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正在打扫战场,四处走动的士兵将宋军将士的头颅砍下,用绳子绑起来系在腰上,准备在稍后申报军功,给还没完全死透的顺手补上一刀,不远处有一大群秃鹫在盘旋,望这顿美食,十分的狂躁。
阴风怒嚎,吹拂过浴血的战场,彷佛厮杀之声从未停息,到处都是死去的士兵,残破的武器,碎裂的旗帜随处可见,两军将士的尸体叠摞在一起,很多尸体早已残破不全,分不清断了的手脚是哪具尸体的,鲜血汇成了一缕缕小小的溪流,从高处向低洼之处流淌着,分外的刺眼。
完颜宗望在众多金军将士的簇拥下来到了战场,听闻整个五千宋军只抓到了十余个重伤的,其余全部战死。完颜宗望听完一惊,若是宋军全都是如此死战不降,金国灭亡北宋的愿望就难以实现了。那个白面文士看出完颜宗望对于战局的担忧,上前躬身行礼道:“将军不必忧虑,这些阻挡我大金的宋朝军队是宋军中的精锐常胜军,这样的军队是不多的,哪能和我大金将士人人虎狼可比。”
“希望如方先生所言。”完颜宗望仍然有些担忧。
就在此时两个金国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走过来放在到完颜宗望面前跪地道:“我等有负将军信任。”完颜宗望顿时怒急,这死去的正是他的小儿子完颜烈月。完颜宗望抽出佩刀一下削掉了跪地武士的头颅,又砍死了另一个金国武士。完颜宗望并没有解气怒吼道:“让那些苟活的宋狗尝尝车裂之刑。”
那文士劝道:“将军不可,这些人还有用。”
完颜宗望看着方先生的眼神有些不善,文士一惊赶忙接着说道:“这些宋兵必须要死的,但如果让他们死在燕山府城下,让守城的士兵看看若是抵抗会受到车裂之刑的下场,对震慑敌军士气肯定十分有用。”
完颜宗望也觉得这方先生说的有理,便下令道:“来人,请大夫为那些伤病疗伤,让宋狗活着就行,不必使用珍贵的药材。”
完颜宗望看着白面文士疑问道:“方先生身为汉人却对自己的同胞如此,不知为何呢?”
白面文士淡淡道:“在下是金人,请将军切莫再开这样的玩笑。”
完颜宗望也觉得无趣,便不再多言。
听到郭药师大败,常胜军全灭的消息后,燕山府马上乱成了一锅粥,虽然本土的禁军看不惯常胜军,但其战斗力那是有目共睹的,连常胜军都全军覆没,他们这些禁军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一天之内,燕山府居然发生了数十次械斗,有一次居然有人带着数百禁军攻击守卫大门的禁军,直到这伙人被弩箭射死了数十人才安静了下来,蔡靖此时早已方寸大乱,有数次萌生了逃跑的念头,最后还是摇头放弃,蔡靖是京城官宦之后,若是逃跑,绝对是株连九族,蔡靖虽然方寸大乱,倒还没失去理智。
近日他已经派出四波求援的信使,保定府正在集结援军,相信半月后就能到达,但此时燕山府军心涣散,金国军队很快就会围城,能不能守住半月尚未可知,若是在保定军到来前已被破城,被金军打开了通往汴京的通道,一切皆休矣。
为今之计只能仰仗将领郭药师,让其誓死守城,才有可能坚守到保定军到来。蔡靖顿时下了决心,对门外喊道:“来人,将府内库银中的白银留下三万,其余全部交给郭药师郭将军让其犒劳军士,誓死守城。”
“是,大人。”进来之人领命而去。
郭药师看着抬进军帐的数百万两白银,眼神中十分欣喜,但转念想到这数百万两白银自己得全部上交给金人,心中十分不干,不过郭药师转念一想只要在金军进来之前销毁库存的账本,杀了记账的书记官,自然没人知道了,当然那几个搬箱子的库兵也要灭口才行。
经过郭药师的精心策划,原本驻守在燕山府的禁军十一万禁军,现在只剩下四万人,而且四万人中具有战斗力的不足两万,而对面却是六万金国的虎狼之师,前途堪忧。郭药师很快私吞了这批银子,并不分发给将士,而是要求今晚去府衙议事,蔡靖虽然气恼郭药师不听命令,但此时有求与郭药师,自然不敢得罪,也没多说什么,回复郭药师晚上会在府衙内摆酒设宴,共同商议御敌之策。
赵谌很快就遇到了撤退而来的常胜军,常胜军此时哪有点百战之军的样子,士气低落,毫无斗志。常胜军的样子让赵谌感到气闷,上前拦住了常胜军,当赵谌拿出皇帝调兵的虎符时,很顺利的接收了这支已经失去战斗精神的部队,现在的常胜军几乎已经失去了威武之师的魄力。
安亦奇也被骑兵从马上放了下来,安亦奇呆呆的坐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谌走到安亦奇边上,因为在梁方旭的书信里多次提到此人有大能,赵谌也坐在了一边望着天空随口说道:“你想不想报仇。”
安亦奇怔怔的看着赵谌并不说话,“我需要一个人领军两万埋伏在金军身后,在我军与金军攻防之时,切断对方的粮草补给线,从背后掩杀而来,只是此事十分危险,若是金军察觉到背后的军队,调转枪口全力猛攻,绝对是有死无生,你敢不敢去?”
