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10rì,宜:相亲、会友、入赘、收租;忌:出游、安葬。
第二天我推开了啊兽的病房门,发现他正和他的狗狗躺床上,互相嘴里嘀嘀咕咕地在说着什么。
我奇怪地走过去坐在他床前的凳子上,指了指那条流浪狗对他说:“你能听懂它在说什么吗?你们怎么说得那么起劲?”
啊兽转过头来,两眼盯着我的眼睛,我看着他的脸,感觉今天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神情不再像是街边疯疯癫癫的流浪汉,难道一条狗对他有这么大的治疗作用吗?
我微笑着对他说:“看来你对狗,比对人好啊,呵呵,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把你抓进来了。”
正在我得意自己的小聪明时,脑袋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仿佛不是从耳朵里传来的,而是直接就进入了我的脑袋,总之,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你闭上眼睛,在想象听一场演讲,或者在自己脑海里哼唧一首歌一样。
“狗和人一样,也有自己的语言,只是一般人听不懂,而我却可以。我和它们‘交流’就像是和一个?”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走之前我会问他这个问题。
“它在被遗弃之前,叫小小,是条小公狗,我也叫他小小!”啊兽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响着,仍旧听不出什么恶意。
“那我先走了,你和你的狗好好玩。”说完我快步走出了病房,说实话,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我有些接受不了。我回到办公室坐在那里想:或许这个世界太大,我们知道的太少,有特殊能力的人的确是存在的,只是他们害怕被别人视为异类而隐藏了自己的能力而已。但是,就算存在,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我便遇上了两个,这概率也太小了,我真应该去买注彩票。
我该怎么和他交流?我转念一想,难道一直就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方式吗?虽然他有些奇怪,但毕竟是我的病人,我一定要教他学会说话,这样交流下去别说他出不了院,我再听两次都会疯了。
还是让他赶紧出院,我可不想再介入第二个“奇玮”的事情中去,上次去那个没合眼的老太太家,差点就没把我吓死。
第二天,我翻开桌子上的老黄历,上面写着:“2003年5月20rì,宜:会友、洗澡、装修,忌:婚礼、出游、入宅。”
我打开门,走进啊兽的病房。
“你来了。”他微笑着,嘴唇仍旧没有动。
“恩”我点点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就随口问了一句:“病院的饭还习惯吗?”
“挺好,比我在大街上流浪吃的好多了。”又是他的“千里传音”功。
“跟你说一件事情,你必须学会开口说话,不然走不出这个病院。”
“为什么?”
“因为不会说话就等于没有语言能力,在医生们看来就是神经恢复不全,就是对社会有危害xìng,也通不过最后的jīng神鉴定。”
“那你相信我是一个jīng神病吗?jīng神病有我这么清晰的逻辑吗?”
又是奇玮那套,我想,不管你是不是,我就想早点把你弄出院,我可不想天天脑袋里响着你的声音,那样我会感觉自己的思想被强行“插进”另一个人,久而久之我也会疯掉。
“我相信你是正常人,但你如果不学会开口说话,别人也不相信啊。”我笑着哄他。
“可是我已经不用嘴说话很久了,不知道能不能行。”
“我会耐心教你,直到你学会为止。”
“吸吸(谢谢)”啊兽的嘴终于动了一下。
我快步走出了门,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不太适应。我低头想着,奇玮、啊兽,自己不可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人。
一定是自己本身有问题了。
那我在一年之内升职为主治,奇玮带我去过的村庄,啊兽的语言,都是我的臆想而已吗?不对,如果自己不是升职为主治,怎么会遇见啊兽的?如果是,这些臆想有没有存在的根据,我还要不要去那些地方看看,顺便去大张村问问张清河,他有没有见过我?
还是自己先给自己开个方子,吃点药?
还有一个方法,这不是我的臆想,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那……
我不敢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