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柠得意洋洋的晃着身后的大尾巴，将手中的一张泛黄的纸张举在沈良面前。

泛黄纸张上写满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字，“下等道观将所得香火信念贡献两成”、“若有要事，则需要贡献四成”、“损伤过大，还需要再添加”此类等等。

“清柠回来，撞见了两名衣衫不整神情诡异的道人，这纸张便是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清柠指着手中的纸张骄傲的说道，“以清柠的智慧，只看瞟了这纸张一眼，便想到了解决笨道长目前问题的办法。要是笨道长的话，估计对着这纸张看上一个月也想不明白的。”

沈良只得无奈的苦笑了下，认定清柠所说的是之前那两名道人。至于这两人的道号，从哪个道观前来，他则是根本没记住。

“这里记载了青州的道观，是分为上等道观、中等道观、下等道观的，道观间相互保护，但却是要从中抽取香火信念作为报酬的。”清柠认真对沈良的解释道。

沈良稍稍一回想，记起那名受伤叫啥的道人似乎提过此事，他们所在的什么道观要保护着江阳观，但是要他们奉上香火信念。

“既然这样，笨道长，我们江阳观就成为青州最大的道观吧。让青州所有的道观都被我们保护，将香火信念交给我们。”清柠在江阳观门前找了地势最高的一处地方，踮起小脚颤巍巍的站好，摆出一副威猛无比的样子来。她这便攒足了力气，大声对着沈良吼了起来。

大声说完这一通话后，清柠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依旧踮着小脚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沈良。

听着突然大声说出的提议，沈良却是关注着此刻站在门口威风凛凛的清柠，看着她颤巍巍勉强维持着威风姿态的样子。

“笨道长，虽然你又笨又蠢又白痴，在清柠看来早就该笨死了。但笨道长毕竟是清柠选定的道人，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厉害的，要胜过这青州的道人轻而易举。笨道长，让江阳观成为青州最大的上等道观吧！”口中还喘着大气，清柠就站在江阳观门口继续对沈良大声说着。因为重要，她又攒足了劲将最后那句话重复了一遍，“笨道长，让江阳观成为青州最大的上等道观吧！”

看到清柠的意气风发，沈良站在原地笑了笑，仔细考虑着清柠的话，那让江阳观成为青州最大的道观的大事。

“让江阳观成为青州最大道观，并非什么难事。”沈良理所当然的说道，“江阳观周围蝼蚁只有千百人，这一个月来就让我烦扰不已，连修炼也被打扰了。至于这青州，那蝼蚁数量更是恐怖，不知道有几百万。等江阳观成为青州最大的道观，我整rì都要面对这些喋喋不休蝼蚁，就算有二和三守护着也无法安心。”

对于沈良的担忧，踮脚站在高处的清柠狡黠的眨了眨小眼，觉得自家笨道长的想法真是蠢透了。将这威风耍完后，清柠不再踮着小脚，而是如往常般站在高处，就纠正起他那笨死了的念头来：“江阳观只要保护其他道观好好的存活下去，不被青州儒家毁去，那些没用的道观能把那些烦人家伙以及他们烦人要求全都解决掉。”

“所以，江阳观成为了最大的道观，笨道长还是笨道长，江阳观还是这个破旧的小道观。笨道长你在清柠面前抖落威风机会也不会多，只会在面对那些棘手的儒生时才会的。”

清柠所说的办法，将解决世俗民众要求这事交给其他道观去做，江阳观根本不沾。而江阳观要做的，就是无论青州儒家刁难，不需要诸多的道观联手，只凭江阳观就能保证这些道观好好的立于青州。凭借这一点，江阳观便能从其他道观获取到香火信念。

