有人速成有人慢腾腾,哎,老道士总说自己资质诡奇,但自己现在不过是熟读道经,略懂风水与岐黄医术的火居道士而已,没有一点道法灵气修为,给女子提鞋都不配。
先前自己还想保护女子,现在却是这个小女子在保护自己!
女子虽然听不明白陈冠说什么,却也猜得到,只是微笑点点头。
她弯腰捡起了那块包头花布,这是几天前陈冠在镇上为她买的,她收拾揣在怀里,有如定情信物一般,十分珍惜。
陈冠忙是过来,再次双手比划这两个逃兵要抢占古观霸占女子的意思,感叹好惊险,也称赞女子杀坏人杀得好!他对两个逃兵的死是没有什么负罪感。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女子点点头,她想了一想,再将两支步枪连着也扔下了悬崖,这下神不知鬼不觉,悬崖下面全是乱石,陈冠知道两个逃兵掉下去之后是死定了,然后他们回山腰灵首观去,他刚才与逃兵打斗,脖子上,手上,腿上都有几道见血的伤痕,衣服裤子破损了好几处,女子见他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心中更加感动。
回到古观中,女子只是不停的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陈冠,看陈冠自己用布条擦拭伤口,换下破烂衣服裤子。
“你总看着我干什么?”陈冠被女子看得奇怪不好意思,刚才他与女子逃跑的时候是第一次牵手,这也是他第一次牵手女人的手,觉得细腻柔软无骨,当时心中就有一种异样一直传到心里,真想一直都牵着,现在见女子望着自己,他心跳都是加快很多,脸也有点红。
突然,那女子一张口就是一连串奇怪的话说出来“……呀咪……嗒耶……”,几乎平平奇奇没有抑扬顿挫,每个字发音都与汉语不一样。陈冠一愣,听不明白,但女子说话有如黄莺,十分好听,不过他并不惊慌,他心中早有准备,果然这个女子说的应该是rì本话,一如李镇北以前学过的rì本人说话,她是rì本人。
而且,其实陈冠前几天多留心,有偷偷看女子的脚,他听过rì本人喜欢穿木屐,因此脚上大拇指与第二个指头分开的间隙比普通中国人间隙大,女子的脚也正是这样,只是他没有揭破而已。
“啊,你会说话,不是哑巴!太好了,以后就不是只我一个人说话了!”然而他心中也真的开心,女子既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女子豆蔻年华,文静清秀,如果真的是聋子哑巴的话,那真的就是造化弄人暴殄天物了!
女子眼中含笑点点头,她重伤从丹顶鹤摔落醒来之后,生怕陈冠将自己交给敌人军人或者道士和尚,或者有人来对自己不利,因此一直才是没有说话,装作哑巴,静静观察与聆听这个救了自己一命年轻人的举止。
经过这两个月来,陈冠对她细心照顾,采药炖鸡,买衣服买月经布条,她心中十分感动,知道这个道观中的年轻人虽然他外表淳朴稳重,但是个心地善良好人。
然后今天这两个逃兵要对自己不利时,陈冠竟然是奋不顾身的冲了出来保护自己,连xìng命都不要,这样的男人世上哪里有多的?女子心中对陈冠最后的一丝jǐng惕完全松了下来。
因此,她刚才问陈冠的rì本话如果翻译过来就是“你不是住在道观吗?中国的道士不大多在修行么?你不修练吗?为什么你没有道法灵气修为?”
可惜陈冠当然是没法回答她,因为听不懂。
他只有微微一笑,摇摇头。
陈冠与女子回到灵首古观中刚刚做好了午饭,外面李镇北带着两个士兵匆匆赶来,女子忙是藏在屋里。
“李连长,怎么有空来山里了?”陈冠镇定下来,在观门口迎上去问道。
李镇北脸sèjǐng惕:“之前听见有枪声,好似从你们道观传来!”他细细打量陈冠,陈冠已经是洗过脸,也将破损的衣服早换下了,因此他找不到什么异常,幸好脸没有被抓出血。
“山上野鸡兔子不少,说不一定是有人在打猎呢!枪声是吧?”陈冠笑着说。
李镇北摇摇头:“那不是猎人土铳的声音,我当兵十几年,不会听错!那是东北兵的步枪声音,又快又响!馆陶山周围有很多逃兵,希望不要到我们灵首镇子周围来,这些逃兵,心黑胆大不要命,杀人越货是常事,一旦做坏事就不好办了!”
