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又是那边打来的电话!接不接?”莫子菱把手机拿了起来。
“给我,接!”莫东兴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知道打来电话的又是赵明利,也不怕旁边的洛立本听到什么,直接就接了起来。
“喂?是我。”莫东兴说道。
“小莫,”电话那头的赵明利略略顿了一顿,“姓洛的还在你那吧?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怎么样,吃好喝好的。”莫东兴说道,“有什么指示吗?”
“嗯,我从今天下午考虑到现在,足足考虑了好几个小时,经过深思熟虑,我要向你作出一个非常重要的指示!”赵明利非常郑重地说道。
“哦?是什么指示?”莫东兴竖着耳朵听着。
“一句话,立刻放了姓洛的!”赵明利说道,“为了咱们共同的利益,立刻把他放了!”
“什么?你说什么?”
一听电话里赵明利的这个重大指示,莫东兴怔了有5秒钟。
随后,他向妹妹作个出门的手势,兄妹俩人一起来到了房间外,让洛立本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
“赵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把洛立本放了?”莫东兴边走边说,还怕自己理解错了。
“废……呃,当然!不放他放谁?难道你还绑架了其他人么?”赵明利的语气明显并不友善。
“好,赵先生,给我一个放人的理由!而且是绝对充分的理由!”莫东兴说道。
“理由?呵呵,小莫啊,就算你不问,这个理由我也会主动说给你听的!”赵明利叹了口气,不爽道,“小莫,你知不知道,从你绑架洛立本到现在,这几个小时里,我没有受一星半点的利,却为你办的这一票担惊受怕!招惹了很多麻烦啊!”
“哦?这话怎么说?你遇上什么麻烦了?”莫东兴问道。
“小莫,中午你给我打电话,说是绑架洛立本的事办得非常干净,可事实是,至少有10辆车、超过二十人目击了洛立本连人带车被绑架的经过!你知道不?”
赵明利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责备的意思,“小莫,你要知道,洛立本是金水市商界的栋梁!jǐng方知道他连人带车被绑架后,震怒无比!jǐng方严重怀疑,洛立本被绑架是恶xìng商业竞争的结果!我有个同学在金水市jǐng局工作,他向我做出暗示,说是金水jǐng方已经针对我赵明利,制定了一套堪称雷霆万钧的调查方案!话说到现在,调查小组没准已经来到苏京市了呢!”
“是这样么?”莫东兴听着,半晌一言不发,“jǐng方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啊,他们又找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
“小莫,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赵明利沉声问道。
“赵先生,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策划多rì,好不容易才逮住洛立本。现在刚刚获得这么一个大筹码,难道就只因为jǐng方例行公事般的怀疑,就要放虎归山?就要让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莫东兴说道。
“小莫,你的意思是说,jǐng方怀疑就由他们怀疑?我只管无视就好?”
赵明利强压着的火气,透过电话传了过来,“小莫啊小莫,作为你的长辈,也作为一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过来人,我真得认真告诫你一句——如果你真的狂到这种程度的话,我敢跟你保证,你所图谋的事情,必败无疑!因为,你太在意眼前一城一地的得失,后院起火了,火都要烧到眉毛了你居然都不管啊!”
赵明利的语气既严肃,又无奈,既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也有点苦口婆心的味道。
莫东兴拿着手机,紧皱着眉头,半天不发一语。
莫子菱也紧靠在哥哥耳边,把电话里的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哥,我们可以——”莫子菱低声说着,做了一个复杂的手势,意思是要忽略赵明利的存在,兄妹俩按自己的意思独自cāo作这件事。
不等莫东兴表态,电话里又传来赵明利的声音,“小莫,暂时放掉洛立本的这个决定,是我深思熟虑后作出的,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你明白么?如果我因为这件事而栽了,有个什么闪失的话——小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你该懂吧?”
莫东兴沉默着,脸上罩上一层青气,那模样像是要生吞一个人!
“不行!就这么放走洛立本,我做不到!赵先生,你能理解我的决心么?我宁可跟这个王八蛋同归于尽,粉身碎骨,我也不能放掉杀父仇人!”莫东兴恨恨地说道。
“小莫,别说气话了!我知道,你对洛立本恨之入骨,我又何尝不是?你以为我愿意放走这个家伙啊?作为我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我恨不得减寿十年,也要让他早点消失在地球上!”
赵明利的恨意也不在莫东兴之下,又说道,“可是,小莫你要明白啊——你要报仇,我要扳倒商场上的对手,这就跟将军领兵打仗一样,行军作战,要有进有退,该进的时候进,该退的时候退,咱总不能为了砍敌人一刀,拼着掉进火坑里,对不?动静皆方略嘛……”
说到这里时,电话那头的赵明利心里不禁冷笑,姓莫的这个小畜生,高喊着报杀父之仇的口号,却做着掠夺别人家业的卑鄙勾当,这种人是最危险的了!
“赵先生,我有点累了,不好意思!”莫东兴打断了赵明利的话。
“好吧,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放掉洛立本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就现在吧,现在就送他走人!这家伙现在就像个定时炸弹,越早一分钟踢开他,咱们就越安全啊……”赵明利语重心长地强调着。
“赵先生,我并没说要放走他!”莫东兴冷冷地打断了赵明利的话,“我已经说过了,要让我放掉洛立本,我做不到!”
“嗯?什么?”
电话那头的赵明利显然被呛得不轻,立刻喝问道,“莫东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让你放人你不放,你敢无视我的话,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么?!你最好想清楚,到底是你该听我的,还是我该听你的!”
“赵先生,我承认,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莫东兴只能是纸上谈兵,办不成什么事儿!所以,之前你向我作出的指示,下达的命令,还有各种安排,我没有哪件事不照办的。可是,放走洛立本这件事,我真是办不到!说什么也办不到!”
莫东兴这番话,倒是没有一点夸张之意,捉住洛立本这个杀父仇人,然后狠狠地放洛家的血,这是他近二十年来唯一的一个理想和追求。
现在,必yù得之而后快的仇人已经被自己捉住了,却突然又要放走他,这其中的滋味,真比高cháo时被一盆冷水浇灭还痛苦。
“好!莫东兴,既然你把话说到这里了,那我就问你一句明白话——只要能实现你报仇的目的,你是完全可以以牺牲我赵明利作为代价的,是不是?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赵明利嘶哑着嗓子问道。
“不是!”莫东兴果断的回答。
“不是?你还敢说不是?你敢把我放到炉子上烤,却又不承认对我不利,你算是什么人啊?你算什么玩意儿啊?”赵明利气呼呼的喝问。
“赵先生,我冒昧问一句,如果我就是不放洛立本,你会怎么样?”莫东兴也喝问道。
“好,我就等着你这一问呢!”赵明利顿了顿,说道,“说开了吧,洛家的篓子捅得不小,但事情都是你莫东兴做的,我赵明利连金水市都没去过,我什么都没做,至少我没有亲手去做,对不对?我现在良心发现,我会主动向jǐng方交待这些事!如果jǐng方能考虑到,我赵明利好歹也是为社会做出巨大贡献的纳税人,我想我不会有什么事的。至于你莫东兴有没有事,那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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