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不愧辽国南院大王,随意的一个雪球便将赵七打得重伤,接着身形一动。飘扬白雪中,凄惨月华,他的身影只是一晃,竟然如同踩着流水的小舟,飘向赵七,在这呼呼北风、凄凄夜里,更觉得见了鬼怪。
“啊!”
这一切看似复杂,其中只不过在须臾之间而已,毕竟高手过招都是寻求一丝空隙,更何况赵七与耶律齐的武功相差极大,好比萤火对皓月、麻雀比凤凰!等得赵七败了,许雯才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放开!”
只可惜,许雯的惊呼才堪堪落喉,她便被小王爷粗暴地抱在了手里,脖颈更是被小王爷的大手掐住。
赵七一惊,猛喝:“你敢过来,我毁了拳谱!”
谁都看得出来,耶律齐很在乎拳谱,不然赵七早已死到了西天。果不然,听了这话的耶律齐,身子一顿,便停了下来,一双狼眼闪烁不定。
“嘿,小子,也不看看谁在我手里!快点交出拳谱!”小王爷叫嚣。
可是他的话语未完,耶律齐身子一飘,便到了小王爷身旁。
‘啪’
一记耳光,小王爷愣愣地看着耶律齐。剩下的士兵们倒是没有表情,一个个笔直站着,握着弯刀,目视赵七。
“我怎么教你的!”耶律齐瞪一眼小王爷。
对方抿着嘴放了许雯,低头不说话了。
许雯立刻跑向赵七,此刻后者自然是站了起来,只不过浑身yù裂,说不出的疼痛,血液侵染了衣衫,满头的长发乱舞,说不出的落魄。
“你、你没事吧?”许雯这一刻哪管得了许昌,搂着赵七,泪流不住的止。
赵七心乱如麻,胡思乱想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只觉得一股的憋屈,满腔的哀伤。
“没事!”他轻轻回答,语气无力,多得是落魄,瞪着耶律齐,眼眸中充斥了深深的仇恨!便是这个人,让他尊严扫地,作为一个男人,不怕苦难、不怕生死,但却怕拥有了骄傲的时候被人深深打去,更重要的还在深爱之人的面前。
赵七的仇恨压入了心底,凝固成为一团,结为永恒的yīn霾。
耶律齐无视他的任何仇恨,看一眼拳谱,道:“小兄弟武功了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不过少了内力辅助,空有外功也是无用。如果愿意效忠我们大辽,我耶律齐愿意与你歃血起誓,必保你荣华富贵!”
赵七不言不语,只是用直勾勾的眼睛盯着他。
“看来你很恨我!”耶律齐狼见赵七不愿加入辽国,也懒得再说,只得道:“现在许镖头死了!但是他却丢了可汗要的宝物,所以必须供上拳谱以作补偿!”
“休想!”赵七满嘴冰冷,灌吼的沙哑。
耶律齐却是一笑:“常问中原礼仪天下,今天一见却是如此无奈!还不如我大辽勇士!是不是众位!”
“是!是!是!”身后的一群侍卫高声附和。
他这么说还真有些效果,至少赵七眼眸中的仇恨开始闪烁,变成了一丝苦恼。
赵七思绪一闪,道:“丢了你们的东西是我们镖局的失责,但时间才过了一个多月,我记得总镖头答应了是半年!”
“哈哈哈,是!时间确实没有到!小兄弟竟然这么说,那本王便再给你一年!”耶律齐拍了拍后背圆弧的衣襟,继续道:“如果你没有找回宝物,该当如何?”
赵七一时间却是答不上来。
耶律齐淡淡一笑,道:“如果一年后你没有找回,本王也不为难你!我会送你们安安全全返回北汉,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耶律齐盯着赵七,寒声道:“本王要你一只手臂!”
赵七一惊,看向许雯,对方也满是担忧。
“怎么样?本王的要求不过分吧?”耶律齐继续道:“难道连这点代价,你们汉人也不敢接吗?岂不是连我大辽勇士都不如!”
“哈哈哈哈......”耶律齐身后的侍卫响起一片爽朗笑声,满是嘲讽。
赵七怒气上涌,喝道:“好!”
“好!”耶律齐大喝一声,手臂一伸:“拿酒来!”
他身后的一侍卫立刻拿来一个酒袋,耶律齐接过,然后慢慢走向赵七,另一只手掌化为鹰爪,对着空中一吸,本yù飘止的白雪又全部涌了过去,贴满了他的手掌,化为了一个凹形的‘雪碗’。
赵七睁眼看着,这才知道内功的恐怖!但他不惧怕,站直了脚跟,但是手掌却握紧了拳谱。
耶律齐走到他的身前,停下,打开酒袋,将酒水倒入雪碗中。那酒水下去,这雪碗竟然未曾融化。他猛地一甩酒袋,丢给了侍卫,端着小型的雪碗,咬破了中指,滴了一滴鲜血,递给赵七。
“为了让你安心!本王与你歃血起誓!担保一年之内不找你们麻烦!但是你也得担保如果没有找回宝物,那么便自断一臂!”
赵七接过雪碗,竟然感觉不到白雪的冰凉,反而是暖呼呼的!他心中微惊,咬破了中指,滴了鲜血,喝了下去!耶律齐‘哈哈’笑道,接过雪碗一饮而尽,然后手掌一翻,雪碗便化为了尘埃。
“走!”耶律齐带人走了,很是干脆!即便是轻浮好sè的小王爷都不敢转首探视。
“咳咳~”赵七受伤很重,虽然不会累积xìng命,可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好好调理。
许雯吓住了,担忧道:“你还好吧?”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趴在地上,唯一幸存的土匪,这人一脸的柔弱,十七八岁,身体单薄,眼眸微微凸出,像死鱼一般,稍稍下垂,配合着苍白的脸面,满头长发乱散,很是可怜,身上更是破布麻衣披着,破靴作鞋,寒风中谨慎地走向寨门,所有神态除了少了些骨气,竟然与当初游街乞讨的摸样说不出的相似。
“没事!”赵七眼睛一斜,冷光闪现,正要出手。
却听得‘嘭!’的一声,不远处的房屋角落,先前被大当家砸塌的屋子,那一片片木片全部四散开来,一个壮实的身影傲然屹立,捏着两只硕大的拳头,满头长发乱舞,如同魔神降世一般。
赵七一惊,这会儿身受重伤哪是对手?他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这强大的力道,乱飞的木片同样波及了唯一幸存的土匪,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回首瞪着飘雪中的壮实身影,眼眸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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