陈冠忙是接话:“是啊,幸亏有李连长驻扎在镇上,这里才是平安!我先前也听见几声枪声的,不过枪声越来越远,只怕已经在山后南边去了!”他见李镇北虽然看着自己说话,但是与手下都在瞧着观里,站着踌躇不动,不由先发制人笑着说:“我刚刚在做午饭,要不是全素菜与野菜的话,真想请李连长一起吃饭,可惜也没有酒!不过你们等一下,我那里还有几只野鸡风干了挂着的,李连长难得来,我进去提只野鸡送给李连长,你们要不进来坐一坐?”
说完陈冠不管他们动静就自己回观,他相信李镇北这回不会进观,这些当兵的是无酒无肉不欢,陈冠的话有把握以退为进让他们完全放松下来。
果然李镇北一听有野鸡送,不由喜笑颜开:“好啊,就不进去坐了,我们带着枪,嘴里有酒气,不打扰道观清静了!”女子藏得隐蔽无声,他们觉察不到。
等陈冠提了一只肥大的野鸡送给李镇北他们后,他们就下山去别的地方查看有逃兵没有了,临走又吩咐:“哎,小伙子,这个世道只怕以后会更乱!你以后尽量少下山!连年的军阀混战不说,内战民不聊生,现在连rì本军队与忍者也参与进来!你是道士,传说中的道士不是可以腾云驾雾的吗?小伙子你要是可以修成道术一身本领,能够保护一方多好!”
陈冠招手送行,听得脑中一热:“男儿大丈夫,要是有一身本领,行走河山间诛杀倭寇与贪官污吏该有多好?”
“好险……”陈冠回屋,在窗户格子上看李镇北一行消失不见,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时,却看见女子一脸微笑,手中捧着那个她两个月来一直当作宝贝的小布包举到了自己面前,女子是修行中人,耳目更加灵敏,是确认李镇北他们下山去了,因此出来正殿中。
陈冠看见这个布包,不由心中惊讶,这可是女子甚至rì本忍者挖空心思从九顶铁刹山寻找到的宝贝,怎么女子会现在拿出来?
女子做手势,比了几个动手打架与修行的动作,又是带着嗔笑,陈冠明白是女子笑话自己没有道法灵气修为,她点点头,将布包打开,原来里面竟然是一张皮张之类的东西,叠成方块。
显然,rì本忍者被守月真人与铁九华围困在馆陶山,形势十分紧急,因此才是召了巨大的丹顶鹤王飞来,这个包住皮张的包裹是一块普通衣服的衣襟布,看来是事态紧急,是忍者从身上临时紧急割下来的布。
这两个月来,女子心中却早已经想了好久,以她现在道法灵气修为,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要想独自回rì本简直就是不可能!rì本军队与忍者的势力范围还未到达北平以南,直隶省的南边更加是没有根基,没有高手护送自己回去!
她们忍者一行来到中国是严重低估了中国修行高手的厉害!虽然两位师兄都是渡过雷劫的玄门高手,但却依旧不是中国佛道两宗宗师的对手!
还有特别是偷袭千年丹顶鹤王的那个蒙面高手,竟然只是出手几掌,然而每一掌都是带着外发两三丈的寒冰一样的灵气,几个回合,就打得千年鹤王重伤吐血,自己不过是受了不到两成的掌风着体,身上三yīn脉络俨然受到重创,只怕还是那高手肯定宝物在自己手中,对自己顾忌才手下留情。
“鹤王丢下我时,已经浑浑噩噩,是强行撑着一口气才能飞回北平据点!”女子心中雪亮:“鹤王伤势要养好,至少得几个月甚至经年,而且还不知道在雷雨之夜,它记得这个地方不?等它飞回来接我完全没有预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有师门高手会来救我!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师父说这张牛皮上记载的是中国修道术中最厉害的本领之一,师父是全rì本修为最高深的大高手之一,显然是不会说错,我何不来就先修练?反正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父平时最疼爱我,以后也一定会传授这道诀给我,我现在修练也无不可,rì后给师父请罪就是,师父也会原谅我的!”
而且经过今rì两个逃兵的事,更加让女子明白灵首古观虽然几乎避世,但绝对不是完全的安全,自己与陈冠不去找麻烦,但是麻烦肯定会找上自己!这个好心的年轻人保护不了自己,自己会拖累他!
现在女子将皮张打开,这是一张完整的熟牛皮,她示意陈冠过来观看,陈冠忙是接过,两人坐在草席上,那张牛皮规则四边,铺开后横向宽近一米,高有半米,上面密密麻麻,一般是文字,一半却是图画。
“不知道rì本忍者费尽心思不惜得罪张督军与整个中国修行高手,在九顶铁刹山上抢到的宝物是什么?”陈冠心中充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