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无比的悔恨,他后悔惹上了这个煞星,可当初只以为他是个父母双亡的普通学生而已,哪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血已经浸湿他的裤腿,滴答滴答地坠落在车垫子上。
“你……你杀了……我吧,我知道……你不可能放过我了……但休想我会告诉你什么。”罗振费力的说着,他本也是个狠戾之人,手上沾染的鲜血不在少,如今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也生出了些硬气。
顾辰逸倒真有些佩服他了,这种时候还能保持一定的清醒,没有做出哀求的丑态已算殊为不易。但顾辰逸不会就此同情或者怜悯,罗振不仅是自己的仇人,而且坏事做绝,这样的后果是他应得的。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你。可你以为死亡就是最痛苦的事了吗?”顾辰逸手腕一抖,一块沾满血的肉便随着匕首离开罗振的大腿。
嘶——罗振咬断钢牙,喉咙里滚动着“咕咕“的痛嚎。
顾辰逸叹息道:“忘了告诉你,我的刀法很好,不会伤到你的动脉。曾经有次我为了逼迫一个毒枭供出内幕,整整割了他一百八十三刀。“
罗振心中直冒寒气,千古艰难惟一死,若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以恐惧,可听到如此非人的折磨手段,他恐惧了。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顾辰逸是个普通大学生,怎么会和毒枭扯上关系。但他已然没力气去思考,他清楚的感觉到顾辰逸不是在说谎。
亮白的灯光扫过,接着是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一辆车从后面越过停着的宝马。
“救……“罗振眼睛一亮,试图引起开过车辆的注意。但这注定是徒劳的,没来得及喊出第二个字,顾辰逸已经卸掉了他的下巴。
等车子远去,顾辰逸重新将罗振的下巴装上:“看来我得加快动作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最近我学会了一种治伤的方法,不管什么样的伤口都能快速愈合。我想这可以帮助你多挺几刀。“
顾辰逸将手按在罗振的伤处,一道光华透过手套传出来,在伤口上流转,创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这是他如今掌握的唯一比较熟练的元灵运用办法。
罗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伤口的变化,他没有一丝欣喜,反而深深的惊惧。这是一种怎样的手段,完全违背了常理。将他最后的心防击得粉碎。
伤口的血止住了,留下一小片殷红。顾辰逸却把匕首重新放在初愈的伤处,缓缓剜入,一道血泉迸射,愈合的伤口再次破开。
“啊……我说了,我说了……”罗振嘶吼道,他几乎晕过去,“是陈志杰,陈家的陈志杰让我废了你……”
“陈志杰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废了我?”
“京城陈家你总该知道吧,陈志杰是陈家第三代的长子。至于他为什么想要废了你,只听他说你坏了他好事,敢跟他抢女人……其……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罗振一旦开口了倒也痛快,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
“陈家,陈志杰……”顾辰逸目露冷笑。
……
顾辰逸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为了影藏行迹,他花费了很大的功夫,绕了无数小路。
顾辰逸将身上被河水浸湿的衣裳全都换下来,回顾了下今天的行动,确定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他吐出一口气,难得没有修炼,直接倒头睡去。
等他第二天醒来,朝日早就透过窗帘照进来。这是一个好天气,顾辰逸拉开窗帘感叹。
顾辰逸不知道的是,外面因为他已经掀翻天了。
……
十数辆警车排在那里,堵住了金梧路的两头,所有进入金梧路的社会车辆都必须绕行。
现场已拉起长长的警戒线,聚集了一大群警察。
警戒线外,一些围观者在哪里议论纷纷。
这时,又有一辆警车驶入停下,市局副局长罗安湖走下车。他眉头深锁,愁绪写在脸上。他虽然也姓罗,却与死者罗振没有丝毫关系,只是这件案子市里已经下达紧急指令成立了专案组,而他是总负责人。
罗安湖将刑侦队队长刘呈叫过来,他才从市里开完紧急会议,对案子只知道个大概,迫切需要更多的讯息。
罗安湖问刘呈道:“尸体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上六点一刻,一位晨练的路人首先发现的,他看到宝马车停在路边,车门敞开,发现了里面的尸体,立刻就报了案。他现在在局里做详细笔录。”刘呈很早就赶到了案发现场,对整件案子有了初步了解。
“案发是昨晚吧,怎么到早上才发现?”
