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镇口的老伯在跟我打招呼,他一天到晚在这里卖鱼干。
我以前买过他的,那时候他还年轻,大概只有四十岁吧,一买就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卖了二十年的鱼干……
不过他应该不记得我了。
镇口的大街不属于繁华的一带,这里都是重口味的聚集地,意想不到的野味甚至是海里打捞上来的千口鱼。当然,青楼是必不可少的,这里的青楼我已经全部逛过了。
左边是老包子屠宰户,他的东西说一没人敢说二,这可是响当当的木渎镇第一屠夫,在他手里遭殃的野味不说一千也有八万。
然后重口大街的右边和老包子屠宰户门当户对的,就是传闻中的海蛇之家了,这也是一个号称第一没人说第二的家伙。
所以这两家一天到晚是吹胡子瞪眼的。
走过他们这两家,就是一些偏轻一些口味的了,如果来木渎想吃到好东西,这条街必须来逛!
“小哥,你回来了啊,怎么你没带你媳妇回来?”
身边闪出一个大妈,手中抓着一柄菜刀,笑容满面的问道。
“我媳妇不见了,也不知跟哪个有钱人跑了。”我对大妈笑笑,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惜她一样不记得我。
“媳妇跑了没事,只要你有信心就行了,今晚来小妈家里吃饭,我给你煲肥牛落姬汤。”
我摆摆手,这汤可是喝到完全想自杀的地步,真不明白普通人的口味怎么就那么重!
一连走过,一连招呼不断,这些人基本全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偶尔可能十年才能看到一次。重口街的尽头就是木渎镇乃至整个大唐最生动形象的青楼了,这一家青楼既然敢坐落在这重口街,就必定有它重口的特点!
“啊啊啊啊!”
我眉头一皱,这又是哪个有钱人在玩虐了?那姑娘喊的…声音好像是一个男的,都是一群重口的人。什么捆绑滴蜡,什么倒挂金钩,什么十八摸之类的等等。
“小哥,你死哪里去了?怎么几个月不见你。”门口的姑娘看到我出现双眼一亮,赶紧靠了过来。
我手臂一抬,吟笑道:“怎么,你想我了?”
姑娘靠近不得,只能气哄哄的说道:“不是么?你说你个没心没肺的,几个月前说要来找我,老娘等到现在才看到你的鬼影。”说完,围着我打转。
没心没肺?我有些好笑的看着转来转去的姑娘,道:“没心没肺不正是你们这种人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天到晚忙的很,哪有空天天逛你们这里,再说钱也不好挣。”
“不好挣钱也没关系,老娘之前就说过倒贴都行。”
倒贴你大爷,你倒贴也要看看我愿不愿意啊!
“我先回去了,晚点过来。”我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这都是一群重口的,我玩不起这……不过有时间试试这重口的也不错。
捆绑滴蜡,这个还没试过,到时候确实可以在这姑娘身上试试,不过有没有手法呢?要不要事先准备些什么?捆绑,肯定要绳子,滴蜡就要蜡烛了,然后怎么让她……
多喝水吧?应该是了,使劲喝,往死里喝,喝不死就喷死!
嘴角一翘,我来到了木渎镇的文艺街,这里和重口完全不一样,处处充斥着文艺青年的气息。这里的商铺大多也都是卖一些布匹衣料和茶楼酒水以及字画古玩等。
之所以说这是文艺,因为时不时会有一些忧郁的青年站在窗口举头望明月,低头看姑娘。口中还会喃喃自语:“唉,若是一年花尽,来年你不来,我岂能走?岁月一rì复一rì,一rì复一rì,一rì夫妻百rì恩……”
我自问也会无聊时吟些诗词,但像他们这般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地步却是达不到的,顶多也是吟一些简单的易懂的,比如:一rì黄河入海流,千里万里不复还。
“一生无情悲风月,只待明年满堂chūn,唉……小芳,你在何方?你可知我等你等的好苦!寒窗苦读,只为有朝一rì能够为你取得嫁妆,却不知你已经离我而去,岁月啊,是多么的无情。”
“凄凄惨惨戚戚,唧唧复唧唧,满堂明镜悲白发,一发不可收拾!小哥!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我抬起头,一个三十左右的秀才对着我狂呼,然后抓住窗户的栏杆就要跳下来。
“哎,别!”我忙制止了这傻孩子的自杀xìng行为,“你干什么?这两层楼高你想找死么!找死也别在我面前找死,我懒得去料理你的后事。”
“小哥,那你跟我说说你这几个月去哪了?”秀才就这样跨在窗台上,对我张牙舞爪。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yù断魂,要门酒家何处有,牧童悠指木渎镇。我看着这街上来往的人,他们不跟我打招呼,一年复一年,很多我见过的都已经死了。
“去看你舅舅了。”我苦涩的开口,自从这傻秀才被我打了一次脑袋后,就一直跟我追问他舅舅。
“那你看到了没有?”秀才想把腿给抽回来,但却发现做不到了,他一个劲的抽腿,引得旁边一个吟诗的秀才捂嘴偷笑起来。
傻秀才盯着那偷笑的秀才,吼道:“你笑什么笑,个书呆子,小心老子打爆你的头!”
