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二叔和二娘是一头的了,只是具体情况还是要问元宝才能知道,陶晋心里盘算着。
当陶晋在床上躺着胡思乱想,马上要睡着了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打开了。元宝走了进来。陶晋听到声音,懒懒的说道:“你回来了啊!”
元宝以为陶晋是埋怨他回来的晚了,又有些害怕,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我怕少爷您的茶水凉了,先去泡了茶!”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在屋子里洒下了一片光影,带了几许温暖的味道。陶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元宝一笑,说道:“辛苦你了元宝!”元宝的心里彻底的热了起来,鼻子也有些发酸。
按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元宝给陶晋倒了一杯新的茶水,然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连同二老爷的事情,仔细的又讲了一遍给陶晋听。陶晋听了抿着嘴一笑,心里明白明rì祠堂一行,定是非同寻常。
晚间的时候,元宝端回来的菜明显的要好了很多,陶晋明白,这是哪位二老爷给的安抚,不过这样就想糊弄住自己,似乎也太小看自己了。陶晋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在心里冷笑,不过这饭菜却是一点也没浪费,吃的那叫一个干净。
陶晋一直深信,有好的休息,才好的头脑,所以尽管明知道明天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但是陶晋依然是好吃,好喝,好睡眠。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不过刚亮,陶晋就被元宝给叫了起来,洗漱过后,吃了早饭,又换了衣服,元宝就扶着陶晋向着祠堂进发了。
这是陶晋醒来以后,第一次离开紫竹苑。一路上的风光看的他都有些发愣了,元宝见陶晋着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以为陶晋是因为失忆,所以才如此,倒是没在意,还细致的讲解着。却不料,自己陪着的这个,已经是此陶晋非彼陶晋了。
走了快又一个时辰的时候,陶晋有些累了,看着身边依然jīng神十足的元宝问道:“还有多远才到啊?”
“再过两个小回廊,就到了少爷!”元宝一边搀着陶晋在一边的石椅上坐了下来,一边回答道。
“哦!那我们是不是,把陶府整个走了个遍啊?”陶晋喘着粗气说道。心里暗想:这宅子得多大啊,这要是放在现代,得值多少钱啊!
“少爷,咱们虽然绕了些远,但是也不过是走了这宅子的三分之一罢了。其实本来少爷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府里一般远一些的路都是用小轿子的。元宝也去找总管要过,不过总管说:二夫人说了,少爷您身体不好,应该多走走路,锻炼一下,所以……”
陶晋抬手阻止了元宝想继续说的话,心里已然明白这又是那个“鸡味”十足的二娘在找自己的麻烦。
好不容易陶晋二人到了祠堂的门口,时间已然马上就要到辰时了。元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心里暗想:幸亏叫醒少爷,叫醒的早,这才没误了时辰!陶晋对于古代这些看着太阳,就知道时间的技巧,是一点都没有的,不过看元宝那欣慰的笑容,他相信,他们没有迟到。
陶晋上下打量着这个祠堂,大大的门楼上挂着一个黑黝黝的金漆牌匾,上面工整的写着陶氏祠堂四个大字。红漆的大门紧紧的关着,庄严肃立,两旁立着镇宅的瑞兽,但是具体是什么,陶晋却是不知道。
金黄sè的门环在红漆大门上闪闪发光,陶晋打量了一阵子,总觉的那不像是铜的,一时心痒难耐,忍不住伸手去摸,却不想这一摸,竟把大门直接给推开了。原来那大门,竟只是掩上的。
大门一开,陶晋就看到里面一个大大的院子里,已经一溜两行坐满了人。见此情形,陶晋只能拖着依然有些瘸的腿,迈进了那有着高高门槛的陶氏祠堂,只是心里却依然惦记着大门上的门环。
元宝因为不是家生奴,所以是不可以进祠堂的,陶晋只能一个人慢慢的往那院子里挪,等到了院子zhōng yāng的时候,脸上已经见了汗。
环顾四周,陶晋没发现有自己的椅子,只能站在那里。二老爷见陶晋只是站着,也不见礼,忙说道:“晋儿,快见过各位祠堂里的长辈!”
陶晋略弯了下腰,说道:“陶晋见过各位长辈!”众人无言,唯有坐在左边上首的二夫人说道:“大少爷这脾气真是见长啊,如今见了长辈连个理都不愿意行了吗?别忘了,陶家虽然是商户,但也是礼仪之家,毕竟当年老爷也是由仕入商的!”