“我只要在江阳观中一rì，这青州的儒家便不会像再这般猖狂，而那道门也不会因此衰败下去。虽然道佛儒的争斗真是无聊，但这事听起来倒是有些有趣。”沈良细细一想，觉得清柠的想法有些意思，“在我看来，我只是施展外家小道术的话，青州倒还有人能够自保，不被我杀死。若我使用内宗道术，青州最负盛名的两位儒家圣贤倒也不一定会输给我。用这些勉强能入眼的蝼蚁，来作为我小道术的磨练倒是不错。等到天道所定之事来临时，我就能多了一样应对之策。”

如今沈良所考虑的所担忧，只有那虚无缥缈却残酷无情的天道了。不知道在这从未失败的天道的酝酿下，自己面临的灾劫会是什么，而那灾劫又会何时到来。

说不定，自己要进入这无聊的道佛儒纷争，也正是那无情天道的安排。

自己的意见被采纳，清柠脸上笑开了花，心中也是莫名的自豪。她又瞟了一眼那纸张上的内容，便做下了决定：“笨道长，我们第一个去的道观，就是这上面的白云观吧。去了那安石城中，清柠还能四处逛逛。”

“这样一个个的来找，实在是麻烦。既然是要做最大的道观，那便找到最大的道观，让那道观在我保护之下。”沈良摇头说道，突然他话锋一转，询问其清柠来，“你可知道青州最大的道观在何处？”

清柠瞪大小眼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怎么会知道。

“那这青州最大的道观是哪一间你可知道？”沈良继续询问起来。

那答复跟之前一样，清柠也是毫不知情的。

“那我就亲身去一次白云观，让这白云观在我沈良保护下存活。之后再让那白云观中的道人出面，将青州最大的道观观主叫来见我便是了。”沈良稍稍一想，这便做下了决定。

亲身去那白云观虽是自降了身份，但为了面对天道时更加从容，沈良心中倒也没有太多的犹豫。更何况，他决定这样自降身份前去世俗中，也仅此一回而已。

一切定下后，第二天沈良两人便出发去安石城了。

二和三两人没有再蹲坐在江阳观门口，而是被沈良安排在道观内呆着，要他们两个家伙看守好江阳观，若是有空他们可以去观内学习小道术。

一想到要去那繁华的城镇里逛着，那么多未曾吃过的美食，而且还是跟笨道长一起前去，清柠时心情特别的高兴。即便是第三天傍晚时突然下起了大雨，也没能阻挡她的好心情。

对于沈良而言，早已不食，所以能每个月都跟道观的那些道人接触的。大家不管有什么事想去道观里，都得先跟我说说，然后才能安排时间进去那些道观。”老太太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聚成一团了，“那时候，只有城镇里那些家族子弟才能学习文字，村子里虽然都不识字，却都信奉着道观所说的一切。”

“后来呢，后来这村子变的如何了？”清柠听着老太太说的话，对这村子的兴趣一下子大了起来，连忙询问了起来。

“这一切自然是都变了！因为村子里的人发现，之前的很多事情不依靠这些道人，不用去道观供奉上香火，只要跟书院里的儒生们说说也就能解决。甚至，他们也能去书院学习了，学习到以往只有那些家族子弟才能学习到的东西。只要学习到这些东西，感应出那什么七夕，他们还能会自己解决掉这些问题。”

“所以，村子里的年轻人们一部分去了附近的书院里学习，一部分留在村子里，等着城里有学问的先生前来传授知识。虽然我们村子里只有几个人成为了书院里的儒生，但从这以后大家对于道观都不大相信了。”

“到现在，村子周围只剩下最后那快要倒塌的道观了，没人来找我这个老家伙，也没人去道观里拜祭了。只有遇到一些道门才能解决的事，他们才会想起来，然后前去道观里拜祭。”

老太太每说上几句话，便会停下来叹息一番。经不住这么久回忆的折磨，她佝偻着身子，有如失去了一切的人那般颓丧的坐在床上，说话时带着无力的声调，缓缓的将这个小村子发生的变化道出，用了很长的时间。

这时窗外的雨更大了，噼里啪啦的打下来，将那道叙说了小村子几十年变化的细声彻底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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