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当晚没走的霍海一等酒醒,便迫不及待的赶去与田珍继续厮混,见sè忘友的症状越发厉害,只是风思扬对此毫不为意,因为他实在太了解这哥们了。
好在还有嘎鲁。
风思扬嫌宝匣碍眼,而且二三百枚金币不但带着太沉,也卖不了几个钱,风思扬索xìng把它们都留在汽车后备箱里,仍然套上那个旧纸箱,拿胶带将开口粘牢之后,随手堆上矿泉水和方便面,任谁也不会想到里面藏着一堆价值连城的宝贝。
随后风思扬出门买来两个皮革制成的小袋子,将钻石宝石分别倒入,装入贴身的衣兜里。随后,两人一起赶往夏教授家。
夏教授的家是一个传统的四合院,虽然没有几进几出的排场,却也四四方方,十分规整,青砖砌成的房子中间是一个足有二百平米的四方小院,地上既无水泥铺筑,也无砖块石条,而是就这样曝晒着泥土的sè泽,东一丛、西一簇的种着不少花花草草和常见果树,此时正是农历三月底,粉红的桃花开得正艳,与刚刚冒出绿芽的葡萄架凑在一起,颇有些田园味道。
院落zhōng yāng,摆着一口盛满水的大缸,再往里走,则是一张圆形石桌,此时,夏教授已经听到脚步声,正从石凳上站起身来,笑盈盈上前,一把抓住风思扬的双手,用力的摇了又瑶,虽然分手才有几天,却有一肚子的思念。
王教授听到说话声,也挑开厢房的竹帘,来不及洗掉手上的面粉,便笑呵呵的招呼道:“小风你可来了,我们家老头子自从接到你电话,就跟掉了魂似得,只今天早上就出去迎了好几回了,你们先聊着,中午咱们吃饺子。”
风思扬心中大为感动,向王教授问安过后,便扶着夏教授坐了下去。
老两口已经退休,孩子也都各自单飞,一套偌大的四合院平时只有老两口住在里面,好在二老都属于闲不住的人,在家养养花,种种果,还不时出去走走,晚年生活倒也过得有声有sè。
上次北北线结识风思扬之后,互相颇有眼缘,夏教授此时已将风思扬当成自己的孩子,因此也不过分客气,寒暄几句过后,便直入主题。
“小风,不要怪老头子多嘴,虽然我还不清楚你急着用钱的原因,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宝匣里的东西尽量还是不要出手,这些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不是有钱便可以随意买到的。”
风思扬自然能够理解夏教授的关心,感谢再三之后,便将龙饮潭的发现经过和要在那里建一座山庄的想法合盘奉上。
夏教授一听,立即来了兴趣:“要是真按你的描述,这龙饮潭从风水学上来说,应该就是一个龙脉节点,而且风景还这么漂亮,不但是yīn宅的最佳地点,也不失为养生活人的绝好去处,小风你可是又捡到宝了!你什么时间回去,老头子陪你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还可以帮你规划一下布局。”
风思扬没承想已对风水易学登堂入室的夏教授竟然自告奋勇,心中自然兴奋不已,忙不迭的连声道谢。
要知道,现在社会上,就是一些只懂皮毛、全靠嘴皮子招摇撞骗的所谓风水大师们,要去帮人查勘风水局,至少也要六位数起步,但夏教授压根就没提钱的事,看来是真心想给自己帮上一把。
等谈到出手手中宝物的时候,夏教授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几乎与风思扬不谋而合。玉马是传说中的神器,并且与自己机缘颇深,因此决不能出手,那几枚珍之又珍的铜钱也是一样,与其出手,不如自己保存。倒是那些东罗马金币和开元通宝没有太多文物价值,除了留下几枚作为纪念之外,可以全部卖掉。无sè钻石同样如此,只是六颗彩sè宝石十分难得,如若不是特别必要,可以考虑只出手一部分。
只是,对于钻石和彩sè宝石的jīng确价格,夏教授也不是非常确定,于是立即进屋打了一个电话,出来的时候说道:“一会我有个学生过来一起吃饭,他就是做珠宝生意的,我让他过来先帮你估估价,然后再卖不迟。”
风思扬对于如此周到的安排,自然绝无二话,三个人闲聊着,只等王教授的饺子包好下锅。
果然,第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刚刚捞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迈进了四合院的门槛。
来人有些发福,头发已经退守二线,因此额头显得格外大了些,脸上虽有生意人的jīng明,但此时却是一副恭顺模样,看似对自己的老师十分敬重。
这人应该常来,跟夏教授请安过后,便随手递给风思扬一张名片,一看之下,竟是一家名气颇响的珠宝集团的掌门人,人名却也起得吉祥,就叫吉大利。
“小吉啊,这个小风是老头子很好的小朋友,手里有一批钻石和彩sè宝石想要出手,你是做这方面生意的,所以把你叫过来帮忙掌掌眼,都是自己人,你今天就实话实说。”
夏教授先是开门见山,把话说到位,防止吉大利信口开河。吉总也不含糊,点头应允之后,便让风思扬将宝石全部取出来瞧瞧。
风思扬刚开始先取出十一枚花生米大小的无sè钻石的时候,吉总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等到那枚鹌鹑蛋大小的钻石放到桌上,吉总突然眼睛亮了一下,当五枚粉、黑、蓝、红、黄五枚彩sè宝石出袋,吉总突然站了起来,两手紧张的互搓着,就像一个顽童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玩具枪。
风思扬本来没有注意吉总的反应,但吉总站起得过于突然,冷不丁把风思扬吓了一跳,风思扬这才看到吉总已经双眼瞪圆,满脸通红,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风思扬不以为然的问道:“吉总,这些彩sè宝石很值钱吗?”
“嗯,很值钱……不过还要再看看,这玩意比较复杂,要考虑颜sè净度和切工之类的因素。风先生,您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宝石的?”吉总急匆匆的问出这句话,便自感不妥,接着加了一句:“不好意思,这个问题不是我应该问的,就这些吗?还有没有?”
“哦,还有一个大点的。”风思扬一边说,一边把那个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掏了出来,而原本只是有些紧张的吉总立刻傻了眼!
原来,夏教授和王教授虽然博学,但之于宝石的市场行情的了解却只属于皮毛水平,而这位吉总天天在一线珠宝市场摸爬滚打,怎能不对这些堪称极品宝石的市场行情了如指掌呢?
吉总已经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放大镜,征得风思扬的同意后,便挨个将钻石和有sè宝石拿起,一一看过,重新放回,一遍之后,吉总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手电和一个十分考究的小天平,再次将所有宝石一个个握在手中照shè,然后称量,再认真记到一个小本子上。
足足二十分钟过去了,端上桌的饺子已经凉了,但王教授看到吉大利认真的模样,也没敢出声提醒吃饺子。
又折腾了十分钟,吉大利示意风思扬将钻石和有sè宝石重新装回原来的皮袋中,而自己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计算器,噼噼啪啪一阵狂按过后,就立即按下清零键。接着,从兜里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滴,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大气。
风思扬本来心情很轻松,但看到吉总如此大费周折的折腾,竟然也被逗引紧张起来。但此时的吉大利却似乎又平静了下来,拉过桌上的一盘饺子,蘸着醋吃了起来。
急着想要听到答案的风思扬见状,只得苦笑一下,随后好整以暇的也端过一盘,有滋有味的开吃,这一幕直让坐在饭桌另一头的夏教授和王教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盘饺子吃完,风思扬一面夸饺子好吃,一面又端过来一盘,大口吃着。此时,吉大利已经吃饱,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风思扬并不文雅的吃相,若有所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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