陶晋并没在意这个二娘是怎么损自己的,他听入耳的只有一句,那就是陶老爷曾经是做过官的,而且是不做官以后做的生意。
古代不是看不起生意人吗?怎么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还这么前卫,居然弃官经商!
二夫人见陶晋走了神,以为他故意给她难看,眼里闪过一抹恼意,厉声说道:“陶晋,你闯下了大祸,得罪了齐王,难道现在还不知错吗?”
“错,那里错了?”陶晋潜意识的问道。
“如此不知悔改!来人啊,把大少爷给我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二娘站起身,直接对着下面拿着棍棒的执法奴才,发出了命令。
陶晋看着那些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长老,又看了看脸上挂着担心,但是眼睛里却满是得意的二老爷,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悲催。
那些膀大腰圆的奴才们架起陶晋,就向着院子里支起的长凳走去。陶晋看着那长凳心里明白,这是想打他很久了,早就有预谋了。
无力感涌上心头,陶晋闭上了眼睛,因为今时今rì的他,就是被人要打,也只能擎着。陶晋在心里想着,今天这打是挨定了,人就已经被按倒在了长椅上。
听着那被举起的板子带气的风声,陶晋心里一紧,做好了咬牙挺着的准备,但是那板子却没落下来。
“娘,大哥他才受了伤,如今再责罚他,他的身子怕是受不住啊,不如改罚别的吧!”陶晋睁眼看去,只见二夫人边上坐的那个穿着雨过天青sè袍子的青年,朗声说道,颜面酷似那高高在上坐着的二夫人。
一旁那始终不肯开腔的长老们,此时如同复活了一般,都开始赞扬起了二少爷,似乎不夸二少爷他们能死一样。
陶晋听着,心里除了鄙夷,就是鄙夷,因为这二少爷求情,求的太有技巧了,当二夫人说要打他的时候,他不求情,直到自己被按在了长椅上,才开口。这样一来,既给自己了一个下马威,好人又做着了。当真是,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还有唱小白脸的。
到底是混过社会的小滑头,陶晋心里透彻的很,但是嘴上却是说道:“多谢二弟惦记!”
二夫人似乎听了二少爷这话,对着一旁的长老们使了一个眼sè,自己却并不说话。二老爷此时也看向陶晋,向他做了一个嘴型,大概的意思也是在说:等一下,你不要忤逆,记住我说的话!
几位长老互相看了看对方,最终是一位头发花白,脸略长的老者绷着脸说道:“二少爷替大少爷求情,也算是有理。不过这大少爷行事太过,恐以后会给陶家带来祸患。不如分给他些财帛,让他离了陶家,rì后也省得陶家跟他受连累!”老者说完,又下意识的看了眼上座的二夫人。
二夫人柳眉一横,死死的瞪了老者一眼,心里暗想: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我只是让你们把他这个败家玩意,给我赶出陶家,那里让你们说这些的,居然敢自作主张!如不是因为陶晋是长子嫡孙,唯有祠堂会才能将他合理的赶出陶家,她才不会让这些老不死出来。等以后有机会,这些老不死,也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二夫人心里有了主意。
不过面上二夫人还是做出了思考的意思,半天才不动声sè的说道:“我本不忍心这样做,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就好了。不过长老们,既然都这样说,那就这样办吧,将城西的酒楼和城南的一个店面给大少爷分出去,让他和陶家断了关系,也好有个进项好吃饭过活,毕竟是也是陶家的长子嫡孙啊!”
陶晋听的明白,这是不动声sè,就把自己扫地出门了,而且人家还一副我照顾你了。
底下的长老们,都没说话,只有二老爷对着陶晋说道:“晋儿,你二娘是为了你好,你还不答应!”
陶晋看看二老爷的样子,心里就恨的要命,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得点头说道:“谢谢二娘体恤!”不过心里也明白,这二夫人能舍得给他的,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那又如何,凭自己以前现世练摊的经历,还愁以后发不了家,陶晋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二夫人此时眉开眼笑,又说道:“等下,你且签了文书,领了那酒楼和店面的地契再走。不过你要记住,你签了文书,以后就再也不是陶家的人了,惹了麻烦可别找回陶家,这陶家可不是你的避风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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