“唉,一个舞文弄墨弄的,大吼大叫像什么样子,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想打,则来打,不来打的是傻子。”
“既然要舞文弄墨,那就听好了,书呆子!天边一朵云,地下书呆子,云儿笑呆子,呆子无所云。”
“好好好,河边一只蛙,窗口一秀才,蛙笑秀才傻,秀才不如蛙。”
“你人身攻击啊!是你逼我的!不给你来点厉害的还真以为我是闹着玩的。”傻秀才一瞪眼,将腿晾在外头,一摸胸口,神sè纠结:“呆子可笑呆子笑,不笑呆子墨水少,一rì三餐尽枉食,你说可笑不可笑?”
偷笑的呆子闻言神sè一怒,一收折扇道:“傻秀才窗边作笑,伸腿如蛙跳,却说别人肚墨少,尔等才是真可笑!”
“你不常理出牌啊!”
摇摇头,信步离去,这种氛围我自问玩不来,都是读书读到傻的,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
“小哥!”
我一愣,这声音怎地那么熟悉?路边的古玩店,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匆匆跑出来,就要抱住我。“这是干什么…别乱来。”我避身躲过,才看清原来是古玩坊的小姐。
小姐一嘟嘴,不开心的道:“怎么了?难道几个月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真是奇怪她老爹是不是玩古玩玩坏脑子了,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叫:董小姐……“不是不是,只是你突然冲出来就要给我一个熊抱,我这几个月在外面经常给人这样抱,抱一次就身无分文。”
“你去哪了?”
我叹口气道:“我去干大事了,对了你这两天有没有看到一群人来镇里?就是三男三女,都比较的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
董小姐摇摇头道:“这个,好像没有,不过我都没出门也不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出门吗?”
我怎么知道你干嘛不出门,你一个月不出门我都不奇怪,真是莫名其妙。
“我发现了一件东西,正在研究,是我爹从老远的地方淘来的,听说历史很久了。”
一听就来了兴趣,对这些历史久远的玩意我是非常的感兴趣,当下就问道:“什么玩意,你研究出什么了没?要不给我瞧瞧。”
董小姐喜道:“你跟我来吧,就在我家的院子里,我爹说是什么上古时期的陨石,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那上面有字,可惜我们都看不懂,好像不是刻上去的,很奇怪。”
带着疑惑,我与董小姐走进了她家院子里,在这里,我看到了一尊大石。
大概有一丈高,三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大石,董小姐伸手一抬;“看到没,就是这个玩意,我可是研究了快六天了,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这样么?这块巨石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上面的颜sè也不似一般是石头,颜sè很是古旧,应该是埋在土里太久太久。没有裂纹和杂草,石头上面有字,我一眼就能看出这字不是刻上去的,而是用手指画上去的。
“好指力!”
那些字大概有根本就不是大唐时代的字。根据从我师父那里知道的情况,这种字也不是以前历史中的字,这一点很奇怪,也让我来了极大的兴趣。
“小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围着石头转了几圈,没有道行气息,也没有妖jīng的气息,如果不是那些字,在我眼里那么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但我是猎妖师,我能看到你们所看不到的东西,在那些字上面,我突然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现象!
字我是看不懂,但字和字之间的距离在我转了几圈后突然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远远一看,这些字都显得模糊,可在这些模糊中,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
合起来竟然如同一幅画,字不像字,而像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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