“我去。”安亦奇坚定道。
“好,那你领两万常胜军即刻出发,消灭后方劫掠的金军小队,骚扰敌人的补给线,在总决战中回军支援燕山府,在外可以不接受军令,自由调遣军队,所有的时间由你自己把握,珍重。”赵谌满含期望的说道。
“末将领命。”安亦奇接过兵符,开始清点自己的两万人马。
常胜军因为黄承甫的牺牲并未损失主力,只是三军可以夺帅不可夺志,现在志气已失很快从威武的雄狮变成了温顺的绵羊。赵谌将剩下接近两万的常胜军派去周边的山林中驻扎,规定做饭不起灶,巡夜不照明。
一人士兵走到赵谌身边将一封信函交给了赵谌,上面写着娟秀的字体:‘殿下亲启。’
赵谌拿出信件,里面的内容不多‘今晚知府府邸郭发难’
赵谌将信件撕碎,扔进了一边,随后派人将准备已久的物件拿出,并把侯毅找来随军准备出发,赵谌亲自带着五百御林军悄悄的从林间出发,目标燕山府。
张令徽、刘舜仁两人领着两万军队,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林中暂时驻扎了下来,刘舜仁此时满脸忧色,为自己的家人和自己将来担心。张令徽走过来拍了拍刘舜仁的肩膀安慰道:“刘兄别多想了,你我二人现在没了退路,只有投靠金国一途,相信郭将军会守信保护你家人安全的。”说完递上了水袋。
刘舜仁拿起水袋猛灌了几口道:“多谢张兄。”
刘舜仁突然觉得有些恶心,有头晕目眩之感,眼神渐渐有些飘忽,眼前的张令徽慢慢变成了好几个,看不太真切。
张令徽看着倒地的刘舜仁歉意道:“对不住了刘兄,只有拿着你的脑袋我才能去投靠金军,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的家眷大多已死,女眷多被卖到了金国的民间做了奴隶,希望你来世能投个好胎。”
“你…。”刘舜仁的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他悔恨,自己一时的软弱不仅没有救回自己的家人,还害了太多的宋军将士,可谓是罪责深重。他累了,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张令徽叹了一口气拿出佩刀将刘舜仁的脑袋砍下,暗红色的血水喷涌而出,溅了张令徽一身,张令徽毫不在意身上血腥的气味,对无头的刘舜仁歉声道:“放心吧,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去祭拜你的,黄泉路上饿不到你。”
不远处刘舜仁的数十个亲兵也悉数被杀,刘舜仁就这样屈辱的死在了这荒无人烟的群山密林之中,永远耻辱的背上了叛国降将的恶名,永远绑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其实挣扎在命运里的人,大多没有考虑到未来。
郭药师带着近千亲兵将知府府邸悄悄包围了起来,自己则带着数十人大步走了进去。
蔡靖、转运使吕颐浩、副使吕与权、提举官沈琯今日皆在场,郭药师制止了想要去通报的仆人,站在门边,只听里面转运使吕颐浩愤然道:“那姓郭的居然将府库银两全部贪污,并未发给将士,我看其人乃不诚之人,似乎早有不臣之心,依我看需尽快将其拿下。”
“不可,郭药师此人虽然贪得无厌,但此时需要其领兵御敌,不能得罪,万一将其抓捕,军队哗变我等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蔡靖无奈道。
“哈哈哈哈”。郭药师大笑着走了进来,冷笑道:“你等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来人将他们拿下。”身后的士兵马上冲上去拿下了众人,并五花大绑起来。蔡靖等人唯唯诺诺早已失去了一方大员的魄力,唯有吕颐浩破口大骂不止,郭药师听着心烦,不耐道:“来人,将这疯狗的舌头割了。”上来两个士兵搬开了吕颐浩的嘴,用匕首将其舌头割了,满口是血的吕颐浩不久便疼昏了过去,郭药师将一封信件交给了一个士兵,附耳交代了几句,那个士兵马上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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