“可能案发时已经很晚,过往行人比较少,况且大冬天的,即使有人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车,也不太会过来查看。”
“死者彻夜未归,他家里人难道不奇怪吗?”
“罗局,你知道死者的身份,他家人说他平时应酬很多,昨天说好回家过小年,但后来没了音讯,家里人都以为他被什么事耽搁了。”
“哼!”罗安湖嗤笑一声,什么应酬,大概就是忙着吃喝嫖赌。他当然知道死者是前政法委副书记的儿子,不然这件案子也不会闹这么大动静。
罗安湖沉吟了一会道:“有什么线索没有?“
“车里已经提取过指纹,不过凶手留下指纹的可能性不大。“刘呈苦笑道。
“哦,这是为什么?“
“因为车里的脚垫都被人取走了,而马路上的脚印也经过人为破坏,凶手显然是不想留下自己的脚印。心思这么缜密的凶手,我不觉得他会留下指纹这种明显的证据。这个凶手反侦察意识很强。“
“凶器找到没有?“罗安湖也头痛于凶手的狡猾。
“没有找到凶器,据法医判断应该是一把25厘米左右的匕首,匕首刺入死者心脏,一击致命。还有死者大腿上也被削掉一块肉。“
罗安湖皱了皱眉:“车内没有搏斗迹象吗?“如果只有心脏上的一刀,或许还有偷袭的可能,但凶手在死者大腿上剜肉,这不可能不引起死者反抗的。
“没有搏斗迹象,法医也没能从死者的指甲里提取到皮脂或者衣物纤维。简直就像死者毫无放抗的被杀死的。”这是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不然也不可能轻易就上了死者的车。没有放抗或许是因为药物迷晕。”罗安湖判断道。
刘呈点点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挡风玻璃上那行血字让我的判断有些动摇。”
“什么字?”
“凶手用死者的血在挡风玻璃上写了,杀尽无良官二代。”
“杀尽无良官二代?”罗安湖越加觉得头痛无比,这种东西可是会激起社会上的舆论大潮的。他摇摇头道:“这或许是凶手故意伪装成仇视官员,想要转移我们的视线。现在案子有没有传开去?”
“恐怕很难保密,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尤其因为那几个字,传的很快。”刘呈指了指远处围观的人群。
罗安湖额头上的抬头纹皱得更深了:“车上就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刘呈道;“车上有一些烟酒,应该是别人送的,还有一些现金,并没有被拿走。不过……在驾驶座下面发现了一把枪。”
罗安湖冷哼一声,又摇了摇头道:“枪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刘呈应是,又道:“通过警犬的追踪,可以基本判断出,凶手行凶后是通过毓港河离开的,很难追踪。不过凶手来的时候不可能也是通过毓港河,不然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没人会毫不怀疑的让他上车。现在已经组织警力调阅两个路口和小区大门口的摄像头,并找到昨天金梧路的出入车辆,调查有没有人在中途下车。”
罗安湖微颔首,这是现阶段最好的办法了。他想了想,又道:“死者亲友圈的情况一定要仔细查访。”
“是。”刘呈答应道,又朝在勘察现场的警察招呼:“郑国超,你过来一下。”
“队长,什么事情?”郑国超跑过来问道。
“你负责一下对死者亲友圈的查访,暂时的调查重心还是放在死者的熟人身上。”
“好的。”
若是顾辰逸在这里,必定会发现这个郑国超就是到过医院的那个郑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