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说翻脸就翻脸,活脱脱一个新的“营霸”。
刘子秋只当他是个小孩子,也不同他计较,卷了铺盖便走,往矮胖子旁边一摊,倒头便睡。
矮胖子有些幸灾乐祸,侧过头小声说道:“怎么?也让赶过来了?”
刘子秋并不受他挑拨,淡淡一笑,说道:“老兄,你还没弄清楚形势,这帐篷里他是老大,一点特权还能没有么?”
十个人挤在一顶帐篷里,气味可想而知。矮胖子是伙长,过去也是将别人赶得远远的,一个人享受尽可能大的空间。但他并不甘心,又说道:“大个子,我看你身手也不错。怎么样?和他斗一斗,我们几个都支持你。”
其他几个人今天也吃了花云的亏,纷纷点头。
“今天的苦头还没吃够?”刘子秋朝花云瞄了一眼,说道,“要去你们去,我睡觉了。”
矮胖子不仅是个老兵油子,自己也很有一把力气,否则也当不上伙长。但今天下午,刘子秋轻轻松松便从他手中夺去了长枪,他便自知不是刘子秋的对手。现在,刘子秋都不敢去挑战花云,他顿时便泄了气。
对面,花云虽然一直躺着没动,耳朵却始终听着这边的动静,得知刘子秋没有和他较量的意思,嘴角不由浮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才翻了个身,渐渐睡着了。
花云身材虽然瘦弱,屁股却又圆又翘。矮胖子盯着看了两眼,忍不住“咕噜”一声咽了口涎液。
刘子秋摇了摇头,压低声音,略带厌恶地说道:“老兄,你可别打歪了主意,到时候谁搞谁还说不定呢。”
众人都“吃吃”偷笑。矮胖子只觉得双臀一紧,下意识地捂住后腚,彻底死了这个心思。
天未大亮,军营中已经响起了集结的号角,刘子秋正式开始了自己在大隋王朝的军伍生活。三十万人在营外的空地上列阵,黑压压一大片,场面甚是壮观。
刘子秋也算是军人出身,也参加过一些较大规模的演习,但像现在这样,几十万人聚集在一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是自备盔甲军械,整个队伍看上去有些凌乱。有穿着皮甲的,也有穿着铁甲的,有新的,也有旧的,兵器也是长蛇阵,结果却碰到了春节长假,暗暗有些遗憾。不过,能够有机会去洛阳见一见李靖,他还是非常乐意的。就算他没有确立未来的目标,再怎么说,李靖也是他的结拜兄长,。
韩世谔还要巡视其他营帐,和刘子秋约定了时间,自往别处去了。花云忽然在刘子秋的胸口狠狠捶了一拳,说道:“刘大哥,看不出来啊,竟能和韩郎将称兄道弟。”
矮胖子他们看向刘子秋的眼光也充满了敬畏。
刘子秋却笑道:“他做他的郎将我当我的兵,将来上了战场,还不是要靠兄弟们相互护持。”
花云抚掌道:“就是这个理!以后操练时,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别上了战场拖别人的后腿。”
众人连声应是,唯有矮胖子不屑地说道:“放心吧,依我看,咱们的任务就是押运辎重粮草,上战场,机会寥寥。”
花云却正色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运粮可不是什么小事,最需防备敌人偷袭。”
忽听有人喊道:“刘子秋!”
刘子秋回头一看,却是柳郁,慌忙行了个军礼,大声说道:“标下在!”
柳郁满面笑容地摆了摆手,说道:“刘子秋,柳某知道你的身手,本欲抬举你做个队长,只是你寸功未产,恐难服众,只好委屈你先做个伙长,如何?”
众人都心知肚明,除了矮胖子有一点清楚,别人哪知道刘子秋身手好坏,肯定是韩世谔刚才向柳郁打了招呼。
伙长本来是矮胖子,即使不让刘子秋当,很快也会落到花云手里,只是没想到任命来得这样快,他未免有些沮丧。但转念想到刘子秋和花云很快就会两虎相争,未免又多了几分期待。
哪知刘子秋却推辞道:“这位花云小兄弟武艺超群,最能服众,伙长非他莫属。”
柳郁为人正直,对韩世谔开后门的行为本就不耻,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才不得不表个姿态。既然刘子秋主动让贤,而花云昨天以一敌八又是他亲眼看见的,柳郁也就不再坚持,只略一沉吟,便说道:“也罢,花云任伙长,刘子秋、桂海,你二人任伍长。”
到这时候刘子秋才知道,矮胖子叫做桂海求,自己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姓名。
吃过了难以下咽的早饭,士兵们便无所事事了。大多数士兵在洛阳并没有亲朋,手中也没有闲钱,只有呆在营帐中,并不会四处乱跑,这也是将佐们敢于离营回家的一个原因。
刘子秋却惦记着盔甲和兵器,不由问道:“花兄弟,你是本地人,可否带刘某去置办几件行头?”
花云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包在俺身上。出营向西三十里便有座镇子,那里有个铁匠铺,打铁的黑大汉却是好手艺,俺这口刀便是他打的。你若有钱,再请他打副铁叶子甲便好。”
桂海求却满脸不屑地说道:“打什么铁叶子甲啊,那东西,华而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