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军秦凤城
王惜宸和方谷雪的身体rì渐康复,虽然走路之时仍然需要拄着拐杖,但比起刚刚落下山崖时的惨状来说,好的不是一点半点,王惜宸本以为自己会落下个残疾的毛病。
那rì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前来为王惜宸把脉,把脉之后淡笑着让王惜宸好好休息,并保证半月之后便可下床行动,两月之后便可康复,一度让王惜宸觉得此人是江湖骗子,但现在看来那老者所言非虚。
方雪谷的伤势兵王惜宸要重很多,依然无法活动,每rì王惜宸会在吃饭之时前去方谷雪的房间,将饭食喂给方雪谷,刚开始还有点扭捏,但很快方谷雪也接受了王惜宸,两人的关系虽然心照不宣,但看彼此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温馨。
一rì,王惜宸正在给宋柯将外面世界的一些奇人见闻,宋柯两眼充满了星星,恨不得现在就跑去一睹为快,就在此时两个发须皆白,身着黑sè鳞甲的老将军迈着虎步走了进来。
宋柯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到来人,马上跳起来冲到为首走进来的老将军怀里,问道:“种爷爷,您怎么来了,西夏兵被击退了吗?”老将军爱抚的摸着宋柯的脑袋,笑着道:“当然把他们击退了,西夏人哪里是咱西军的对手,倒是你最近几天有没有调皮啊。”
宋柯仰着头故作严肃的道:“宋柯可是最乖的。”
王惜宸准备起身行礼,那老将军上前一步道:“小兄弟不必如此,还是快躺下好好休息。”
王惜宸抱拳道:“多谢种师将军。”
老将军搬过来两把椅子,沉重的铠甲压得椅子吱吱作响,种师道一拍脑门自嘲的笑道:“老糊涂了,又忘记把这铠甲脱掉。”
种师道后面站立的老者调侃道:“大哥不知道坐坏了多少把椅子了,主薄都跟我说您以后还是站着得了。”
种师道假装气恼:“种师中再敢嘲笑你哥,这次你就别跟我去了。”
“别啊,我还想去宰了这帮金国蛮子,大不了以后不说了还不行啊。”看着重视中的苦瓜脸,种师道等人大笑起来。
种师中帮种师道脱去了铠甲,王惜宸发现种师道早已过了耳顺之年,但圣体康健,气息绵长,十分的不简单。
王惜宸不禁赞道:“将军有战国廉颇之勇,三国子龙之强呢。”
种师道哈哈大笑:“老了老了,我的宿命便是保家卫国,就算我死,我的子孙们定会坚持这项使命的。”
“将军高义,是我等晚辈学习的榜样,这次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只要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定不推辞。”王惜宸向种师道行了一礼。
“听闻小兄弟曾是状元,不在朝廷做官,为何领兵前来秦凤城远郊。”这些事必须问清楚,才能决定是否重用王惜宸。
“在下侥幸中了状元,后因父亲被逼做了山匪,将我绑了回去,当时殿下赵谌,率御林军清剿山匪,我顺势投靠了官军,做军师之职。”
“那不知殿下赵谌身子啊何处。”种师道疑问道。
王惜宸略一思索,觉得种师道值得信任,回道:“殿下率领一千御林军前去燕山府阻击金兵了。”
重视道心中一叹,他刚刚接到密报。郭药师已经投靠了金人,燕山府周边已被封锁,赵谌仅率一千人去阻拦数万的金兵,种师道也不知道说赵谌是鲁莽还是英勇,但这种保家卫国的情怀值得钦佩。
种师道觉得赵谌恐怕是凶多吉少,自己和种师中不rì将率军支援汴京,自己的儿子种师冲虽然作战英勇,但却不是帅才,有一次众将还在军营中焦急等待种师冲的命令,没想到种师冲早已领着军队冲了上去,虽然打赢了,回来却被种师道一顿臭骂,被关了三天,种师道一直很头疼,一支军队不能只知道死战死冲,唯有灵活的按照战场形势灵活应变才是真正的强军。
种师道询问道:“小兄弟,你觉得一场局部的战斗如何才能赢得胜利?”
