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三个在我租住的房间里开始了正式的洽谈。
首先,我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的目的:“奇玮,啊兽,在病院里我是你们的医生,出了病院我们依然是朋友。你们的特殊能力我最清楚,之所以今天把你们两个人叫到我家里来,是因为有事要帮忙。我的一个同事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虽然我和他不是很好的朋友,但他临死前把最重要的信息交给了我,我就不能不管。”
奇玮说:“老陈,在我得病后,我以前所谓的那帮朋友一个也没有联系过我,在病院里也只有你把我当朋友。去农村给老太太合眼那次,没有你替我担着责任,我也没有机会展示我的能力。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不帮你我还能去帮谁?还记得从张婶婶家里出来的那次吗?我说两个佛的有缘人是你,这个,我绝对不是忽悠你。那次之后,我就知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听了之后心里有点惭愧,那次放奇玮去老张家,并不是因为我把他当朋友,而是因为实在好奇想看看他的能力罢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说了这么多,在一旁的啊兽也插话了:“其实那晚在值班室招魂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孙淼魂魄里的怨气,从以前的经验来看,如果自杀的人是‘心甘情愿’的,那么绝对不会像孙淼那样有这么深的怨气,我想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逼他。在病院的时候我还察觉到一个事情,那就是院长曾远道的魂魄力非常强大,是常人的几百倍,每当我走近他的时候都感觉自己被一个强大的气场镇住而无法呼吸,当我试图用自己能力感知他的魂魄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感知不到,从小到大,我第一次遇见不能被我感知的人,可见曾远道绝非等闲之辈。如果孙淼的死跟一个人有关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就是曾远道。本来我不愿意插手你们的事,因为曾远道太厉害了,但既然遇到了你这么个愿意管闲事的人,又对我不错,也算是一种缘分!既然这样,那这事我也愿意帮你。”
听了他们的话,我非常高兴,看来这事有戏。
我继续地问啊兽:“那天在值班室里,孙淼的魂魄没和你说什么吗?”
啊兽摇摇头,“我试图通过‘吞贼’跟他交流,但是他好像信不过我,什么都没和我说,但你又没有跟魂魄交流的能力……”
啊兽说到这里,我明白了,孙淼信不过啊兽这个jīng神病人,害怕他发疯到处乱说。所以,当他的魂魄附在草蚂蚱上之后,只是用蜡点在地上做了一些暗号,用这个方法暗示我。
我赶忙从抽屉里翻出那张画有五个点的纸,跟他们说了下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啊兽竟然不屑地说,这个我早想到了,他真是多此一举,浪费时间。
奇玮说:“看来事情还得绕到曾远道身上,在病院的时候,我也跟啊兽一样发现他绝非常人,他似乎很清楚我的能力,老陈,还记得那天我们俩正谈论时曾远道进来塞给你的那瓶药吗?”
“记得,后来他把我叫出去,我就把那瓶药忘在你桌子上了,为此,曾叔叔还对着我大发雷霆。”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张着嘴说:“难道你的消失……“
建军点了点头,说“他给你的那瓶他给我开的药,我查过,都不是给jīng神分裂症患者吃的药。每次我吃了他给开的药后,双眼都火辣辣地疼,那双‘眼睛’似乎要脱离我的身体一样,本来像蒙着玻璃一样的那种不适感已经减轻了很多,但从那以后又加重了。那次曾远道把白sè的那瓶药交给你出去之后,你就放我桌子上忘记拿走,我出于好奇就打开瓶子吃了一粒,结果刚咽下去我的眼睛就又开始疼了,而且疼的比以往都厉害,感觉有支针在我的眼睛里猛戳。我疼得在地上打着滚,不断地揉着眼睛,我大声地叫喊,但没有人应声。”
奇玮说道这里,我忽然想到了,那天曾叔叔不知为什么,把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叫到会议室里开会,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按理说这种会议只在每个星期一的上午开。
奇玮又接着说了:“疼着疼着,我感到眼前一片模糊,眼前的影像全部被扭曲,那种感觉就像在水里一样。我以为自己要死了,非常地害怕,我伸手胡乱地抓着,但是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弯弯曲曲的,抓不住任何东西。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我的视力又恢复了正常,眼睛也不疼了。我双手撑地想站起来,但我惊奇地发现一使劲我手臂居然穿透了地面,我低下头,发现我的身体还存在,但是变成了透明的颜sè。我的腰一使劲,整个身体就飘了起来。我非常绝望,认为自己死了。”
“那后来你怎么又活了?”
