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寒风里感不到一丝暖意。一对青年男女相互依偎缓缓走着。

“哥哥……哥哥你还能走吗……”少女紧紧搀着哥哥，在医院时候强撑的坚强早就消散，止不住哽咽，“都是我没用，我一定会筹到钱把哥哥的伤治好的……就算，就算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馨！”赵白辰挣开少女的手，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怜惜地揉揉她的小脑袋，“傻瓜，我会乐意让你为难，让你为了哥哥牺牲自己吗？“

将少女拥进怀里，这一次他绝不愿意再失去，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可是哥哥的脚……”头埋在哥哥的温暖的胸膛，眼泪沾湿了哥哥的衣衫。

赵白辰松开手，朝她笑笑：“小馨，你看！”

少女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哥哥居然在没有搀扶的情况下向前走去，脚步沉稳，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医院误诊？

少女呆呆地看着转过身微笑的哥哥，忽然觉得是不是上天真的听到了自己的祈告，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眼泪从脸颊滑到嘴角，这一次却是幸福的味道。

少女的心思单纯，不会想哥哥的腿为什么好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她只要哥哥健健康康就好，只要哥哥摆脱残疾的命运，其他任何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少女抑制不住激动，扑在哥哥的怀里幸福地啜泣。

赵白辰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但他毫不在意。相比那些真正的苦难，这点寒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寒冬里的街道有些寂寥萧瑟，但这一刻却安宁的温馨。

……

梨园小区是一个九十年代兴建的小区。十年前，一对年轻夫妇在这里买下了一间房子。对于两个从内陆来到中海闯荡的年轻人来说，这是很不容易也很了不起的事情。他们终于可以在这个大城市里安家，再也不用一年搬几个地方。他们的孩子也可以成为真正的中海人了，与别的孩子一样去上好的学校。

但是幸福却没能持续多久，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们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刚刚开始展现美好的世界，留下他们年幼的孩子。

梨园小区的房屋当初也算得上洋气，如今与周边现代化的建筑相比，却显得陈旧落魄。外饰面的黄漆褪去了鲜亮的眼色，斑驳的木质窗棂诉述着岁月的无奈。

赵白辰站在小区门口，有种久违的宁静。这或许就是自己幻想过的生活，简单而安宁。可伊人已去，此情何待？

兄妹俩的家在二楼，是两室一厅的紧凑型格局，面积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客厅里有一台老式的二十一寸电视，电视机对面摆了一张褐色的人造革沙发，上面的人造革很多都龟裂破损了。还有一只很陈旧的没有冷冻室的小容量冰箱，兄妹俩显然没有吃冷饮这种“奢侈”的爱好。靠着卧室的那面墙有个书柜，放着两人的学习资料。

“哥哥，现在菜场都关门了，我们今晚吃什么呀？”顾月馨咬着嘴唇有些发愁。

“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只有土豆和鸡蛋。”土豆和鸡蛋都是比较耐放的东西，兄妹俩甚至舍不得开冰箱，自然买什么都经过精打细算的。

“有面条吗，我们下面条吧。”赵白辰笑道。他对吃并不在意，以前在野外生吃都尝试过。不过顾月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可不想让她受委屈。看来得尽快想点办法，不然以现在家里的情况，即使让妹妹吃好的，她也不会安心。

定下了主意，兄妹两人开始忙活起来。赵白辰生火、打鸡蛋，顾月馨刮土豆皮、切丝。少女动作麻利，独立的生活让她学会了很多。等做完准备工作，开始热油，将土豆煸炒之后煮水下面……二十分钟后一锅鸡蛋土豆面新鲜出炉了。

空气里飘着四溢的香味。顾月馨看着哥哥分面，心里甜甜的暖暖的。这段时间的遭遇就像一场噩梦，现在终于雨过天晴了。

看着热气蒸腾的面条，顾月馨迫不及待道：“我要开始吃了！”

屋外寒风呼呼作响，吹得窗玻璃颤抖不已。屋里白色的热气缭绕，兄妹两人好像比赛似的，将面条吸得唆唆响。顾月馨只觉得这一刻要是永远停驻就好了！

“太好吃了，我还要！”顾月馨吃完一碗赶忙又去盛了一碗，生怕有人跟她抢一样。

等吃了两碗，她终于摸着鼓鼓的小肚子道：“好饱啊！”

赵白辰看她都动弹不得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只好先去先刷锅碗。

赵白辰又用热得快烧了两桶热水，兄妹俩都洗过澡换了衣服。

顾月馨缠着哥哥陪她看电视，她拿了一条毛毯把自己和哥哥都裹住。虽然在屋子里，不穿厚外套的话还是很冷的。

想起小时候，每到冬天就是自己最痛苦又最幸福的时候，痛苦是因为自己很怕冷，小时候老是生冻疮，脚在被窝里一晚上都热不起来。幸福是冬天哥哥会和自己睡一张床，用身体帮自己捂热双脚。她还记得每次哥哥刚碰到自己的脚都会冷的一哆嗦。

“不知道小白狼怎么样了，这几天都没人照顾它，它在外面一定又冷又饿。”少女忽然有点担忧地道。赵白辰脑海中画面闪过，小白狼是妹妹捡的一条流浪狗。

两人说了一会话，顾月馨便眼皮子直打战，她本来也不是为了看电视，只是享受和哥哥在一起的安宁。这些天在医院根本没怎么休息好，一到了家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安心的发困。

“快去睡觉吧！”赵白辰提醒道。

“嗯……“少女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赵白辰苦笑，只好把睡意朦胧的少女抱到她床上，又给她压好被子。顾月馨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就一个小小的书桌。只有墙上自己贴的粉色壁纸才能让人感觉的少女特有的气息。

赵白辰走回自己的房间，差不多同样的陈设，一张木床，一个书桌。只是书桌上多了一个电脑显示器，是十七寸纯平的，一看很像学校还是网吧淘汰下来的那种。

赵白辰吐出一口气。盘膝坐在床上，神念沉入魂宫，开始运转玄法。黑暗里淡淡的光芒在他身上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