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6年的年底,整个中国大地仿佛和过去的。
另外帮助企业周转资金,发放一些贷款,加快发展速度也很重要,这也需要钱。
但刚刚成立的华夏银行,只有自己放进去的两百三十万两白银,郑观应,徐润等人也商议过几次,但也拿不出办法来。
丁云桐也知道这不能急,虽然他已经下旨,让东南各省财政,每年从厘金中拿出十万两,上交华夏银行。这样一年能有一百多万两,但短时间也帮不上大忙。
裁撤绿营明年能完成就不错了,没钱让丁云桐觉得处处捉襟见肘,缚手缚脚。他现在做的只是制定政策,安排些人事,无法做一些重大举措。心里不禁暗叹一声:一分钱憋死英雄汉啊。自己对历史再熟悉,没钱也没辙啊。
这时,太监禀报,李鸿章已经奉旨前来。
李鸿章此时正在殿门口等候,这些rì子,他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当中,以前他一直为如何说服朝廷办洋务,排除保守派的干扰而感到头痛。
如今他突然发现在新皇帝面前,自己反而成了一个保守派,小皇上的思想颇为前卫,很多观念连自己都有些跟不上。而且皇上虽然年幼,却颇懂权谋手腕,对那些保守派,也不争不吵,只是悄悄的,用各种理由将人撤换掉。确实是天纵英明啊。
其实丁云桐也是无奈,他曾读过历史上第一任驻德公使刘锡鸿的传记,这刘锡鸿也是位名儒。但以丁云桐的思维来看,却完全是一个jīng神病患者。
这本传记很大程度上,让丁云桐下决心坚持三不原则,不搞公开的变法维新,不与守旧派做任何辩论,不向大臣们解释任何新政。
历史上,刘锡鸿在担任驻英副使期间,亲眼看见英国“无闲官,无游民,无上下隔阂之情,无残暴不仁之政,无虚文相应之事”。看到英国监狱“壁净阶明,尘垢俱绝”,待囚犯很人道,饮食“肉食必具”,可以洗澡,家属可以探监,而且调教有方。看到英国无论贫富,孩子都能上学,学习注重道德而不只是教人牟利。“每入其塾,规矩森肃”,俨然是儒家君子。整个英国社会法制严谨,人人彬彬有礼,“街市往来,从未闻有人语喧嚣,亦未见有形状愁苦者。地方整齐肃穆,人民欢欣鼓舞,不徒以富强为能事,诚未可以匈奴、回纥待之矣”。
这些都和刘锡鸿之前“洋人乃蛮夷之邦,茹毛饮血,未习礼仪教化”的固有观念完全不同。
如果一个思维正常的人,此时是不是会有所反省和思考呢?再封闭的大脑,是不是也该刮点清风进去呢?
但刘锡鸿伟大的结论是什么?
他说英国人本来都是野人,后来因为乾隆朝时候,派人来我天朝进贡,沿路看到我泱泱天朝,礼仪教化之邦,感同身受,被天朝的儒家仁义所熏陶。回英国后,四处传播,才能让英国有今rì这般气象。总而言之,一切都是跟我天朝学的。
丁云桐前世看到这里,深深感到中国千年封建思想的毒害,已经将一大批人变成了疯子。跟这些人讨论变法维新是不合适的,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一些治疗jīng神疾病方面的药物。
rì后朝鲜开化党的领袖金玉均,也曾有同样的看法,并认为rì本明治维新之前的各个藩,受儒家思想影响越深的,就越顽固保守,自甘堕落。
不一会太监过来召唤,李鸿章进了东暖阁,看见小皇帝正笑眯眯的坐着看他,赶紧跪下磕头。
丁云桐问了他一下身体,就说道:“李爱卿,我的旨意想必你看过了,北洋也罢,南洋也罢,不得自己办理水师,此等海军大事需统一筹划,不得各自为政,全国一盘棋嘛。你取消了订单,那赫德如何说?”
“据微臣看,脸sè不佳。”
“哼,不管他。我已经命李凤苞与徐建寅赴欧洲考察海军舰船,那英国狂傲自大,定会轻慢我等。我已命李徐二人,重点考察德国,法国和意大利,尤其是德国。而且要为船政学堂聘请一批教师,薪水好商量。”
“皇上圣明。”
“我让你准备铁路局和电报局,事情进行的如何?”
“臣已派人前往英美聘请技师,作为培训人员之用。章程都已经制订妥当,明年初就可以开办。”
正说着,有人来报,首任驻rì本公使何如璋,已经在门外等候,丁云桐知道这个人是李鸿章推荐的,过了年就要去rì本上任了。虽然凭借历史的记忆,他知道这个人有些问题,但他此时却不动声sè。
不一会儿,何如璋奉召进来了,马上给皇帝和李鸿章磕了头。
丁云桐看着这个人,方面大耳,容貌端正,一副长者气象。丁云桐勉励了几句,嘱咐他出使rì本期间,多加留意rì本的国家制度,民风民俗,有事多奏报。何如璋赶紧遵命。
说了片刻,李何二人谢恩退出。
看着何如璋的背影,丁云桐心中暗暗感叹:上辈子,这个何如璋历史评价颇高,说他如何开明进步,如何清廉正直,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初,从rì本内部历史档案中,才发现这人在rì本收了一个孤儿楢原陈政,而这个楢原陈政随着何如璋归国,竟成了rì本间谍,利用何如璋疯狂刺探情报。不过自己现在先不去打断这个历史进程,将来可以利用那个楢原陈政,弄些假情报,给rì本人一个圈套钻钻。
这样想着,丁云桐不禁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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