“因为其实我并没有死,那天的我出于好奇,我调整自己的姿势,向外飘去。我穿过房间的墙壁,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飘着,一直飘出了病院,飘到了附近的村子里,也就是老张家。我看见了那个死去的那个女人,也就是老张的姐姐,身体虽然在棺材里躺着,但是还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透明人,就像我当时的身体那样,徘徊在棺材的周围,似乎有什么事情放不下。我飘过去的时候,那个透明的女人就用眼睛一直盯着我看,仿佛有什么事情求着我。我飘到她的跟前,问她是什么事,她把自己代工的事情说给了我,让我解释给她的兄弟们听。说完这件事后,她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这时我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她的嘴在动,但说的话我已经听不到了,过了一会儿我就发现,我的身体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不透明了,我站在张婶婶的棺材边上,只能看见她的尸体躺在里面,原先那个透明的‘她’却看不见,我伸出手,摸了摸漆黑的棺材,木头的质感传递到我手上,我知道自己没有了穿过实物的能力,但是我很高兴,因为我还没死。老张家院里人很杂,没人注意到我,这样我就悄悄溜了出去。本来我想一个人解决张婶婶的问题,但后来想了想还是把你引到老张家去,为我做个见证。”
奇玮一口气说完了那些以前没和我说的事情。
我听了他的话,想了一会,对他说:“如果说你的眼睛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说明你对时间这个我们常人看不见的维度有着特殊的感知能力,那么你把自己变成那个能穿透实体的样子,就说明你的眼睛还有另一种能力,那就是扭曲时间这个维度,就像砍柴一样,把木头的‘长’这个维度给改变了,你也把自己身体的时间维度改变了,或者说你的身体暂时保存在你的眼睛里。”
但一旁的啊兽却有不同的理解,他开口说:“我觉得老陈说的也有道理,我有自己的看法。我和魂魄打交道这么多年,知道魂魄有一个特点就是可以zì yóu地穿透实物。按照我的理解,你那双眼睛只把自己的躯壳变没了,却留下了魂魄,所以你能飘到病院的外边而不被人发现。”
奇玮说:“到底真相是怎样的,恐怕还得我吃一次药才能得到答案。可惜的是,上次的药,很快就被曾远道拿走了,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我问奇玮:“你是吃了曾叔叔给了你的药后才有这个能力的,那你凭自己的本事能不能使出来呢?说实话我这次把你叫来,就是想用你能飘出病院的这个能力穿透jǐng察局的墙壁看一看孙淼的遗书。”
奇玮说:“我出院后自己也曾试过很多次,很可惜的是我试过很多方法,包括往自己眼睛里滴风油jīng,但除了把自己眼睛弄得很疼外一点效果都没有,每当我集中自己意念的时候却只能看见一件东西的过去和未来,并不能像那次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吸进去。”
我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首先要搞清楚的是曾叔叔给你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奇玮说:“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绝不是治疗jīng神分裂的药,因为他也知道我的jīng神根本就没有问题,那是他自己配的药,给我吃的目的就是验证我的潜能。”
“那些药就由我来弄清楚!我是医生,又是曾叔叔信得过的人,应该有办法搞到那些药。”我说。
“那你小心点,等拿到药后我们再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