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国安司yīn暗的牢房门口,王麟一言不发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王风,他身上有几道刀伤,陈述说是拿他是弄伤的。王风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口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感觉到牢房外有人,他也没转身,“我是不会说的,要杀就动手吧。”
“王管事,你不敢面对我么?”
王风身子一震,这声音他太熟悉了,缓缓转过身做了起来,“驸马,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只想来看一看,你还是我认识的王风么?”
王风微微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想知道,只怪我识人不明,只是伯父一家受你牵连,面临灭门之灾,我只想问你可有一丝愧意?你到了yīn曹地府可敢面对伯父一家?”
王风身子微微颤抖着,“驸马能否救家主一家?”
“我救不了,这事干系太大,就算我说服官家,也说服不了朝中大臣,洗脱伯父一家的嫌疑,说实话,我都不太相信伯父和你做的事没有一点关系。”
“真的没关系,都是我做的!”王风大声道。
王麟摇摇头,转身便走。
王风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眼见王麟就要出了大牢,他焦急的喊道:“驸马别走,我有话说!”
王麟身子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走了回来,“有话就快说吧,我还要回去想想办法,能不能为伯父一家留点血脉。”
“如果我告诉驸马,我不是大宋人,能不能洗脱家主的嫌疑?”王风咬牙道。
“不是大宋人?”王麟闻言愣了下,接着心头一亮,“你是西夏党项人!”
“驸马不愧是大宋第一聪明人,不错,我是党项人,本姓李,二十年前我和一些年轻西夏党项子弟来到中原,分散到各地,找机会进入作坊,学些技艺,我承蒙家主收留,进了百炼坊,凭着努力,一步步做到了管事。”
“我明白了,你一直和西夏都有联系,当得到火枪火炮的制作技艺后,就开始把技艺传到西夏,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还要把那么多的火枪运往西夏?”王麟问道。
王风摇摇头,“驸马想的不完全对,一开始我与西夏是有联系,可百炼坊的技艺一直变化不大,原来的技艺我传到西夏后,因没有新的,西夏那边和我的联系就慢慢少了,后十年都没有任何联系,时间久了,很多时候我都忘了我是西夏人,直到驸马出现,新的炼钢技艺还有火枪火炮,百炼坊一下子成为大宋举足轻重的炼铁坊,不过,临到驸马被罢官发配海外前,我都没想到把技艺传到西夏。”
王麟点点头,“其实你已经把自己当做大宋人了,也把伯父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驸马说的没错,直到有一天晚上,有个黑衣人找到了我。”王风边说边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他要我搞到火枪火炮的图纸和技艺,尽快交给他带回西夏。我犹豫了,我知道这会给家主带来灭顶之灾,便推说这技艺和图纸驸马只告诉了家主一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后来呢?”
“那人当时很失望的走了,我还以为他不会再来找我,可没想到一个多月后,他又来了,说图纸和技艺要想办法弄到,在没弄到前,要我私自做些火炮火枪出来给他。”
“我知道大宋对火炮火枪管得很严,就算我私自做了,他也运不出去,就答应了。果然,当他又一次找我时,我告诉他已经做了些火枪时,他为难的问我能不能运出去,我说我没办法,他再一次失望而去,这一去就是一年多,我都渐渐忘了。”
“今年他又来了,还告诉你他找到运送火枪的办法,要你尽快做火枪。”王麟说道。
“驸马就像在场一样。”王风笑了。
“头一次,我被逼无奈,只得给了一百支火枪,他当时很生气,问我这一年来为何不多做些,我找了些借口算是推过去了,并答应他会尽快做的。”
王麟这才明白为何成德军第一次只运了一百支,“那后来为何有那么多?”
王风苦笑了下,“这是我小看他了,他已经知道我根本就没准备,第二次他来的时候就告诉我,我家里弟弟、妹妹和他们的家人已经下了大狱,要是我在应付他,就等着收尸。”
“你没准备好火枪,就只能给了他火炮。”王麟说道。
“是这样,为了弟弟、妹妹,我不敢在骗他,只得找人抓紧做火枪,第三次给了他二千支,他很满意,说回去就放了我弟弟、妹妹,还给弟弟官做。”
“那图纸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自作自受了,我怕沿途出了状况,被国安司的人发现,就将百炼坊建立的点告诉了他,让他想办法收买或者换成自己人,他借助蔡绦,将建立的眼线大部分收买了,不料这里面有知道百炼坊内部事的人,不知怎的,他就知道了我掌握着炼钢、造火炮和火枪的技艺。第四次来的时候,他带着我弟弟,拿不到图纸,就当场杀了我弟弟,回去灭了我李家全家,弟弟哀求我,我只能就范。”
王麟终于知道了全部的来龙去脉,“驸马,我都说了,能不能求驸马就家主一家?”
“我答应你,我会尽力的,不过,能不能救,我也不知道。”
“求驸马一定要保住小主人,我不能让家主绝了后。”王风哀求道。
“好,我这就去见官家。对了,你本名叫什么?”
“李定风。驸马若是攻打西夏,有可能的话就放我弟弟妹妹条生路。”李定风跪在地上给王麟不停地磕头。
“你起来吧,若真有这么一天,只要你弟弟、妹妹不抵抗,我会放过他的,就是其他百姓,只要不抵抗,我也会放过。”王麟说完转身走了。
李定风一脸泪水抬起头,冲着王麟背影喊道,“我相信驸马!今生能结识驸马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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