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看着一脸愁云惨淡的陶晋,心里也明白,少爷这是担心了,张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怎么说出口,难道说:少爷,你别怕,就是齐王是对付你来的,你也别怕!可这有用吗,一点用都没有。第一次元宝觉得自己很没有,不仅帮不了少爷,甚至连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陶晋此时心里也乱的很,自然没心思去细致的观察元宝,所以也就没发现元宝脸上那种很自责,甚至是埋怨自己的神情。此时的陶晋不知道,就因为他的这次忽视,竟让元宝在未来的rì子里,由一个无知的小厮,变成了一个jīng明无比的大掌柜。
人有的时候是需要刺激的,没有刺激就没有心里的触动。
因为有了那大人的首肯,陶晋带着元宝进大牢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陶晋第一次见到这种古代的大牢,没有想象中的那些刑具,也没有犯人被吊起来毒打,牢里的人也没说是挤的要命,虽然不能说是一人一间牢房,可也相差不远了。
元宝开始的时候有些怕,但是见到大牢也不过如此,倒是也放开了,说道:“少爷,尉迟大哥在哪里呢,我怎么还没有看到他?”
因为陶晋和元宝刚走进牢房,所以还没有看见被关在最后一间牢房里的尉迟恭。两人都集中jīng力寻找尉迟恭,却不防元宝手里的食盒却是冷不丁的被别人给夺了去。
陶晋只是觉得眼前一闪,再看去元宝手里的食盒,竟然到了衙役的手里。那衙役是陶晋熟悉的,正是那带他们来官衙的那个。陶晋自然是记得,那衙役对自己的小“恩惠”!此时见食盒被他夺去了,忙说道:“是大人准了我们给尉迟恭送饭的!”
衙役冷冷一笑,说道:“大人虽然许你们来送饭,却没说不让我检查不是吗?万一你们私藏了兵器之类的,那这大牢还危险了呢?”
陶晋明白他这是找麻烦,一个小小的食盒藏兵器,怕是连匕首装进去都会露出来,还兵器!
衙役挑衅的看了眼陶晋,将食盒慢慢的打开了,包子的香味立刻传了出来,衙役眼前一亮看着那包子说道:“好小子,竟然带了东西孝敬爷,爷就笑纳了!”衙役睁着眼说瞎话。
陶晋听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不要脸的人真是那里都有,就是古代也盛产啊!元宝指着包子,看看陶晋,又看看包子,说道:“少爷,那不是给尉迟大哥的包子吗?”
压了压心头的怒火,陶晋深吸了口气说道:“这个自然是给爷的,毕竟尉迟恭他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叫他一声爷,也是应该的!”
衙役脸sè一变,心里更是恼恨陶晋的不识时务,恨恨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要好好检查一下,这里有没有夹私!”说着,竟用手将那还温热的包子,一个个的捻碎,然后拍了拍手,抖掉自己手上的碎屑说道:“倒是没什么夹私,如此你们就拿过去吧!”说着,将手里的食盒往元宝手里一递,但是却并没有递到位,嘭的一声,食盒落到了地上,食盒里的包子散落的到处都是。
“呦,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有点手抖!”那衙役一脸欠揍的看着陶晋,撇着嘴说道
陶晋咬着牙,将食盒扶起来,也不说话!元宝气的紧紧的握着拳头。收拾了一会,陶晋似乎无一丝情绪的和元宝说道:“我们回去,再拿些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最里面的牢房传来了陶晋熟悉的粗哑声音,说道:“将东西拿过来,我尉迟恭这辈子什么没吃过,不过是沾上些泥又能怎么样!”
陶晋听了,往里边的一看,只见尉迟恭正在最里面的牢房里抻头看着他们。陶晋将心里的委屈压了压,他知道这衙役是嫌弃自己没打点他,可是自己为什么打点他啊!他帮自己什么了,难道就因为没打点,他就能这样吗?
提起食盒,陶晋领着元宝向着尉迟恭走过去,走之前他回头深深的看了那衙役一眼。
衙役也看到了陶晋看着他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慌,转念一想:自己也打听过,他如今不过也就是个破落户,能把自己怎么样!想到这里,衙役吴半点愧疚的扭头离去了,整个大牢里只剩下了一个看牢房的牢头。
其实陶晋刚才也被那衙役气的想要揍人,可是揍人也是要资本的,所以他忍了。只是现在忍了,不代表以后会忍,陶晋可是一个相当记仇的人。
陶晋和元宝提着包子走到了尉迟恭所在的牢房处,因为牢头怕得罪那衙役,所以自然是不可能给陶晋他们开门的,但是索xìng那监牢的栏杆都是木头做的,倒也很宽大。陶晋打开食盒,低着头递到了栏杆的缝隙处。
尉迟恭抓起那些已经成了碎屑的包子,一边吃,一边说道:“好吃!这是什么东西?”
