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苍峰,劲松拔地冲天,幽美恬静的环境,也是仙鹤栖息之所。
竹径通悠,一条婉转的小路,鹅卵石毫无规则铺垫上面,在那路的尽头,是一座别致的阁楼。
临窗处,楚蕊蕊展现出一副罕见的少女情怀,她聚jīng会神,如莲藕般的玉手,捏着毛笔,挥洒之下,那纸张之上,显现出了一名少年的轮廓,视野拉近,画中之人,说不上英俊潇洒,但却令人百看而不生厌,五官端正,脸畔噙着一抹从容的笑容。
楚蕊蕊对着画像怔怔出神,这画中之人惟妙惟肖,几经时rì未曾相见,渐渐在她的心中也是萌生了想思情窦。
“嘎吱。”房门被推了开来,薛小柔踩着莲步,如轻灵的蝴蝶,姗姗飘入。
“蕊蕊师姐。”
闻声,楚蕊蕊急忙将那画纸揣在手中,负于身后,“小柔,怎么?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呃。”
薛小柔轻点了一下头,道:“蕊蕊师姐猜想怕是中了十之仈jiǔ,毛宝师叔出关之后,便陆续拜访了不少旧友,据说,他正在与那些长老交易灵药。”
楚蕊蕊“噢”一声,柳眉微微蹙紧了起来。
薛小柔看了她一眼,接着道:“毛宝师叔曾与家师交易了一味龙舌胆,他一反之前吝啬的常态,使得师傅都大跌了眼镜。师傅说,这毛宝是哪根筋搭错了,平时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而今竟然用一品丹药来换一株草药。”
说到此时,薛小柔“咯咯”笑了起来。
楚蕊蕊沉思稍许,问道:“那他可曾还问了其他药材?”
薛小柔仰首思绪,挠头道:“问了,他说过,乌心草、骨髓露、百灵草……”她一口将数十种药材细数下来。
楚蕊蕊若有所思,忽恍然,惊道:“罗厄丹,不错,肯定是炼制罗厄丹,原来他身上圈入骨髓的怪病竟然是禁骨符咒。”
薛小柔眸子溜溜打转了转,待顿悟,霎时脸畔也是浮现出惊状,道:“禁骨咒,我好像听爷爷讲过,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个人死在破庙,神状极端痛楚,我吓得大哭起来,问,爷爷,爷爷,是不是每个人死去的时候都这般痛苦,爷爷说,那人是中了禁骨咒,为善者善终,修仙者千寿。我当时还问,那这个人死去的这么痛苦,是不是做了什么恶事?爷爷说,rì月更替,星辰流转,天道循环。”
楚蕊蕊俏脸颇为难看,踌躇一会,她解下腰间乾坤袋,道:“小柔,你将这里的仙草交付给毛宝师叔。”
薛小柔乖然点了点头,“那禁骨符咒很厉害吗?”
楚蕊蕊肃容,道:“禁骨咒只是一品符篆,当即中咒,想要破除并不困难,只是,他中这符咒恐怕已不是十天半月的事了,禁骨咒渗入骨髓,要想破解就唯有三品丹药——罗厄丹。”
忽地,楚蕊蕊似想到什么,“对了,你将药材交付毛宝的时候,莫说是我给你的,你就说你师傅大发慈悲,不行,不行,你就拿这些药材与毛宝交易,让那老混蛋随便给你一点东西。”
薛小柔眉头轻轻蹙动了一下,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喔,蕊蕊师姐你适才在画什么啊?能给我看一下吗?”
“这…”楚蕊蕊俏脸浮现几分诱人的红晕,“这有什么好看的,画一些山上的朽木而已。”
薛小柔嘻嘻笑道:“朽木?我才不信,你看见我进来,就很紧张的藏在身后。”
“哪有,我哪有很紧张藏在身后,我只是闲暇之余画一些草木打发时光罢了。”楚蕊蕊挺了挺胸膛,迫使自己说话变得更加的有底气。
“草木还怕人家看,你一定画的不怎样。”薛小柔撇了撇小嘴。
楚蕊蕊颇为冷汗森森的感觉,这小丫头,真是够拿耗子多管闲事,“谁说我就不能画画了,这画画还是谁的专利不成?我爱画山就山,爱画水就水,爱画木头就木头,怎么了。”
“我又没说什么,不让看就不让看。”薛小柔一副委屈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没看我也知道你画的是什么。”
楚蕊蕊额头冒出几条黑线,她此刻有种狠狠扭了扭这小丫头脸畔的冲动。
薛小柔掩嘴笑道:“嘻嘻,让我猜对了。爷爷说,他心xìng内敛,外圆内刚,内秀的很,以后若得机缘在凡尘必将是人上之人,在修真界,也将是一方仙坛。”
楚蕊蕊俏脸露出几分红晕,既觉得可气又觉得可笑,内中又隐隐有着一丝高兴,“你爷爷倒还真看得起他,现在小命能否保住都是未知之数。”
薛小柔颔首道:“也是,不过那个时候在鄷都城,爷爷都以为他会活不下来,现在不也好好来到清莲谷了吗?”
楚蕊蕊气道:“你爷爷还真是个活神仙,什么都知道,又说他是人中之龙,又说他会活不下来,总之,总有一种结果是对的。”
薛小柔娇笑出声:“爷爷和我就是走江湖,偶尔卖卖假药,有时又装算命先生帮人家卜卦算命,别说,那年蝗虫大灾,爷爷就靠算命才让我活了下来。”
楚蕊蕊不屑道:“装神弄鬼,大灾当前,这人都吃不饱哪有闲钱去算命?”
薛小柔摆手道:“错了,错了,爷爷说,越是大灾,人心惶惶,越是多人信苍天问鬼神,蝗灾那年,我们包袱还能存不少余粮救济他人呢!”
楚蕊蕊翻了翻白眼,为之哑然。薛小柔口中的爷爷究竟是何种人物,她真有股猛扇他几个耳光的冲动,叫你这样调教孙女,叫你这样调教孙女,好好的一个娃儿,你竟然让她跟着你跑江湖卖艺,尽传授一些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