‘来了,看来种师道在考校自己,看来需要拿出点真本事了’王惜宸心道。
“回将军,局部战役的胜负总结起来无非是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王惜宸回道。
种师道虽然知道此点为兵家奉行不逾的真理但还是说道:“愿闻其详。”
“孙子曰上兵罚谋,而谋是一种智力的较量,谁能突破常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谁就能高人一筹,而稳cāo胜券,所以善出奇者,无穷与天地,必然可以赢得战斗的胜利。”
“好,听闻小兄弟此话,当浮一大白。”种师道笑着说道。
“种师将军过奖了,晚辈献丑了。”王惜宸谦虚道。
那小兄弟可知什么是一支强军。
王惜宸略一思考认真的道:“依在下所言,一支强大的军队,行动速度如疾风,舒缓时像林木,攻击时像烈火,坚守时像山岳,隐蔽像yīn云蔽rì,发动冲锋时像迅雷一般,如此这般便是强军。”
种师中上前笑着问道:“那小兄弟觉得我西军如何,算不算强军。”眼神之中颇为自得。
王惜宸考虑了一下道:“若说秦凤军无疑是强军,百战之师,但论整个西军来说,西军不能算是强军,虽然常年与西夏作战,但多以守城居多,在正面战场如果能击溃西夏最自信的骑兵,才算是真正的王者之兵,加上西军常常荼毒周遭的百姓,很快西军就会形成孤军,现在从潼关连接内地倒也无事,若是有天金兵封锁潼关,西军绝对会被困死在这里。”
种师道和重视中闷声不语,其实他们也明白,王惜宸说得都是对的,缺少老百姓支持的军队很难存在下去。
“最后一个问题,何为行军之道,也就是说若是军队在山地作战该如何应对。”
种师道对王惜宸还是很期待的。
王惜宸思考了一会,自信的道:“若我军进入山地作战,应该沿着河谷前进,在军力部署方面,要占据视野良好,可进可退之高地,要是敌军率先占领高地,则不可仰攻,要想办法切断对方的水源,或者点火焚烧山上的草木,但要注意风向。”
“那江河之上作战呢?”种师道急忙问道。
“若是我军进入江河作战,
军队渡河后要迅速离开河川,若是敌军渡河来攻,不可在水中进行阻击,要在敌方军队一半上岸,一般在水中时攻击才能取得最大的战果,我军的军队不可部署在河边,而应该部署在地势较高的敌方布置军队,一旦敌人来袭,则从高处携大势而下,一举击溃敌军,至于我方要渡河攻敌,应该选上有水浅之处前进,避免走下游,这样才能保证在军队在河中渡河时突然遭到偷袭时不会全军溃败。”王惜宸略作思考,叙叙而谈。
“那若是沼泽之上呢?:种师道看着王惜宸十分的欢喜,人才啊,向王惜宸这样的帅才,正是西军现在极为需要的。
“进入沼泽作战,这种战斗的场所十分艰苦,军队要避免在此鱼鱼内哦惊醒作战,若是逼不得已不得不战,要占有水草之地,有利于人马饮食,要以森林为背,减少被大军攻击的面,形成有利的据点。”王惜宸对答如流。
“平原!那平原我军该如何自处?”种师道有些激动,若是王惜宸留在西军监督种师冲,可保秦凤城不失。
“我军若进入平原之地作战,首先要占领交通便利的地方,在右翼或者左翼布置兵力,要选择有利于进攻的死地,阵地后方要选择有利于退却的生地,一方面有利于迎击敌人,另一方面为自己留有后路,当然为战者,要根据当时情况作出正确判断,如果墨守成规,空搬教条最终也只有兵败一途。”王惜宸认真的说道。
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但对于军争之事却是十分的认真,因为手握兵士的将军,就是掌握着这些兵士的生命,绝对不可懈怠。
“请先生教我西军生路之道。”说着抱拳一礼。这些年西军减员严重,百姓的疏离,镇远城的蠢蠢yù动,让种师道很是疲惫,虽然绞尽脑汁,但仍然无法改变现在的现状,虽然种师道擅长军事,但军政之能救差了一些,淡然人无完人,这也是正常的。
王惜宸慌忙躲开身子摆手道:“种师将军这可是折杀我了,先生可不敢当,我的确有几条建议,还望将军采纳。”
王惜宸接着道:“西夏军最擅长的就是骑兵作战,我们应该多造巨大的器械阻挡骑兵的冲锋,我大宋火器优良,可用作守城攻击敌军之用,但现在很多造出的武器层次不齐,质量很差,希望种师将军建立自己的火药厂,目前应该派军消灭周边祸害百姓的山匪徒。”
看到种师道yù言又止,王惜宸道:“我早知其中部分为宋军兵士,而且如此一来回惹恼其他西军的领兵之人,但这些人终将是毒瘤,望将士痛下决心。”
种师道心中权衡之后,站起来道:“先生大才,我代西军请先生做我西军的军师。”不待王惜宸反应过来,种师道将一面玉牌放在了王惜宸手中,笑着说道:“此牌名为玉凤牌,可节制秦凤军,本来其实是可以节制真个西军的,不rì我就会带领秦凤军救援汴京,希望先生到时候帮我看好我那儿子,别让他犯傻。”
王惜宸拿着手中玉牌呐呐道:“将军为何将如此大权交给一个外人?”
“外人吗,若是你还把我们当做外人,那我真的无话可说了。”种师道笑着说道。
西军救自己一命,怎么可能还会当做外人,王惜宸抱拳道:“多谢将军信任。”
种师道哈哈大笑,带着种师中离开了房间,王惜宸紧紧握着手中的玉牌,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