陶晋闷声说道:“不过是些包子,我学着包的!”尉迟恭听了,笑了笑,没说话,直到将那些包子的碎屑都吃了个干净,才说道:“我从见你小子开始,就不喜欢你,不过今天我倒是有点喜欢你了!”陶晋抬眼看向了尉迟恭,心里暗说:我今天这么丢人,你就喜欢我了!难道,你就是喜欢看我在你面前出丑!
尉迟恭见陶晋闷着头也不说话,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说道:“你这碎包子,都比这里的牢饭好吃多了!若是你能天天给我送这样的饭,我倒是情愿在这牢里住下去了!”尉迟恭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陶晋让他这一说,一笑心里好受了些,说道:“可是就是你想,我也不能成全你。我已经找出了证据!你明rì,应该就能出来了!”
“哦,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尉迟恭一撇嘴,做出了一个不信任的表情。
陶晋看着尉迟恭,见他如此不信任自己的时候,心里倒是被激起了一些好胜的心,说道:“明rì你就擎好吧!我不会丢脸的!”如此一来,陶晋却是将刚才的气愤和恼怒去了大半,心里平静了许多。
元宝和陶晋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大牢。在大牢不远处的一个偏院里,那衙役低声喊道:“魏爷,我刚才试探过他们了,似乎那个叫陶晋的和尉迟恭相交并不深!不过,却也好像颇有些瓜葛,尉迟恭对他们还是有几分情义的!”
“你做的好,这个是赏给你的!”一个黑影将一个袋子扔给了那衙役,说道。
“不知道爷您和他们有什么仇,要不要我动手收拾那个叫尉迟恭的一下!”那衙役接了好处,心花怒放的说道。
“你别多事!”黑影斥责道。那衙役拿人的手短,忙赔笑说道:“是!是!”
旁边不知道何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声,那衙役和黑影迅速的分开了,四处查看也没发现有人,二人互相一点头,就都快速的离开了偏院。
夜幕降临,四处一片寂静,似乎整个世界都沉睡了。城西酒肆里,因为前一夜陶晋根本没睡,所以一回去,他就到厢房里躺下了。破旧的床上,铺着元宝淘换来的新被褥,虽然不是锦被,但是却是干净的棉被。看着简朴的一切,陶晋真心觉得,这才是他踏实的生活。
虽然心里挂记着第二天升堂的事,还有齐王的听审,但是到底也耐不住这一rì来的疲累和紧张,很快就入睡了。元宝见陶晋睡了,也上了陶晋床旁的小床,没多久鼾声也起来了。
陶晋和元宝睡在一间厢房里,而另一个房间里,同样也放了一张床,床上也摆着一套干净的被褥,这是陶晋和元宝为尉迟恭准备的。
因为在陶晋的心里,尉迟恭已经不再是那个紧紧是自己需要巴结的未来国公,而是一个真心可靠的义气朋友。
陶晋睡的早,起的也早,因为不知道衙门是几时开始升堂,所以他和元宝醒来吃了点东西,就去了。
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还是因为人人都对审命案好奇,所以等陶晋他们到衙门口以后,没多久门口也来了一群等着看热闹的人。
其实往rì里衙门审案大多是不到辰时,或者是辰时就开始审案的,如今因为齐王要来听审,所以那大人将升堂的时间押后了整整一个时辰。
因为等的时间比较久,所以陶晋有些焦躁,不过也有人比他还急,那就是那位仵作大人。因为不升堂,陶晋就不说,而他又是个急xìng子,此时倒是有点急的跳脚了。
不过李元吉也并没有等到巳时才来,不过是辰时过了一刻就到了。
陶晋远远的看见,一个身着紫sè衣衫的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渐渐行近,心里知道这就是李元吉。虽然按规矩,没有官阶的人都是该低头的,但是陶晋因为好奇,还是偷偷抬眼看了。
只见李元吉一身紫sè团花绫锻,腰带玉勾,身形颇高,长脸,一双眼睛因为眯着显得有些狭长,鼻子有些鹰钩鼻,嘴紧紧的抿着。这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陶晋在心里对这个齐王李元吉有了评价。只是他不曾想,他偷看的动作,已经被李元吉看在了眼里。
“陶晋,你偷看本王,是何用意啊?”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从李元吉的嘴里说了出来。
陶晋忍不住身子一抖,心里暗想:坏了,他到底还是盯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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